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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的欲望


在医院的欢迎会上我捧着鲜花,和同事站在台上接受领导的表扬和嘉奖,却有些心不在焉。我已经二十九天没见到妻和女儿了,我想马上回家。

作为一个外科医生,我已经习惯了目睹鲜血伤口和死亡,可那凄惨的景象,无助的面孔,绝望的眼神还是把我击溃了,那时的我突然感到了生命的脆弱和无奈。我不能忍受,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因为时间,因为环境,最后在我面前消失了。我很努力,可最后我还是没能救出更多的人。

我的心里像堵着一块大石头。

为了让我们好好休整,医院给放了三天假。我回到小区已经是下午三点,在车库停好了车,走出来,望了望自己家的窗户,一股温暖涌上心头。那里是我的乐园,有温柔贤惠的嫣在等着我回去,有我的宝贝儿,才只两岁的小不点儿嘉嘉,她现在一定正在客厅的地板上跑来跑去。

就在我收回目光的一刹那,恍惚间好像看到一个身影在阳台上闪了一下,我疑惑地凝神细看,却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阳台上只飘着几件洗好的衣服。

一定是我眼花了,我摇了摇头,我的精神压力太大了,需要好好地调整一下。

在门口迎接我的是嘉嘉,一张小脸儿开心的像花一样绽放着,大叫着爸爸张开了双臂要我抱。我摸了摸她娇嫩的脸蛋儿,一下子把她举起来抛向空中。嘉嘉兴奋地尖叫着,这是她最爱的游戏了,嫣可没力气这么举她。

嫣正坐在茶几边剥栗子,头发挽起来盘在头顶,发梢儿散开如一朵花,叫嘉嘉:“别缠着爸爸,爸爸刚回来,很累的!”

我抱着女儿来到沙发前,在她脸上吻了一下,说:“没关系,我不那么累,这些天我不在家里,你一个人带嘉嘉才累了呢。”嫣轻轻一笑:“快去洗个澡,睡一会儿,晚上我给你做老鸭煲。”嘉嘉在我怀里拍着手:“好啊好啊,爸爸香妈妈,我也要香香!”撅起小嘴儿,在嫣的腮边亲了一口,又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把自己泡在浴缸里,全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疲乏从骨骼筋肉间散发出来,溢满整个身体,思绪有些混乱,杂乱无章的一些镜头在脑海里不停切换着。

妻是苏州人,距离我现在居住的城市很远。和妻相识在杭州的医院,那时她在陪父亲看病,而我当时还没调回家乡的这座小城。我和嫣在结婚的时候颇费了一番周折,嫣是家里的独女,父母都不同意她远嫁,另一条原因是我比嫣整整大了七岁,那一年她二十三我三十。亲朋好友们也都一致地站在她父母的一边,劝她放弃这段不明智的爱情。

嫣很坚决,她说:“我会过得很好,我会很幸福!”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就站在她身边,那一刻我感动得无以言表,竟有着放声痛哭的冲动,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在心里发誓:我一定要让她永远做我的公主,我一定定要让她幸福。

虽然调回了家乡,其实也没什么亲人了,父母和哥哥都在国外,只还有几个远房亲戚住在乡下,也几乎没多少来往了!我们这个家族里几乎都是做生意的,这跟小城所处的位置有很大关系,出国淘金,一向都是这个沿海地区的传统。

四年过得很快,我已经是医院里最出色的主治医师,我们的小家安置在本城最好的小区,住在这个小区的,几乎都是城里最有地位背景的人。嫣很满意这里的环境,她喜欢干净,喜欢井井有条,她最惬意的事,就是坐上阳台,翻看一些只有小女生才看的言情小说。

浴室的门被推开,嫣走进来,脚步轻盈小心翼翼。我没有睁开眼,却有一股幸福在胸口荡漾:她是来给我送浴巾的,我总是不记得带浴巾过来。嫣到浴缸前,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推了推我的肩膀:“你又在浴缸里睡觉!快起来吧,去床上睡!”

我睁开眼睛,给了她一个色色的笑:“到了床上,我就不想睡觉了,你也做不成饭了。”伸出手,向着她的短裙下摸去。嫣嗔怒地拍我的手:“别闹!嘉嘉在外面呢。”我的手还是伸进了两腿间,在光洁的大腿上抓了一把。

嫣惊呼了一声,跳开了:“你把我裙子都弄湿了!”

在她躲开的一瞬间,我的指尖似乎碰到了一些毛发,似乎还有一些滑腻。看着她孩子一样地逃出去,我满足地在水中伸了个懒腰:她一定穿了那件丁字裤,那件我今年给她买的结婚纪念礼物。她一定很想了,就像是我想要她一样。

吃晚饭,散步回来。嫣坐在嘉嘉小床边给她讲童话故事,我坐在电脑前整理那些在四川的记忆,我想把那些人,那些事,全部记录下来。房间里充满着祥和安逸,竟有几分童话般的幸福味道。

小家伙很快睡着了。粉红娇嫩的小脸歪在小枕头边,把小嘴儿挤压得嘟了起来。嫣爱怜地在女儿额头亲了一下,把盖在她身上的小毛毯掖了掖,回头和我四目向望,无声地笑了笑。我就向着她伸出双臂:现在,是我该哄这个大孩子的时间了。

床头灯调得很暗,橘红色的光照在嫣玉一样的身体上,把她完美的曲线身材勾画在床上。嫣眯着眼睛,舒展地摊开四肢,任凭我的口舌在她身上游走,自喉咙不时发出一些无意义的字符。她总是用这样的神态来表示自己在享受性爱,在她的脸上出现了这样的表情的时候,就是在对我说她已经准备好了,我要做的就是回应给她更激烈地亲吻,然后是进攻,再进攻……

席梦思的床垫好像出问题了,在我们运动的时候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我走之前还没有这样的状况。我一边想着一边奋力地耸动着,让阴茎在嫣的下体快速地进出。嫣一如既往地发出悠长的呻吟,这些呻吟又被我狂野的冲击斩断,碎成一截儿又一截儿的呢喃。

我的手把着嫣的髋部固定住她的身体,让彼此下体的契合撞击出响亮的‘啪啪’声,让嫣丰满挺立的双乳波浪般地起伏,如同一池荡起涟漪的春水。快感一点儿一点儿地聚集,终于像火山一样爆发了,嫣在我身下奋力地蹬着双腿,双手无助地在我身上腿上抓摸,像是溺水的人在寻找一根救命的稻草。

一切恢复了平静,我把脸贴在嫣的乳间,感受着她的柔软。嫣像抱孩子一样抱着我的头,抱得紧紧的,说:“老公,我爱你,老公我永远都爱你!”

我知道。

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嫣窝在我的怀里,浑圆的臀部贴着我的小腹,蜷着身体就像只猫咪。我爱怜地把她往自己怀里搂了搂,在耳后的发际亲了亲,在我的心中,嫣就是我的女儿,我喜欢她偎依在我怀里的感觉,喜欢她抱着我的脖子撒娇,喜欢她偶尔露出的淘气神情。而现在,这个似乎还没长大的女儿,竟然已经养育了一个同样可爱又惹人怜惜的宝贝儿!

嫣睡得很沉,均匀的呼吸着。我把她散乱的长发归拢起来摊在枕边,细长优美的脖颈在橘红色的光线里美得另人痴迷,我小心翼翼地用手掌抚摸着,把玩着,生怕一不小心打扰到她甜蜜的睡眠。

在肩胛和脖颈交接的部位有一块儿深红的痕迹,如果不仔细几乎看不出来。我好奇地凑近了看,那是一片儿吻痕,依稀可以分辨嘴唇的形状。嫣的皮肤既白又细腻娇嫩,只要在亲吻她的时候稍微用力嘬一下,就会留下十分清楚的痕迹,经久不会消失。记得以前恋爱时,嫣每次和我约会以后都会带几天的纱巾,用以掩饰我在她脖子上留下的吻痕。后来我们关系被他家人发现,也是因为那些痕迹。

昨夜的亲密比平时激烈,嫣一定累坏了,她的体质原本就很柔弱,想想我之前如狼的狂野,不由有一些莞尔:已经算老夫老妻了,还有这么高的兴头!记不清昨晚是怎么在她身上亲吻了,居然亲得这么重!我在她全身寻找着,又在大腿和胸脯发现了两处痕迹。早起一定会被她埋怨,现在街面上的女人,围纱巾的可不多了。

女儿在小床上翻了个身,嘴里梦呓出几句模糊不清的句子,藕段儿般的小腿伸出来,跷到了小床的护栏上面。看着她小巧可爱的脸蛋儿,我的笑意又不由自主地涌现在脸上,小家伙一点儿也不像女孩,顽皮又好动,看她可是件费精神的差事。

接下来一连两天都是对我两个宝贝的补偿,陪妻去逛街买衣服做美容,一家人去游乐园动物园电影院小吃街。女儿最喜欢的是吃零食,这点儿和嫣一脉相承。嫣因为要保持身材不敢吃,就看着嘉嘉吃一脸的羡慕,只好把吃的欲望转移到了买衣服上面。

嫣是超级爱美的女人,为了能穿上一件漂亮的衣服她甚至可以坚持节食几个月!她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我要是不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老公你就会看别的女人,看得多了就有可能出轨。所以我买衣服就是为了咱家的安定,所以你不可以反对我买衣服。

我对她的高论不以为然,却乐得看着她折腾。结婚以后她没有再工作,整天呆在家里无所事事,有点儿事干确实让她能够充实一些。我是个话不多的人,又爱静,平时除了医院就是家里,几乎没有别的什么应酬,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等着妻给我提要求,然后像是溺爱孩子一样纵容她。我爱这个女人,她开心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在我的生命里,最重要的就是这一大一小两个女人了!

嫣的确有要求美丽的资本,一米六九的身高,长腿如椽,细腰翘臀,天生的一副衣架子。加上一张清秀白皙的瓜子脸和生了嘉嘉以后愈加丰满的乳房,让人一眼看过去立刻就会产生惊艳的感觉。

她对衣服的挑剔到了苛刻的地步,不单是要求品牌,设计也必须是贴身的那种,不仅要求穿起来大方得体,还要凸显出她曼妙的身姿才行。我常常和她开玩笑,说她爱衣服胜过了爱老公。她就会崛起小嘴儿假装生气,把双手背在身后,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着我,说:“你是守财奴,爱钱胜过了爱老婆!”

怎么看她都不像是生了孩子的妈妈,倒像是个刚出校门的学生!从来不肯把头发盘起来,一如和我谈恋爱时那样扎起个马尾。或者就让一头乌亮油光的头发随意地披着,在脖颈处别一枚精致的发卡,刚好露出一半小巧的耳垂儿。显得那么清新脱俗端庄雅致!

回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嫣带嘉嘉先上楼,我则去车库停车。等我停好车走回楼下电梯入口的时候发现嫣还没进电梯,正抱着嘉嘉在和一个男人说话。那个男人也是住同一栋楼的邻居,和我们并不太熟,依稀记得是个搞房地产的老总,好像姓佟。人长得很高大,剃着个光头,四十多岁的人了,穿得衣服还是花花绿绿的。

看到我过来,他就转了头冲我点头致意,说:“梁医生回来了?”我只是点头回应,却没答他的话,过去从嫣怀里抱过了嘉嘉。这时电梯也正好下来,大家一起进了电梯。

怀里的嘉嘉还很兴奋,摆弄着给她买的那个卡通喜羊羊造型的小镜子。我抱着她站在电梯门口的位置,我家住在九楼,姓佟的家好像是住在十四楼,嫣在我身后,他则站在我旁边,凑过了头逗嘉嘉说话。

在电梯停在九楼的时候我弯腰把嘉嘉放了下来,准备掏钥匙开门。就在弯腰的一瞬间,她手中的小镜子晃了一下,我从镜子里看到姓佟的手飞快地从嫣臀部收了回去。由于只是闪了一下,所以看得不太清楚,不能确定刚才看到的是不是真实的。我狐疑地转过头看了嫣一眼,发现她的脸有些红,眼神里有掩饰不住的慌乱。

没等我缓过神儿来,嫣就抢步去拉了嘉嘉的手出了电梯,嘴里模仿着嘉嘉的声调跟女儿说话:“哇!到家咯!快叫爸爸开门,妈妈要和嘉嘉一起洗澡。”

我走出电梯,又回头望了一眼。电梯的门正合拢,门缝里看见佟的一张脸,泰然自若没有一点儿异样。

整个晚上我都有些心神不宁,脑子里回放着电梯里的那个瞬间。可能真的是我看错了,佟的手也许碰巧只是在妻子的身后经过而已。我相信嫣,相信她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可是如果是姓佟的真的骚扰了嫣,以她的性格,多半也会选择息事宁人,我对她太了解了,她根本不会骗人!刚才从她脸上的表情我就可以断定,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过。

我很想开口问一下嫣,又不知道该怎么问,夫妻之间,有些东西也是禁忌的,我不想让她尴尬。或者她是顾虑到邻居之间的关系,不想把事情闹大,才选择了掩饰的。

但是我还是感到很不舒服,我是个完美主义的男人,不能容忍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缺陷在我的身边出现。嫣是我的妻子,完完全全属于我一个人,我们是那么相爱!我不能容忍任何人哪怕是只在心里对自己老婆的觊觎。

嫣已经睡了,跑了一整天对她是个巨大的考验。我爱怜地看着她甜美的笑靥,目光从她脸上转向墙壁上巨大的婚纱照,照片上嫣笑得阳光灿烂,一袭白纱犹如天使般地依偎在我怀里,姣好完美的脸上写满了幸福。

“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我们会白头偕老!”她在新婚之夜曾这样对我说。

是的。我一直都这么想。

最后的一天假期我什么都没安排,安安静静地呆在家里。嘉嘉在宽大的客厅里跑来跑去,活泼的好像神话里的精灵。嫣在卧室里熨烫我第二天要穿的衬衣,她做事情的时候非常认真专注,嘴角儿微微上翘,洋溢着祥和安逸,一缕秀发从耳边滑落下来,贴在脸庞上,午后的阳光从窗户射进来,给她苗条的身体罩上了一层光环,宛如油画里的女神!

下午整理在汶川的记忆,一幅幅悲壮凄凉的场景在我脑海里浮现,让我无比的压抑,作为一个医生,死亡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但我还是不能从那个苦难的世界里解脱出来!嫣去了超市,顺便去菜场买菜。嘉嘉则在玩自己的芭比娃娃,把一堆玩具摆得满地都是。

小家伙玩得累了,也许是有点儿无聊,就跑到我身边捣乱。我推开手边的工作,抱她去了阳台,从九楼的阳台看下去,干净整洁的小区尽收眼底,碧绿的草坪,错落有致的假山,晶莹又气势磅礴的喷泉……

我指着一件又一件的设施给女儿看,问她那些东西的名称。小家伙唯唯诺诺地敷衍着我,突然大声叫了起来:“妈妈!妈妈回来了……”顺着她小手指的方向,果然看见了嫣正从小区的大门走进来,可紧跟着心里一沉:她的身后,竟然又是那个姓佟的男人。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那天在电梯里的情景又一次浮现在脑海,他会不会又趁机骚扰我的妻?

好在嫣很快就到家了,中间也没耽误什么时间。一进家门,放下东西就去了卫生间,哗啦啦地开着水淋浴。

嫣洗完澡就去了厨房。我鬼使神差地去了卫生间,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卫生间里湿漉漉的,氤氲的水汽还没散掉,洗手台下面的盆里散乱地放着她换洗下来的衣服,粉红色的内裤显眼地放在最上面。我拿了起来,手指尖感到一种湿腻,展开来,就清楚滴看到,内裤的裆部有一片儿濡湿的痕迹,嫣下体特有的味道也扑面而来。这种味道我十分熟悉,那是她在动情的时候才会发出的味道。可她刚才只是去买东西而已啊!

我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心也沉了下去。


“或者是真的巧合而已,嫣不是那样的人!”我在心里安慰自己,可我自己也觉得这样的辩解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坐在书桌前,心情乱得如同一团麻,感觉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咙里面。嘉嘉跑了进来,张着胳膊让我抱,忽闪忽闪地眨着发亮的大眼睛向我要求怜爱。她的眼神很像嫣,仿佛会说话一样,漂亮而清澈,透着一些骄傲和顽皮。

心底一处最温柔的地方被女儿的神情触动了。把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膝上。正了正她头上那朵歪了的大红花,在她水嫩的脸蛋儿上亲了亲。嘉嘉手里拿着昨天才买的音乐毛毛虫炫耀地在我眼前晃着:“嘉嘉的……”

我的心忽然动了一下,扶住她的双肩,认真地问:“嘉嘉跟爸爸说,有没有叔叔来过咱家?”

小家伙明显没有理解我的意图,自顾自地摆弄着手里的玩具,没接我的话茬儿。我继续问:“有没有……一个高高的,光头的叔叔来过?”

嘉嘉一脸茫然地看着我,重复我话里的字:“高的……嗯,叔叔……”我迫切地盯着她的小脸儿,渴望从中找到答案,可女儿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手中的玩具上,没有了下文。

我有些失望,内心深处又有了一丝愧疚:我这是在怀疑妻了!嫣不是个随便的女人,她是个听到一句脏话都会脸红的人,就连和最亲密的老公在床上做爱,也是坚定的保守派作风。从来都是乖乖地躺在我身下任凭我主导整个过程,要她上来换一下体位也是推三阻四,更别说口交或者别的什么……

那个光头怎么可能和嫣扯上关系!人长得那么猥亵,况且嫣又不是爱慕虚荣的势利女人,她一向对钱都不看重,甚至脑子里根本就没有钱的概念。对于一个喜欢张爱玲亦舒的女人来说,优雅永远是她追求的目标,把出轨和她联系在一起对她而言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不要想了,都是巧合而已,我在杞人忧天。我抱着嘉嘉从椅子上站起来,准备到客厅去开饭,今天有我爱吃的虾仁儿炒腰果。

这时候怀里的嘉嘉呢喃着说了一句:“叔叔……香妈妈,妈妈……抱抱叔叔……妈妈抱抱嘉嘉……”

我的整个人就像被电击到了一样僵硬在书桌旁,一阵的晕眩,全身的血一下子全涌上了头顶。几乎不能相信女儿的话。竟然是真的!绝不可能的事突然之间几乎变成了现实,我深爱着的,我视如女神的妻子,有可能真的出轨了……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似乎自己的身体也消失了。

不知站了多久,客厅传来嫣的叫声:“你们父女俩在干什么?还不过来吃饭!嘉嘉,嘉嘉……”她的声音依然轻柔温顺,一如往常亲切,丝毫听不出哪怕一丁点儿的异样。

我的心却像是在被一把刀刺着一样痛:她还在掩饰着自己,她掩饰得多么好!

嫣还在叫。我木然地走出去,嫣过来抱走了嘉嘉,在女儿离开我身体的一刹那我突然一阵恐惧,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我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但是那巨大的恐惧甚至击溃了我的愤怒,一句话堵在我的喉咙里说不出来,一些词汇在我脑海里交织翻滚着,偷情……背叛……奸夫……离婚……

却始终无法组织成一句完整的话。我的嘴唇也在颤抖。看着嫣把嘉嘉揽在怀里,拿汤匙舀了虾仁儿喂她。嘉嘉和我一样,对虾情有独钟。嫣喂了她几口,发现我还站在那里,奇怪地瞟了我一眼:“你怎么啦!脸色好难看,不舒服吗?”

她还是那么体贴细心,那么善解人意!可我却不能分辨这话里有没有掺杂水份,不能确定她的话里有多少诚意!一瞬间我的眼前突然一片朦胧,眼泪差点儿夺眶而出。我马上用双手掩饰地搓了下脸,乘机抹去了眼角儿溢出的泪水,压抑着声调说:“没有,吃饭吧。”

整顿饭我食不知味,可口的饭菜在嘴里如同嚼蜡。那句话一直回旋在嘴边,几次都差点儿脱口而出:

你为什么背叛我?你为什么偷人?

最终那句话还是没有问出来。我突然发现自己在这一刻是如此的懦弱,嫣的性格极其固执,骨子里有一种傲气。她不擅长说谎,更不喜欢说谎,如果这一切是事实,我害怕她会坦然承认。以她的个性,即使错了也不会低三下四的来乞求别人原谅,她是那种一条道儿走到黑的人,就算错了,也会走得义无反顾。

嫣显然察觉到了我情绪的变化。

吃过饭,等嘉嘉睡了,她洗完澡换了件性感的睡衣,在床前转动着身子,问我:“漂亮吗?这件衣服讨厌死了,胸口全露出来了!你看……”这是她向我最露骨的示爱,对她而言,这就是自尊可以容许的极限了。

纱质的睡衣中间镂空,里面没戴胸罩,坚挺丰满的乳房在里面若隐若现,把胸前的衣服顶得高高的。我却一点儿也兴奋不起来,相反一股焦躁不断地反复在胸口冲撞:

在我不在家的时刻,也许她也是这样的穿着,站在另一个男人面前让人欣赏。不,不止这些,可能还有更加不堪的……

我用力捶了一下自己的头,制止自己去想象那些龌龊的画面,心却像针扎一样的刺痛。

嫣不安地偎上来,摸了摸我的额头:“你到底怎么了?”我烦躁地挡开她的手:“没什么,我有些累而已。”眼睛落在她睡衣撩起之后裸露出来的腿上,心里猛然打了个寒战,那双滑嫩粉白的大腿根部,又出现了一片明显的淤痕。不会错,对于一个医生来说,这些已经是职业的常识,那是被用力亲吻或者拧捏出来的痕迹,等到了明天早上会更加明显。

嫣很快就把腿收回到内衣下,用轻快的语气和我说:“我现在对你没诱惑力了,本来你离开这么久,要犒劳你的,现在你倒找借口躲着我了!别怪我不讲理,明天你想的时候,我可就不想了。”

可能是家庭教育的关系,导致嫣对性的认知有些保守,她总是喜欢把做爱当做是对我的一种奖励,从来不肯承认自己有要和我做爱想法,哪怕有时候我明明能感觉到她的需要。

她下意识地把这件事看成不洁和羞耻的,好像那样承认了就代表着她自己承认自己很淫荡。

夜深人静,卧室里没有一点儿声响。嫣已经睡熟了,猫一样地背向我蜷缩着身子,丰满的臀部呈现出十分流畅优美的线条。我瞪大了眼睛躺着,没有丝毫睡意,回来之后所有的迹象都明白无误地告诉我:嫣出事了,她可能有了别的男人!甚至我已经猜到了那个男人是谁,回忆一下那个男人猥亵的样子我就心里发冷,多恶心的一个老男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脖子已经有些酸痛,我仍旧没有睡意。干脆从床上起来,都卫生间洗了把脸,冷水让我的头脑有一些清醒,却还是茫然一片有几分混乱。我不明白嫣为什么要找那样一个男人,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勾搭到一起的。想到勾搭这个词儿的时候我的心又痛了一下,仿佛体内的血液在那一刻突然凝结了。

黑暗中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茶几上放着正在充电的笔记本,充电器上的指示灯一闪一闪地亮着,这是去年我买给嫣的生日礼物,当时市面上最高级的索尼VGN- G218。其实嫣很少上网,偶尔上网也只是一些服装搭配首饰发布的信息,她把更多的时间用在了对自己皮肤保养和化妆上面。

把手放在机身上,光滑的触感如同嫣的肌肤,冰凉而细腻。我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念头:这里面也许有关于嫣的一些线索,可能有她的日记,可能有她和什么人的聊天记录。这样的念头一出现,我的手就不由自主地抖动了几下,我几乎没有打开的勇气,我还没有足够的镇定来面对这一切。

电脑最终还是打开了,QQ设置的是自动登录,登录后的好友里面显示没有人在线,加进来的人并不多,几乎我都认识,聊天记录截止的日期是六月二十一日晚上十点二十七分,正是我回来的前一天。内容很普通,一些琐碎的家常和一些化妆品价格的讨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记录显示着女人们的无聊。

没有任何可疑的迹象。

关闭了QQ,几乎查阅了所有的文档也没有发现一丁点儿的蛛丝马迹,我不死心地再次打开QQ登陆器,鼠标指向了登陆栏,上面显示了两个号码,我点击了下面的号码,登录。

她的签名是“晴儿”,只加了一个签名是“西洋镜”的人。打开聊天记录,只有两句对话:

西洋镜:“我现在下去。”

晴儿:“别,我女儿没睡,改天吧。”

日期:2:142008-6-22

简单的两句话,却明明白白地在提醒我这是偷情的宣言。我的头皮一阵阵发麻,这个时间是我回到家前的一个小时,很明显,那个男人还是下来了!我在楼下看到的人影不是我的错觉,就是这个叫做“西洋镜”的男人。

这一个小时他们做了什么?我几乎不能想象,我的女儿还在,嫣怎么可能在她的面前做出那种事!回想起我洗澡时在浴室里和嫣的一幕,我摸了她一把,那腿间的感觉现在回想起来,分明是里面没有穿内裤!我的全身都在无法控制地颤抖着:嫣怎么了?我那个高贵优雅,对爱情忠贞不二的妻子哪里去了?短短的一个月,为什么一切突然就改变了?

我有种冲动,想要去卧室把嫣揪起来质问她:

这一个月她都干了什么?那个男人究竟是谁?她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背叛我们苦心经营的爱情?可是我全身僵硬,除了发抖什么也做不了。同时伴随着愤怒而来的还有巨大的恐惧,冰冷的心中除了绝望还是绝望,嫣从来没有欺骗过我,没想到她第一次的欺骗竟是这样的残酷,足以把我彻底击溃。

我曾经发誓爱嫣一生一世,我曾经发誓不让嫣受到一丁点儿伤害,我们曾经许诺厮守终生,我们曾经承诺捍卫爱情。

那些诺言都去了哪里?

我突然很想出去,我觉得自己再呆在这里会窒息。

开了车在街道上漫无目的闲逛,现在是三点二十七分,街上没人,灯柱的影子一根又一根地被车轮碾过去,被远远甩在身后。开了车窗,让清凉的风吹进来,可是身体里仍旧燥热又焦灼,我快要发疯了!我想开着车撞到墙上去。

那天晚上我干了件疯狂的事,深夜驱车去了杭城,去找一位多年没见面的朋友,我把他叫出来,只聊了十分钟我就告辞了,把他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来回三百二十公里,回到家的时候还不到六点钟。

女儿还在睡,嫣却不在床上。大概去买早餐了,我在门口的早餐店并没有留意,往常都是我去买的,今天回来完全心不在焉,就把这些事忘了。

换了衣服直接出来去上班,也许是想逃避,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嫣。我需要冷静下来,用这一天的时间理顺自己的思路,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电梯里人不多,还没有到上班的高峰。我靠在电梯里的扶手上,木然地看着显示器上的数字跳转。这时候手机响了,号码显示正是杭城的那位朋友,接通了,他的声音有些焦急:“梁,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老实跟我说,不然我会忍不住跑过去的!我们是多年的朋友,我知道你的性格,不是发生了很大的事情,你绝不会这么失魂落魄的!你跟我说吧,既然你来见我,说明你相信我这个朋友,你说说看,也许,我能帮你什么。”

我无言以对,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或者是我说不出口。但是有一股暖意在心底涌动,我压抑着自己的语调:“不要紧,你别担心,我……我会处理好的……”眼睛落在电梯上方的监控探头,脑子里一下想起了那天在电梯里从女儿镜子里看到的一幕,心里一酸,情绪一下子失去了控制,梗咽了一下,终于失声痛哭出来。

电梯停在了一楼,我的眼前一片朦胧,完全没有注意到,电话那头朋友在轻声地安慰我,我全身无力,努力地克制自己,不让更大的呜咽声从喉咙里跳出来。

擦了擦眼睛,才发现身前多了一位穿白衣的女子,有几分面熟,却想不起来是谁。她有些被我吓到了,不安地和我保持着一些距离,眼神却忍不住时不时地瞟过来。这时候我才看见电梯已经正在上升,我为自己的失态而感到羞愧,抱歉地向她点了点头,转过了自己的身体。

我不想让人看见自己这么软弱。

电梯停在了十三楼,女人几乎是跑着出去了。有人同时拦住了即将关闭的电梯门,是两个工人模样的人,把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往电梯里搬,电梯里顿时充满了浓浓的油漆味儿,呛得我一阵恶心。我最怕这种味道,一边挂电话一边躲出去按对面的电梯。

电梯迟迟不上来,始终停在十二楼的位置,我走向消防出口准备下到十二楼去。

就在我推开楼梯门的那一刹那,有一个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我不是和你开玩笑的,真的,你别嬉皮笑脸的,再这样,我生气了!”

我的整个人瞬间被钉住在楼梯口,心也随之一下子提了起来。

是的,那是嫣的声音。从她的语速里可以听得出她很焦急和慌张,像是在跟什么人求助。一个男人的声音说:

“看把你吓得,用不着心虚,男人都很粗心,不会那么容易发现的!你完全是心理作用,相信我!绝对不会有事。”

我几乎马上就能断定这个男人是佟。是嫣和佟在说话!这一刻我的心情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所有的猜测在这里都变成了赤裸裸的事实,我的妻子出轨了!我的嫣,正向那个奸夫求助!

我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向前走了几步,在通往十四楼的拐角过去的楼梯上,露出两个人的下半身。

嫣穿着睡衣靠在楼梯扶手上,脚上是一双拖鞋,很明显她是很急,通常她从来不肯只穿拖鞋和睡衣出门。在她站立位置的下面两级台阶,站了一个人,穿着肥大的七分短裤,粗壮的小腿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浓密汗毛,他的身子靠得嫣很近,几乎是贴在了嫣身上。一手抓着栏杆,一手放在了嫣的臀部。嫣正努力地推开他那只手,嘴里说着:

“别闹,我找你是说正经事,一早就发现他出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来,他看了我的电脑,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而且,昨天他的神色也不大对。”

佟问:“你电脑里都留下什么了?”

“以前的都删了,就剩了那天的两句。”

“哪天的?”

“你……不要乱动!就是那天你下来的时候给我发的信息。”

“那个没关系,就算他看了也不能确定什么,顶多怀疑而已!”

“不!我不能让他有任何怀疑,我已经很对不起他了……”嫣的声音里带了哭腔。“这一段儿时间,你……别找我了。”

佟的手还是穿过了嫣的胳膊,落在她臀部上面,慢慢地摩挲着:“你知道我有多爱你!我会想你想得受不了的,我们在一起多合拍,你不想吗……”手顺着臀部一点儿一点儿地向下移动,顺着丰满修长的大腿往下摸索。

嫣的手已经放弃了抵抗,不自然低扭动了一下双腿,却任凭那只手在腿上抚摸:“真的不行,你听我说,要是被发现了,我的家就全毁了……啊……”

佟的手已经撩开了她睡衣的下摆,宽大的巴掌顺着雪白的大腿内侧向上伸去。

嫣的一声惊叫没有喊出来就变成了从鼻腔里发出的闷哼声,显然是被佟亲住了嘴。那只手一直伸上去,到了两腿中间,睡衣的下摆也被带着卷了上去,几乎使嫣的半边大腿全部落露在了外面,

站在我的位置,可以清楚滴看到嫣的整个臀部,她扭动着腰,像是要摆脱佟的手,但是扭动的幅度很小,佟的手掌就罩在了两腿间的胯部,在粉红色的内裤上面揉搓。

嫣发出“唔……唔……”的沉重鼻音,白嫩的手抓着佟的手腕,洁白的皮肤和佟黝黑粗糙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的手丝毫没有用力的意思,没打算把佟推开。

轻微的接吻声音在楼道里响着,如同一枚枚的针刺在我心上。

“不要”嫣终于挣脱了佟的嘴,发出低沉而焦灼的一声求饶。

佟的身体反而更贴近了她:“我昨晚想了你一夜,一想到你那个时候可能正被你老公在床上干我就嫉妒的睡不着,我已经不能没有你了!嫣,我真的好爱你……”佟的声音不紧不慢里透着从容,妈的,这个混蛋一定对很多女人说过这些话。

嫣似乎有些受用,挣扎的幅度小了一些,但仍旧在坚持:“不行,怎么能在这里……万一有人看到就坏了……哎呀……”

佟的手动作明显快了起来,裙摆随着他手臂的动作抖动着,嫣的双腿一下子夹了起来,臀部出现一个躲闪的动作:“你……坏死了……嗯……轻点儿……”

佟的手还在继续:“放心,这里是安全通道,没人会过来的,你的水真多,把内裤脱下来吧……”

嫣惊叫了一声,显然是佟的手伸进了内裤里面。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腿颤抖了一下,整个人猛地蹲了下来,因为佟的手掌还夹在腿间,所以睡衣就被全部撩了起来,整个臀部完全暴露在外边,窄小的内裤因为被佟的手指拉扯着,后面的部分被勒进了臀沟里,使得雪白的臀部异常丰满。

现在已经可以看见嫣的脖子,她长长的头发很随意地挽起来盘在脑后,细长光滑的脖项上面带着的,是我们结婚时候买的铂金项链,脖颈的皮肤细腻洁白,如果不是光线照在项链上的反光,几乎无法辨别两者之间的差异。嫣还在哀求:

“你……你放手,我要回去了,嘉嘉一个人在家里,要醒了……”

佟的手从嫣的胯间抽了出来,停在了她下巴的位置,捻动着手指:

“看,这么多水!我的手全湿了……”

嫣抬手去推他的手掌,声音里带着愠怒:

“你别这么下流,再这么说我真生气了。”

佟并没有因为嫣的态度退缩,反而抓住了她来推拒的手臂,顺势握住了嫣的手指,在嫩白的小手臂上留下了一道闪亮的水渍:

“别生气!女人都是水做的,我实在是爱死了你这样的甜美多汁。”

“你别把我当成那样的坏女人……”嫣抬手捏掉了黏在手臂上的一根卷曲的毛发:“除了丈夫,我从来没有过别的男人!”

“那我不是男人?”

“你不是!”嫣的声音中透着赌气:“你是个流氓……松开手!我得回去了。”

佟轻笑了一声,拉着嫣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裆部。那里已经明显地鼓了起来,佟把她的手按在上面揉搓着:“给我摸摸吧,硬得受不了了!”

“滚开1”嫣斥责了一声,却并不太生气,抓了栏杆要站起来,却马上又蹲了下来,似乎是被佟从上面按住了头,嫣用另一只手推了佟的大腿一下:“你怎么跟孩子一样缠人!我真的要回去了……”

佟飞快地拉开了裤子的拉链儿,从里面掏出黝黑发亮的阴茎,把硕大的龟头往嫣掌心里塞:“你快点儿,我不忍着,几下就好了……”

嫣轻声地叹了口气,说:“真拿你没办法!你真是烦人的很。”手不情愿地握住了粗大的阴茎,用很柔和的力度套弄着,紫红色的龟头在她嫩白的手指间忽隐忽现,分泌出来的粘液粘了一些在手掌虎口的部位,闪烁着亮光。一只手从上面伸下来,从领口插进了嫣的睡衣里摸索着。

我完全崩溃了,身体从里到外都是一片冰冷,脑子里却是按捺不住的愤怒。这个女人是我的妻子吗?是我那个连在人前拥抱都觉得羞涩的妻子吗?我无比深爱着的这个女人,此时却卑微地蹲在别的男人胯间为他发泄欲望!

我的理智已经完全丧失,攥紧了拳头向前冲了一步,我要过去抓住这个无耻的男人,即使因此我永坠地域,我也要杀了这个混蛋!

我前面是九级台阶,冲上去,转过弯角的平台,我就将面对有生以来最残酷画面,在我的脑海里,这幅画面远比废墟里的惨象更令我恐惧!就在我要冲上台阶的时候,听见嫣轻声地向佟说了一句话,她的声音很轻,这轻轻的声音却像是一声惊雷一样把我震呆了。

嫣说:“如果我因为这件事情离婚了,你会不会像以前说的那样,肯离婚娶我?”

我全身的力量被这一句话抽得一丝不剩,我从来没想过嫣竟然会提到离婚!我不能想象没有了嫣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子,还有嘉嘉,我可怜的女儿!她还什么都不懂,却已经注定要失去一个亲人。

回来之后的这几天,我一直沉浸在发现嫣异常以后的震惊和愤怒中,迫切地想要知道奸夫是谁?想知道嫣为什么要背叛我,却从来没考虑过这件事情将来的走向。嫣居然会和我离婚!她甚至现在已经想到了这些!我一下子懵了,之前想的一直是她被我揭穿后的场面,她羞愧和祈求原谅的场景,甚至我抑制不住一掌把她打倒在地后她理屈的无言以对。

我从来没有想到过她会和我离婚!

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所有的勇气都在听到嫣的这句话后倏然消失无踪,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紧握的拳头无力地松开了,我抖动着双肩无声地啜泣,两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这个时候的我突然好像回到了二十年前,回到了那个无助而彷徨的孩童时代。那时候父母在闹离婚,在家里打得不可开交,我就像是现在一样惊慌失措地看着他们,恐惧地发着抖啜泣着看那出悲剧上演却无能为力。

不!我不能让同样的悲剧发生在女儿身上。

这时的佟发出一种既像是痛苦又像是享受的呻吟:“会的,我愿意和你生活一辈子!啊……啊……”他挺着下身朝嫣的脸上靠,嫣的手被带着抬高了一些,狰狞的龟头血脉贲张地在她手里冲撞,有几次已经顶到了嫣的下巴。嫣尽力地别着脸躲避但头却被按着没法动弹,她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止,继续快速地套动。佟的那只手仍旧在她衣服里揉搓,从睡衣隆起的形状可以看出那只手正抓着一边的乳房,毫不怜惜的向上拽着,仿佛要把乳房从领口扯出来。

看不到嫣的表情,但我猜想她一定很痛苦!这从她身体别扭的姿态可以判断出来。我视若珍宝的嫣,我从不愿给她哪怕是一点儿伤害的嫣!此刻却像是个奴隶一样被人蹂躏着!而曾经发誓要保护她一生一世的我,却只能懦弱地躲在角落里看着这残酷的一幕伤心。

佟突然发出一声长长的低吼,猛地挺了一下臀部,一股白色的液体从龟头上喷出来。嫣猝不及防,吓得身体一耸,来不及躲闪那股精液就全喷在了她下巴和脖子上。嫣“啊”地叫了一声,马上抬起另一只手去接,第二股精液就射在了她掌心里,阴茎还在勃动着,继续把一股又一股的精液射出来。

下巴上的白色精液顺着皮肤往下流动,滴落在嫣的胸口,拉出一条长长的细丝。嫣的两只手都占着,没法擦拭,只好努力地梗着脖子,把下巴抬得更高些,试图制止住正在下淌的精液,可却完全没有效果。

佟把自己的阴茎握住,继续套动了几下,又左右摆动了一下,接着将龟头的部分压在了嫣的手臂上蹭了一下,抹掉了残留在上面的精液。嫣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捧着掌心里的东西,另一只手飞快地用手背擦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有些生气地说:“糟了,弄在衣服上了。”

佟站直了身体,把阴茎往裤子里塞:“没关系,回头给你买十件。宝贝儿你真好!我太舒服了……要不要我回去给你拿纸巾?”

“不要了,给你家保姆看见了不好。”

“没关系,她又不是我老婆,敢多嘴我就炒了她,我老婆去欧洲旅游之前就对她不满意了,要不是我,早就不让她干了。”

“不要!能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个人知道……”嫣用力甩了一下手掌,把掌心里的液体甩在了楼梯上,又叮嘱:“现在还没闹到那个份儿上,你记住了,别再让人知道了!”

有一滴液体被甩在了我脸上,和我的眼泪交织在一起,虽然几乎轻到没有感觉,但巨大的耻辱却像铁锤一样击打着我。

“我先下去了,嘉嘉要醒了,看不见我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样儿。”嫣站起来,脚跟儿翘了翘,似乎是亲了佟一下。

我一下子警醒过来,她说“我要下去了”的意思是指要下楼,表示她可能会从我所在的十三楼乘坐电梯,如果让她看到了我,毫无疑问我的婚姻就走到了尽头!我几乎没有多想就马上退回了楼道,想着避到下面的楼梯去。连我自己都没想到会那么毫不犹豫地做出这样的决定,我竟是这样一个选择逃避的懦夫!

在我退会楼道的瞬间,身后传来一声惊讶的轻呼,似乎是有谁在正在楼道里,而且没想到安全楼梯里会有人。

我转过头,看见刚才在电梯里的那个女人,正一脸惊恐地望着我,似乎是被吓坏了。她手里提着个垃圾袋,站在楼道的垃圾箱前,身后的门敞开着,显然是刚从里面出来。这时候嫣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几乎已经到了门口,甚至我连跑过去都已经来不及了,如果这个女人再惊叫起来,事情就会变得无可挽回!

在那一刹那我来不及多想,一把拉住她把她扯进了自己家,飞速地关上了门。就在我关门的时候,已经看见楼梯口的门正在被嫣推开。

白衣女子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做,不知所措地被我拉得撞在自己身上,手中的袋子一下子掉到了地上。反手用力推我:“干什么?你想干什么?救……”

在她喊出“救命”之前我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将她连带双臂抱住,防止她用力挣扎。她明显是被吓坏了,身体都开始颤抖,嘴巴在我的手掌下发出“唔唔”的叫声,有些僵硬地扭动身体,想要挣脱我的控制。我的心思却不在她身上,把耳朵侧在门后仔细听嫣的脚步由清晰逐渐模糊远去。

等到脚步声终于消失,我全身的力量突然也跟着消失了,颓然地松开了捂着女人嘴的手掌,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臂正紧箍着她的胸部,死死的压着她的乳房。我赶紧松开她,无力地靠在了门上面。

“啪啪”两声清脆响亮的耳光,打得我半边脸全麻木了。女人打完我立刻退开了两步,靠坐到了鞋架上,顺势抓了只高跟鞋在手里,警惕地看着我:“你是谁?为什么要跟踪到我家来?”

我无力地喘息着,木然地说了声:“对不起”眼泪却一下子又涌了出来,这已经是我今天第三次哭了,我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脆弱!女人的那两下耳光打得足够用力,耳朵开始蜂鸣,头脑里一片空白,看着她的嘴巴在动,却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那张嘴很漂亮,涂了深红色的唇膏,显得娇艳又性感,干净的脸隐藏了一半在蓬松的波浪式长发里,一只白嫩的手攥紧了拳头挡在胸前。

这只手掌让我一下想到了嫣的手,像一块巨大的石头堵在自己胸口,压得透不过气来,我绝望地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我感觉自己就像被装进了一个密封的罐子里面,氧气正一点儿一点儿地消失,我也正一点儿一点儿地死去!我恐惧地蹲下了身子,蜷缩在门后的角落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杯水递到我面前,握着玻璃杯的手小巧纤细,豆蔻色的指甲修剪得精致干净。我茫然地接过水杯,低头看着晶莹剔透的杯子,一滴眼泪落下来,掉进了水里面,

“你冷静一下……”一个柔和的声音传过来:“能不能告诉我你怎么了?”

“刚才外面的是我老婆,我看到她正和人偷情!”我觉得自己像个无助的孩子。

“啊……”声音停顿了一下,像是要寻找什么合适的词汇:“那么……你为什么不揭穿他们呢?为什么还要躲起来?”

很奇怪这一刻我竟然完全没有设防,面对一个陌生的女人,我毫无顾忌地开始诉说一切,包括我的女儿,我的担心,我的绝望,包括我是如何与嫣相遇,怎样相爱又是怎样艰难地走到一起。包括我对嫣,这个我唯一深爱着的女人是如何的爱恋,而嫣的背叛,对我又是多么大的伤害。

我说了很久,我像是在和自己说话,一点儿也没注意到身前的女人。她始终没有插嘴,只是安静地听着,就在我叙述完的时候,她伸手来抚摸了一下我的头发,那个动作很自然,像一个妈妈在安慰孩子。

倾诉过后的我开始平静,站起来,向她鞠了一躬,说:“对不起,刚才吓坏你了!”

女人摆了下手:“没关系,我能理解,你现在还是先洗把脸,在我这里坐一下吧。”给我指了一下:“那里是洗手间,我去给你拿条毛巾。你叫什么?住在这里吗?”

“我姓梁,在九楼住。”我擦着眼角的湿痕,为刚才的失态羞愧着:“我还要去医院上班,不麻烦你了。”

“啊……”女人似乎怔了一下:“是医生啊……我叫娜,新搬来不久。”说话间已经递过来一条毛巾:“你现在情绪不稳定,不适合工作……要是出了什么乱子,对病人也是不负责的,还是请一天假吧!”

我看了下表,已经有些晚,赶到医院时间有点儿紧张,接受了娜的提议,给医院的副主任打了个电话,说上午不去了。对方答应的很爽快:“你尽管歇着,调整不好我可以再放你几天假。”

洗了把脸,人也清醒了许多,娜穿的依旧是早晨的那套白衣,赤足在屋里行走的悄无声息,给我泡了杯菊花茶,安静地坐在了我对面。我不安地四周望了望,房间里很整洁,地板擦得一尘不染卧室的门敞着,窗帘也高高挂了起来,自然光从外面照射进来,客厅里亮堂堂的。

“不用找了,我一个人住这里。”娜似乎看出来我有些拘谨,没等我回应马上又解释:“我是租住这里的,今天休息不用上班。”

她是个很体贴的女人。

“也许……”娜转动着自己手里的杯子:“事情没有你想象中那么严重!如果你真的爱她,不妨再给她一次机会。”

“我一心一意地爱她,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我的心里又是一阵绞痛。

“是的,错不在你,可并不代表你没有责任,无论怎样事实已经如此,你要学着宽容,相信我,你妻子一定会回头的。”

“你不知道她的个性,她是个很认真的人,她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情形,让我觉得很沮丧。”

“你应该给她时间……'

……

娜整整陪我聊了三个小时,她显得非常冷静,很客观地替我分析整件事情,再三强调我要冷静,要用宽厚的包容去原谅嫣,我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可是一想到楼梯里的场景,马上就不行了,怒火忍不住往头上冲。我觉得自己已经要疯了,那股怨恨和愤怒在我体内膨胀到了极点,随时都可能爆炸……

中午回到家里,嫣正教嘉嘉画画,母女两个趴在地板上嘻嘻哈哈地闹着,一如往常我看到的情形。如果不是在楼梯看到了嫣的那一幕,我真不知道她原来这么会演戏的!

看见我回来,嫣就起来和我打招呼:“你怎么回来了?我都没做饭,一会儿准备和嘉嘉去吃多美丽的。”

我强压着火,没吭声。嫣过来接我的衣服:“要不给你做面条吧?做饭的话来不及了。”

我别过去脸,不让她看到我眼神里的异样,要自己去放衣服。可嫣没放手,我拉了一下,没能从她手里拉走,就放了手。嫣一边挂衣服一边问:“你要什么卤的?冰箱里还有牛肉鱿鱼和鸡蛋,炒鱿鱼行不行?”

我实在压不住火了:“炒什么鱿鱼?你要把我炒了吗?”

嫣楞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些发僵:“你怎么了?这么大火气!”我几乎从来没有用过这样的口气和她说话。她表现得似乎有点委屈:“你又被谁惹到了,回来和我撒气。”

我没搭话,一直走向了阳台,我怕再和她说话,会忍不住崩溃。

眺望远处,往日整洁干净的小区,此时看起来竟是那么的陌生,好像我以前从没在这里住过!对面楼下停着几辆货车,上面装满了家什,又有新住户搬进来了。人们都想来这样高级的小区,几乎所有能搬进来的人家都以此为傲。

可是住在这里真的会幸福吗?

对面有一道亮光闪了一下,紧接着又闪了一下,引起了我的注意。凝神看去,对面十九楼的窗户半拉着窗帘,一个模糊的人影正趴在窗边,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我的心里忽然警惕了起来,回到屋里去拿来了DV,从窗户后面对准了那里,推动到二十四倍焦距,一个人就在镜头里清晰起来,他手里拿着个望远镜似的东西,正朝我家的房间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