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懒色女人花恋蝶(全)-20
第119章 谁压了谁?
“啊──啊啊──”密室内突然传出惊诧万分的尖细嚎叫。
微风从室内拂过,紧接著一柄利剑如毒蛇般悄无声息地亲密贴上了正在龙榻上兀自邪恶低笑的某个白发女人的脖颈,剑身冰凉刺骨,带著森寒杀意。
再来便是接踵而至的细微足音,珠光柔亮的密室内突然间又多出了几道身影。
“贱人,你狗胆包天,竟敢对皇上欲行不轨!”宫女鸾鸣冰冷清丽的嗓音背後含著几分不容置辩的气急败坏。
花恋蝶的笑声在利剑贴上脖颈之时戛然而止,黑灰色长眉斜斜一挑,凑在越昊昕面颊上的头颅顶著脖颈上杀机四溢的利剑缓缓抬起。淡色唇角再度轻勾,露出痞懒的笑容,扬声疑惑地反问道:“喔
?狗胆包天,敢对皇上欲行不轨的贱人说谁呢?”
“说你这不知廉耻的女人!”鸾鸣银牙磨咬,若不是并未接到杀的指令,她早已将这颗敢冒犯皇上的女人头颅砍下了。
“切,姐就算不知廉耻,也比你这种狗胆包天,敢对皇上欲行不轨的贱人好上百倍。”粉颊微侧,斜睨的灰眸略弯,充满了嘲讽和轻蔑,“竟然以下犯上,恩将仇报,在皇上面前拿剑威胁姐这个救
了皇上性命的郎中,你是嫉恨成狂呢?还是妒火攻心?”
“你胡说!”鸾鸣怒然冷喝之後,才猛省自己跳进了这白发女人的言语陷阱。顿时羞恼万分,杀机更是暴涨,手上当即便要发力,却在两道突如其来的冷绝幽光中瞬间偃旗息鼓。红唇一抿,本要往
下压的宝剑倏地撤回腰间的剑鞘中。迅速下榻板,连续後退三步,身子一矮,匍匐跪地,惶恐道,“皇上,奴婢知罪。”
“呦,咋这麽乖巧?姐说了几句话你就知罪了。”花恋蝶咧嘴轻笑,故作讶异。
“她知罪,是知身为宫侍,竟在皇上面前连续犯下怒戒,冲撞了龙颜。”一道身形移过来,低沈的声音不怒不喜,充满了恭敬。光影微闪,已与鸾鸣并排而跪,“臣尉迟德见过皇上,臣误以为内室
情势险恶,贸然闯入救驾却惊扰了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尉迟忠於职守,何罪之有?快快请起。”龙榻上传来越帝晨锺般清越悠扬的温和笑言和自我调侃,“何况这室内情势虽不是极恶,倒也称得上颇为险恶。尉迟速替朕请花大夫起身,朕大病未愈的
身体有些不堪重荷了。”
“谢皇上,臣遵旨。”尉迟德後背冷汗连连,遵命起身。眼角余光在偷偷瞥见龙床上的情况时,面上肌肉忍不住狠狠抽了抽,隐在衣袍下的冷汗浸得更凶。这他这算不算是窥到了皇上的床榻秘事?
“花大夫,皇上病体未痊,此时甚是虚弱,还请你放开皇上。”他硬著头皮,始终不敢抬头正视床榻。
“尉迟将军,草民知道皇上病体虚弱,这不是正在给皇上治病麽?”花恋蝶睁大眼睛,神情无比严肃,“放心,皇上不堪重荷只是身体暂时出现的错觉,待草民医治完毕後,这种错觉就会消失不见
。还请你劝皇上再忍忍,千万不能因为觉著失了帝王颜面就讳疾忌医。”Y的狗皇帝,轻薄她时咋不虚弱,威胁她时咋不虚弱?还敢暗示她体重超标!她偏要狠狠地压,当著他的手下狠狠地压,不压他个
半死,也要压得他丢光皇帝的面子。
尉迟德额头也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却不得不尽职尽责地继续完成皇令:“请问花大夫治病需要这般──”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吞下了後面的话。不能说,说了他就是对皇上不敬之臣;说了,
皇上必会对他心生不满,指不定会在某一天变成除而後快的杀意。
“治病需要这般什麽?”花恋蝶严肃的神情忽地一变,笑眯眯地接口问道,灰眸澄透一片,透著丝丝不解。
“治病需要这般贴压住皇上,将皇上宽衣解带,一副霸王硬上弓,欲行不轨的模样麽?”温润媚丽的磁音带著谐谑毫无顾忌地在密室内响起,室门外厚重的幔帐轻掀,踏进一个手提漆盒的绝丽男子
。
入了密室,也不见他屈膝跪拜,闲适地绕过跪在帐幔边的暗卫和宦人,在莹莹珠光中迤逦而行。端方如玉,优雅风流,袍角轻缓游移间洒落满身的绝代风华,如仙似妖,媚惑心神。
“红罗夫君,我哪有?明明是这条帝王龙轻薄威胁我好不好?”一见红罗,花恋蝶腻缠的撒娇特性立马爆发,悦耳的雅致磁音变成了激发世人满身鸡皮疙瘩的催化剂。
“是吗?恋蝶,依你目前的姿态来说,你的说词无法取信於人呢。”红罗在离床榻三步远的距离站定,微偏螓首,笑吟吟的眸光扫过她时,跃上一抹不解。接著,眸光继续扫过床榻,浓密的长睫突
然半垂,无法看清的狭长桃花黑眸中仿佛染进了一抹黯然。
花恋蝶看红罗微垂了眸子,心里咯!一跳,开始隐隐纠痛慌乱起来。视线不由自主地朝身下看去,粉玉无暇的右手捉住越昊昕的两只手腕压在了他的头顶上,左手还抚在越昊昕的脸颊上。她的上半
身虽然抬起了,但下半身还压在越昊昕身上,更要命的是越昊昕长发凌乱披散,身上的单衣大敞,精致的锁骨,淡蜜色的光滑胸膛,粉豔的茱萸一览无余。这姿势怎麽看怎麽暧昧,怎麽看怎麽像正在行
不轨之事。
对上她的目光,那个看样子正惨遭霸王硬上弓的少年帝王凤眼闪了闪,居然於深邃中闪出几缕羞涩,脸颊上也突然浮起一层浅浅的红晕。唇角翘出几许多情,侧了脸颊,轻蹭她的左掌心,“花大夫
,花卿,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怜惜朕吗?”清越声微哑,透著一丝委屈,端是诱人无比。
“咦,花卿?”红罗诧异地轻抬眉峰。
尉迟德也猛地抬起头,突然间勇气倍增地看向了床榻。卿,是帝王对亲密臣子的称呼,难不成皇上有招贤纳才的想法。可是他惊愕之後又纠结了,皇上是个罕见的英明帝王,用人御人在越国堪称无
人能出其右。若非如此,也不会得到他数十年如一日的衷心拥护。但招纳这个白发女人,有必要用上这种招数麽?
花恋蝶在听到红罗的讶然声後,有些迷惘的眼神刹那清明。像是摸到了烫手山芋,忽地缩回双手。也顾不得会不会暴露皇帝光裸的下半身了,身体自少年帝王身上蓦地弹开,半蹲在床榻一边,投降
一般举著双手在空中连连摆晃:“红罗夫君,我没有没有,我真的没有做啥不轨的事。他威胁我,我就威胁他,我百分之百只是单纯地压他,绝对没有起啥不良的龌龊心思。”就算起,也至少是越明年
。
呵──
密室内出现阵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尉迟德又赶紧低下头,一直忐忑的心更是七上八下地狂颠起来。他实在不知道龙榻上那个白发女人是啥人种?帝王威胁你很正常,你吃了豹子胆地奋起反抗威胁帝
王也勉强接受,但有必要解了帝王的衣服,压在帝王身上行威胁之事麽?还是说,这女人的威胁其实就是那方面的威胁?!
“恋蝶,为夫记得你在芦苇荡中曾经发誓,以後威胁男人时绝不再出现猥亵的行径。”半阖的桃花黑眸轻轻抬起,静静地注视著她,里面没有一丝情绪。
花恋蝶一愣,粉脸唰地垮下。没错,当初在芦苇荡中她确实发过誓,她记得很清楚,当时她一边发誓,一边在心里嘀咕绝对不会再在夫君的势力范围内行有调戏嫌疑的蠢事了。但这里不是皇帝的专
属养伤密室吗?不是夫君的势力范围啊,为毛为毛她还是会不幸地被抓包?她的人品真有那麽差,那麽不受老天爷待见?
“红罗夫君,我我”秀长的眉蹙成两个大大的结,嘴唇嗫嚅半天还是在“我”字上徘徊。
“恋蝶,你腰上系的是皇上的绣龙束带,你的亵裤和束带正挂在床榻尾角边。”温润媚丽的声音很是平缓,像一条小河在悠慢流动。
花恋蝶悚然一惊,猛地朝床尾看去:她淡粉色的极品丝绸亵裤和滚金黑纱束带正彼此裹缠著,一半挂在床榻上,一般伸出床榻,悬空晃荡。
“恋蝶,从今天开始,此後半月都不──”
“呜哇,红罗夫君,我真的冤枉,我真的没有背著你偷吃。”泫然欲泣的哀嚎打断了红罗的话,四爪章鱼从床榻上弹跳到他的身上,“是这条帝王龙趁我睡著了偷袭我才对。你看你看──”她对室
内的一干闲杂人等视若未见,大刺刺地拉开衣襟,露出胸口上斑驳的草莓红印,“这就是他欺负我的证据。”她再回指床上那个正由尉迟德扶著慢慢起身,还未拉起敞开单衣的帝王龙,委屈道,“你看
,他身上干干净净的,啥痕迹都没有,足以证明我的清白。”
“是吗?”平缓的温润媚丽声忽而起了波澜,荡漾出温柔的笑漪。
“是是是是是。”花恋蝶抬头迭声喊道,旋而又可怜兮兮地哀唤,“夫君,夫君,是你留我在床榻上睡觉的,你不可以生我的气,不可以冤枉我,不可以不理我”四条手爪把绝丽男人缠得死紧,头
更是埋进他的胸膛使劲磨蹭。
倚坐床榻的越昊昕微撇嘴角,极薄的上唇抿出一个几不可见的冷笑。手一伸,指了指床尾的那根与淡粉亵裤缠在一起的黑纱滚金腰带。
尉迟德立刻会意地将腰带抽出递给了皇上,此刻,他历来清醒冷静无比的头脑已经混成了一片浆糊。不止是他,在床榻前跪著的鸾鸣和跪在帐幔边的四个暗卫、一个宦人全都被糊弄成了浆糊。
宦人和身为宫女的鸾鸣本是按照伺候皇上的惯例,每隔几个时辰便进入密室掀帐瞅瞅皇上是否安好?以前从未出过岔子,谁知这次一掀幔帐,就看见那个本该守在床榻边的白发女人竟然爬上龙榻,
将皇上压在了身下。
这这还了得?!宦人一时间骇然惊呼,鸾鸣则飞身上前,拔剑救驾。而宦人的惊骇呼声也将守在密室外的四名暗卫和正要向皇上回禀宫中情况的尉迟德引进了密室。於是乎,皇上被压的一幕被更多
的人看见了。只是尉迟德毕竟比鸾鸣要老道得多,几乎是反射性地将暗卫和宦人逐一踢翻伏跪,这才向龙榻走去请罪。
根据多年的随侍,他很肯定皇上没有生气,也就是说皇上是心甘情愿被那个白发女人压的?但这白发女人的说词和胸口上那点点红痕又是怎麽回事?到底是谁压了谁?喔,不,他根本不该有这种猜
度。无论真实情况如何?他只需听命皇上行事即可,切不能犯了像鸾鸣这般的大错。
“尉迟,你们都退下。”越昊昕在有宫侍的情况下,竟降尊纡贵地自个拉好单衣,系上了束带,“除鸾鸣领二十杖重回暗部外,其余的人朕恕无罪。”
“谢皇上。”暗卫和宦人胆战心惊地膝行退出,尉迟德也带著谢过皇恩的鸾鸣躬身而退。
“呜呜,红罗夫君,天生丽质人见人爱不是我的错。你不可以不准我上你的床,不可以拒绝我的求欢,不可以抛弃我红杏出墙”不带半点泪水的鬼哭狼嚎还在皇上的面前肆无忌惮地高昂迸发。
在帐幔垂闭的刹那间,尉迟德实在忍不住对那个在绝丽男人身上磨蹭嚎叫的白发女人投去极为复杂的一瞥。
不管谁压了谁,但愿冷心寡情的皇上真的只是想要招揽一个花卿而已。
第120章 施行扩肛术(一)
“好了好了,再嚎叫下去,皇上这间密室都要被你给掀翻了。”红罗拍著将自己缠得死紧的四爪章鱼,笑漪泛上眉眼。是他将恋蝶留在龙榻上睡觉的,而恋蝶也果真不负所望,将这少年帝王欺负了
回去,彼此甚至产生了微不可察的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他虽是个贱民,却知一旦与皇家秘事有了牵扯,即便不死也意味著这辈子都是在悬崖边上行走,稍有不慎就会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恋蝶说越帝威胁她,十之八九是拿他和锦螭来威胁,也只有为了他们,恋蝶才会甘愿妥协。在依君馆的十几年生活中,他阅尽风月,看透人心,这少年帝王虽心机深沈,然而直觉告诉他,那颗瞬息
万变,难以揣摩的帝王心对恋蝶起了一份复杂的莫名心思。既然他们眼下已不可避免地沦为棋子,难以抽身,那就索性放开手脚,由著恋蝶放肆,他只需从旁推波助澜地努力将帝王那份复杂的莫名心思
转为下不了手的踌躇与不舍即可。
方才在众人面前谈起恋蝶的过往誓言,流露黯然醋意,并非真的怨怒恋蝶,而是为了向众人昭告他对恋蝶的重要性,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能轻易下手灭口的。死,他其实毫不畏惧,只是舍不
得太快离开恋蝶。
垂眸凝视在胸怀中磨蹭的白色头颅,一颗心软绵微酸。双臂将她轻轻揽住,唇角溢出漫无边际的温柔宠溺。恋蝶,原谅红罗夫君耍弄的小小心思,夫君只是想尽力保护你,保住我,让我们尽可能地
多些时间生活在一起。
“不准生气离开我。”缠抱在腰间的手臂没有丝毫的放松,胸怀中传出闷闷的,小心翼翼又带著些刁蛮的命令声。
“好。”手抚上她的发顶,眸色温润幽深。恋蝶,锦螭比我强悍,他的财富,他的势力足以为你撑起一把保护伞,他也定不会轻易死去。若是以後我真有了万一,你别太过伤心,他会一直陪在你身
边,会像我一般竭尽所能地满足你的一切愿望。
“不准吃醋离开我。”
“好。”傻女人,夫君早已爱你入骨,怎会因为吃醋离开你?除非是夫君死了。
“不准拒绝我上床。”
“好。”早已习惯了你那种勒死人的缠抱睡相,离了一日,便是浑身的不自在。
“不准拒绝我求欢。”
“好。”夫君对你的主动求欢历来都是欣喜若狂地积极配合,何时拒绝过?
“不准抛弃我红杏出墙。
“好。”锦螭只因一个小小的不慎,你便伤心绝情地振翅远离,夫君还敢红杏出墙麽?
“不准──”
雅致磁音每冒出一个娇蛮的命令,得到的都是一个温柔缠绵的“好”字。
“红罗夫君,我爱死你了。”白色头颅突地扬起,粉玉脸颊上的笑容璀璨得好比天上的太阳。
花恋蝶踮起脚,在温柔似水的绝丽男人唇上狠狠咬了一口,眉梢掉得高高的:“那麽以後红罗夫君要是很不乖地又吓唬妻主,就要任由妻主随意处置。”澄透的灰眸弯成月牙,里面全是狡黠的邪气
和隐隐春情。
“全都依你。”他捧起她的脸颊,也在那张微嘟的淡唇上咬了一口,含笑承诺。
笼罩头顶的捉奸危机终於散去,又再次讨到了无数个承诺。望著那双缱绻的风流柔情桃花黑眸,花恋蝶觉得整个密室仿佛落英缤纷,处处都弥散开桃花的芬芳。心里的阴霾和慌乱一扫而空,明媚得
好似万里晴空。
她体贴地将一直挎在红罗夫君肘腕间的漆盒褪下,转身看向倚坐在床榻上阖目养神的少年帝王,扬声道:“喂,皇上,草民懒得深猜你心底的打算。只想告诉你一点,草民可以鞠躬尽瘁地为你服务
,但你要记住这是建立在你没有擅动草民的红罗夫君和锦螭主人的基础之上。倘若你忘记了这一点,就别怪草民翻脸无情,毒不死你也会咬死你。”她不是傻子,最初的慌乱过後,联系红罗前後的表现
,对他的心思也模模糊糊地有些明白了。这个傻男人呵,不知道他若不在了,她从里到外都会鲜血淋漓地崩溃麽?威胁她可以,在为了活得更舒适的大原则下,她不介意妥协,但谁都不要试图挑衅她的
底线。否则,神挡杀神,佛挡弑佛。
站在她身後的红罗怔愣之後微微笑了,眸底深处的那一丝隐忧悲怆悄然而逝。恋蝶,他的恋蝶,叫他如何舍得离去。从这一刻起,他发誓,不管怎样卑鄙,怎样屈辱,怎样艰难,他都要竭尽全力地
活著。绝不再像以往那样轻慢生死,冷然淡看。他会像那个少年越帝一般,坚韧地活著,陪他的恋蝶白头偕老。
“呵呵,朕还真不知道花卿原来不止是大夫,还是一条会咬人的小狗。”越昊昕轻笑著张开眼,还是一双不染半分怒意的温和凤眸,深邃的瞳眸里俱是点点笑意,“你夫妻二人在朕面前卿卿我我半
天,为的就是告诉朕这个事实麽?”
“那是。”花恋蝶翻翻白眼,拉著红罗的手走近床榻,将手里的漆盒放在床头小案上。抬手搭上少年帝王的肩,直视温和深邃的含笑凤眸,认真道,“皇上,你知不知道太过聪明的人通常都不会长
寿?”
“喔,朕略有耳闻。花卿是在指你夫妻二人吗?朕觉得你们都算得上是极为聪慧之人。”
啪──
她眉头一抽,举掌拍上少年帝王的额头,随随便便地干下了冒犯龙体的不敬死罪,还顺嘴呵斥道:“越昊昕,诅咒姐一个就可以了,别诅咒姐的夫君,姐听著不顺耳。”
第二次,这个白发女人第二次用手掌拍了他的额头。不是暗杀者的夺命,也不是严厉的叱责,那温暖的掌心,不轻不重的拍击为何会让他察觉到一丝无奈的纵容和疼惜?她是第一个有此胆子的人,
也会是最後一个麽?越昊昕定定地看著她,眼前突然涌出几许恍惚。
“算来你这条帝王龙脾气不错,至少没怎麽认真追究姐和红罗夫君对你的大逆不敬,姐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不予追究你先前的轻薄行径,还是抓紧时间治疗吧。”
“花卿真如朕这般大度?”恍惚一闪而逝,笑盈盈的凤眸清亮如水。
“你说呢?”花恋蝶笑得邪气无比,手一伸,竟将他拦腰搂抱入怀,使其侧趴於身,“皇上,不是草民意图亵渎你的龙体,实乃是治病所需。”她倚坐上床榻,在少年的耳边轻佻地吹口气,手上毫
不迟疑地撩起他的单衣,露出光裸的下身。
少年的臀部也是浅蜜色的,臀肌瘦削结实,翘起的弧线完美诱惑,两条修长的腿也是劲瘦结实,大小腿比例堪称黄金比例,煞是勾魂,然而最勾魂的是在两瓣臀肉间凹陷处的那朵粉红色菊花。
与几日前的血肉模糊相比,如今的模样可谓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细密的褶皱纹理清晰,娇嫩粉润,中间一点小小菊眼收合紧密,菊花上覆盖著一层淡棕色的透明药膏,在珠光的照射下显得分
外莹泽**。
“花卿,动刀抹药之後,你还要如何医治朕的身体?”从小到大,洗浴和穿著内外衣物几乎都由下属伺候,因而对下体的突然裸露,少年帝王和先前被窥见单衣大敞一般,面上没有丝毫无措与羞怯
。劲瘦的手臂顺势缠上她的脖颈,温热的龙涎香气息在她颈窝处轻轻喷吐,嫩软唇瓣似有似无地碰触著颈侧肌肤,引出满室暧昧。
“皇上,草民对尉迟将军提及过,你的毛病为环状混合痔,创面较大,如今虽在草民的奇药奇血下恢复良好,但为了保证今後大解的顺畅,还需施行扩肛术。”花恋蝶顺了顺怀里少年微微凌乱的丝
滑墨发,雅致磁音轻柔和缓。对美男病人,只要还没有踩踏上她的底线,她是不会有身份歧视的,服务态度也是超一流优质的。作家的话:咳咳,偶滴恶趣味马上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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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施行扩肛术(二)
“扩肛?”越昊昕疑惑问道,低埋的双唇含住她的颈侧肌肤摩挲不休,垂敛的凤眸幽冷锐利。这个女人的夫君就在床榻边不置一言地看著,即便备受女人疼宠又如何?他是越国的帝王,是越国的最高主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女人不过是一医术高明的游方郎中,男人不过是倌馆一卑微的贱民。之所以让他们活著,全赖他需要依仗女人的医术,不想在大宝尚未坐稳时再次出现纰漏罢了。但这女人的锦螭主人却有些棘手,若情报无误的话,应是河城芦苇荡中势力最大的锦家少主。喔不,几月前的芦苇荡战事结束後,锦螭少主已是锦家家主了才对。据报,这对夫妻在数月前曾去过芦苇荡,会是在那时认锦螭为主的吗?的确,妓楼倌馆是收集各方情报的最佳场所。他是否该在坐稳大宝後,对这二人再留得一留,钓出锦家的新任家主?
“是的。做了这种手术後,後庭普遍会相对性缩小,一般在术後第十四天痔核全面脱落,创口开始修复时使用,不过草民的药膏和鲜血疗效奇佳,五日後便可实施扩肛术。”花恋蝶不是越昊昕肚子里的蛔虫,对怀里少年帝王的诡谲心思毫不知情,她只尽量捡他能听懂的词句解释,“从今日起每天换药时要用异物插入皇上的後庭,旋转扩展,每日一次,每次约莫半刻,使粘连的组织和疤痕松解开,达到最佳治愈效果。”
“花卿的话语朕有些还是没听明白,不过──”清越的晨锺声顿了好一会儿,才颇为尴尬地问道,“一定要这般医治麽?”
“皇上,草民先前曾说,你不可以因为顾及颜面就讳疾忌医。”察觉到怀里僵硬的躯体,睇见深深埋进自个颈窝的头颅,她心里窃笑连连。仰头抛给红罗一个得意的眼神,向他招了招手。
红罗摇头无声直笑,从漆盒中取出她要的东西,也上前坐到了床榻边,伸指使劲戳了戳她的额头。这个痞赖女人,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即便是治病,也不带这般调戏一国之君的。
“花卿,朕真的别无选择?”越昊昕收起千转百回的心思,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闻所未闻的治疗方案上了。他有些不信这近乎於淫玩的医治方式,但他却不敢轻易拒绝,毕竟这女人以超凡的医术救回了他近乎必死的性命。
“有选择。扩肛可分两种,一种是器物扩肛,草民已嘱咐红罗夫君选取了几根粗细不一的玉棍;另一种是手指扩肛,就是草民以指为皇上解忧,不知皇上选择那种方式?”这几句花恋蝶说得那是一个爽啊。谁说姐宽容大度的?你Y的敢趁姐睡著的时候轻薄姐,敢在姐清醒的时候威胁姐,姐一样敢威胁回去,轻薄回去,而且是正大光明,理直气壮地轻薄回去。哇哈哈哈,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给个古代帝王动痔疮手术,更没想到过还会为个古代帝王做扩肛术。她是医生,她是权威,她说了算,在扩肛过程中施行些别样动作,试问哪个古人能发现并指责她做错了?
喔呵呵呵呵呵──如果不是不能暴露内心的邪恶喜悦,她已经跳起来插腰仰天狂笑了。
颈窝边是一阵沈默,良久才听到一个细若蚊蝇的声音嗫嚅道:“朕朕选择第第二种”
“皇上无需过於羞涩难堪,这只是治病而已,并非那些淫乱的後庭戏耍。”花恋蝶努力端正已无声大笑得有些扭曲的五官,以绝对温柔的声音安慰道,“那皇上就这样侧趴在草民身上别再动弹,草民和夫君马上开始为皇上施行扩肛术。”她咳嗽两声,对红罗挤眼弄眉,五官瞬间变得滑稽可笑。
红罗面皮一抽,上齿死死咬住下唇才抑制住了亟欲喷发的笑意,“恋蝶,给你药巾净手。”
“谢谢。”花恋蝶笑吟吟地接过湿漉漉的褐色药巾,吩咐道,“那就劳请夫君为皇上擦净後庭。”怀里本来略有些回软的身体猛地又僵硬起来,极大地取悦了她。狗皇帝,欺负姐的夫君是不是?姐就在今天踏碎你所有的帝王颜面,“皇上不必拘谨,在草民为你动手术之时,也是草民的红罗夫君为你扩开後庭的。他是草民行医的有力助手,皇上可将他也视为医者。”
“花卿,你好──”越昊昕有些咬牙切齿的声音突然消失,只因一张湿热的布巾擦拭上了他的後庭。
“草民身份卑贱,能伺候皇上是草民的荣幸,还望皇上莫要嫌弃鄙夷。”温润媚丽的嗓音在他身後淡淡响起,曾经听闻过的恭顺话语此刻再听竟是无比的刺耳。
“你们──”一对狗胆包天,以下犯上的贱民,休怪朕以後斩下你们的头颅!
“皇上,草民要为皇上扩肛了。”花恋蝶一巴掌拍上他的後脑勺,将他正要抬起的头重新压回颈窝,“皇上,会有一些些疼,若是耐不住可以咬草民的脖子。”接下来的温言细语莫名其妙地打散了他胸腹中氤氲的噬人狂怒。
他清晰地感觉到一根温凉润滑的手指在後庭上游移按摩,指尖慢慢往里探入,撕裂的疼痛蔓延开来。他反射性地咬住唇,吞咽下痛苦的呻吟。
“恋蝶,皇上似乎很痛楚。”红罗微蹙眉头,眼波幽渺,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恋蝶为他疗伤的情景。那时,他也是感到痛楚难耐,但恋蝶总会有著各种各样的宽慰法子,让他在阵阵甜蜜中失了神智。如今,也会用在这个少年帝王身上麽?
“他动过手术,这份痛楚比当初的红罗夫君更胜。”花恋蝶眉眼间的得意和邪气尽数消失,凝满的是郑重和谨慎,“红罗,在他的尾椎上推拿,舒缓他的身体。”
“好。”红罗连忙敛了所有心思,手搭上少年帝王的尾椎,依言缓缓地摩挲推揉。
花恋蝶探入後庭的手指轻轻旋转。女性因骨盆较宽,可向前後左右扩肛,而男性最好前後方向扩张,避免手指与坐骨结节接触而影响扩肛。
空著的手在怀里少年僵直的背上不断地轻缓抚摸,口里低柔轻哄:“皇上,别紧张,身体放松,乖,把身体放松。”
“叫朕昕儿。”揽在脖颈间的手臂有了收紧的趋势。
“昕儿皇上乖,放松身体就不会太疼的。乖呵,昕儿皇上是最乖的。”花恋蝶从善如流地加上两个字,对她来说,这小孩子般的温柔慰哄是对美男病人的一种惯例特级待遇,“昕儿皇上,疼就叫出来,这里没有你的下属在,没人会笑话你,也不会丢了面子。乖呵,我不会笑话你的,红罗夫君也不会。乖,叫出来吧。”呻吟呼喊是纾解疼痛的一种很不错的行为方式,只是太多的人拉不下脸。
紧咬的唇瓣在这从未听过的堪称大逆不道的柔哄中渐渐放松,低低的呻吟断断续续地响起,僵硬的身体也慢慢松弛下来。
“这就对了,昕儿皇上放心,我会陪著你回宫,治好你的病,为你做好全面的督察工作,不再让你有以身服毒的机会,直到你坐稳大宝。”顺著病人的愿望宽慰会更能减轻病人的痛苦,花恋蝶已顺利地探入了第二根手指。
“嗯”软软的鼻息声低低逸出。
7:00
第122章 施行扩肛术(三)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渐渐地,本是痛苦的呻吟不知何时带上了缠绵的娇媚和淡淡的饥渴。那淡蜜色的肌肤也覆上一层淡淡的绯红,泌出颗颗细密的小汗珠。
红罗垂眸瞥了眼少年帝王下身高翘的龙柱,唇角微微一勾,流出几分风流浪荡。恋蝶吩咐他为少年推拿尾椎时,他便知道会有这般境况了。以他的手法推拿这种敏感部位,不亚於是一种极致的挑逗。更何况恋蝶还要将手指探进後庭内旋转,就算是治病,那也是极端引入非非的。尤其在某个白发女人眼露邪气和得意之後,他几乎已经百分之百肯定这就是恋蝶邪恶的报复了。罢了,反正他早已认定了恋蝶,此生就陪著这个怪异的女人放肆随性地活一番。
话说回来,这少年倒也不愧为身份尊贵的帝王,年纪虽轻,性器却发育得甚是粗壮硕长,青筋缠裹,头角峥嵘,俨然是能让人欲仙欲死的名器。不过让他颇觉奇怪的是性器整个柱身呈粉红色,竟像那未曾破身的年少稚儿。听闻越帝十四娶妃,现已有妃嫔数名,该不会一个近乎荒谬的想法从脑中掠过,他禁不住为自己那绝不可能出现的胡乱猜测哑然失笑。
“昕儿皇上,还疼吗?”花恋蝶也看到了高翘的粉红柱身,邪恶光芒从灰眸中一闪而逝。她低下头,出口的气流正巧喷在少年的耳上,“昕儿皇上,告诉我,现在还疼吗?”扩肛时间已经过去,剩下的就是报复这条极为欠扁的帝王龙。埋入後庭中的两根手指不再前後游移,改为轻缓的抽插,指腹摩挲著刚刚长好的柔嫩黏膜,耐心地搜寻每一个敏感点。
“朕朕”埋在她颈窝的头颅微微抬起,软媚的呻吟兀自带著点点苦痛,诱得人不可遏制地产生凌虐的欲望。
“还是很疼吗?”她摸索到一块小小的凸起,指腹轻轻按下,怀里的身躯猛地颤抖起来,少年帝王仰起头颅,发出长长的连绵媚吟。
“啊──朕朕”少年帝王仰著头,半眯的凤眸水光潋滟,氤氲情欲的迷离,似空山新雨後的霓虹彩光,俊秀夺目。
“昕儿皇上,怎麽了?”花恋蝶邪邪一笑,指腹对准那块凸起连连点按揉弄。
“花卿朕朕好难受”弧线优美的唇瓣开合间吐出极不稳定的炙热气息,“唔唔卿卿卿朕难受想好想要要”
“很难受吗?那多半是扩肛术引发了昕儿皇上的情欲本能。”她抓起越昊昕揽在脖颈间的右手,将它放在那根高翘的龙柱上,引导著他握住柱身上下套弄。不过依那种还需要她帮助的青涩套弄看来,这少年越帝多半连自慰都没干过,本想彻底戏耍报复他的心思中不觉升起了浅浅的怜惜,“乖,不怕,跟著我这样套弄片刻,放出来就不难受了。”雅致磁音越发轻柔,带著诱人坠入地狱的蛊惑,手指在滚热的後庭内加大了对敏感点的刺激。
看著在恋蝶怀里颤抖厮磨,婉转呻吟,完全失了神智,只能由著她带著用手上下套弄性器的少年,红罗收了手,有些不忍目睹地移开视线。这样一个喘息连连,在房事上似乎是一张白纸的少年此时哪儿还有帝王的半分尊威凤仪?简直就像是倌馆里被客人肆意玩弄的绝色幼倌。
像越帝那样的少年帝王是不可能这般娇软地臣服在一个女人怀中的,也不可能这样轻而易举地陷入情欲的迷雾中,唯一的解释就是恋蝶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在裹蘸手指的润滑膏油中掺杂了短效的极品春情药物。
“啊──”少年帝王陡然发出一声极长的舒畅低喊,粉色龙柱在颤抖中喷洒出炙烫的白液,淋淋洒洒了花恋蝶一身的衣袍。
等他喷射完毕,又瘫软地喘息片刻後,花恋蝶才压低声音柔柔问道:“昕儿皇上,还难受麽?”手指随著问话继续在少年的後庭中来回抽插了数下,才慢慢撤了出来。
越昊昕倚在她怀中,胸膛仍是起伏不定,牙齿狠狠咬住她的脖颈厮磨几下,气喘著抬头瞪视,冷声道:“你是在报复朕。”
“没有,我只是在替皇上扩肛治病而已。”花恋蝶眼不眨,脸不红,气不喘地回道。
“你对朕下了药。”凤眸危险地眯起,里面的温和逐渐冷厉如剑。
“皇上这话说得真是奇怪,扩肛当然要用药润滑,以免撕裂肛肌,造成不该有的损伤。”
“你说扩肛只需半刻,眼下好像已不止两刻了。”
“皇上莫怪,主要是因为皇上的情欲被诱发了,直嚷嚷著难受。我身为医者,又被皇上唤为花卿,自然要为皇上分忧解难了。”花恋蝶纯净的灰眸中是一片挚诚的坚定。
越昊昕深深看进她的眼底,许久许久,才缓缓垂下眼帘,面无表情地冲空中发出命令:“影一速去备水,朕要沐浴。”
密室内不知从何处突然现出一个黑衣人,恭敬地伏地应答一声,转瞬又不见了身影。
“哇,真的好像鬼魅一般,皇上,这人是藏在哪儿的?能否告知草民?”花恋蝶兴致盎然地问著自个其实心知肚明的问题。
“花卿,今日为朕医治,你夫妻二人甚是辛苦。明日一早,你们便要随朕回宫了,也早些去做准备吧。”再度抬起的凤眸温和如旧,仿若先前的冷厉从未出现过一般。
“多谢皇上体恤,那草民夫妻就不再打扰皇上歇息了。”花恋蝶将越昊昕轻轻放到榻上,在下榻之时,突又凑到他的耳边温柔低语,“昕儿皇上,你说要用冰清玉洁的身体报答姐的救命之恩,姐这是在品尝十八岁以前的甜点。乖,不气了,憋坏身体,姐是会心疼的。”在越昊昕惊愕的神情中,她在少年变成豔红的唇瓣上迅速偷了个香吻。随即拉著红罗立刻躬身退出。嘿嘿,欺负帝王龙要懂得适可而止,进退得当。
“恋蝶,你这女人还真是──”出了密室,离驻守的暗卫稍远後,红罗忍不住斜眼嗔她。
“还真是什麽?色胆包天?色欲熏心?寡廉鲜耻?”花恋蝶一连提供了三个答案。
“不是,是恶劣至极。”红罗拧拧她的鼻尖,“我该庆幸你从未这般恶劣地对待过我。”
“红罗夫君是我最最心爱的夫君,我通常都是放在心窝子里疼爱的。”她弯眸一笑,纵身跳到他身上,“夫君,为妻这口气出得好爽。”
红罗揽住她的腰,抱著她慢慢前行,笑斥道:“少来糊弄我,若不是对那条帝王龙有了怜惜好感,你会这般逗弄他?”恋蝶虽爱调戏俊美男子,但都属言语调戏。像这样对男子的身体亵弄,尚属首次。
“呵呵,红罗夫君,我是想反正眼下摆脱不了这条帝王龙,不如争取把他拿下。”她凑到红罗耳边,悄细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喔,那条帝王龙还是个处子。”
“什麽?!”红罗讶然地张大眼,目光充满了难以置信,难不成他先前的猜测都是真的?!
“是真的。”花恋蝶舔舔他丰润的耳朵,“那条帝王龙胸口正中点了贞砂痣。我想啊,这麽洁身自好的帝王龙千载难逢,就认真帮帮他吧,顺便看看能不能发展出感情,这样我们在越国的生活也就安稳多了。”她感觉到那条帝王龙对她存了些复杂的莫名心思,仔细盘算盘算,收了帝王龙多半不太现实,但走走游离在情人与亲人间的暧昧感情路线还是可以的。
“身为帝王,他不可能做你的第三夫君。”
“谁想和条帝王龙发展夫妻感情了?”花恋蝶轻哼,“我才不想被一条龙突然咬下脑袋。夫君,古来皆是高处不胜寒,为妻决定攻其弱点,与他发展些暧昧感情,勾出他的犹豫和不舍。”等一切安排好了,她就联合锦螭主人,带著红罗夫君绝然跑路他国。只是这欺骗他人纯真感情的法子恁卑鄙了些,不过对帝王来说,只有比他更卑鄙更无情才能从他手中安安全全,无惊无险地逃出生天。-
“那你要多加小心。”虽然恋蝶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但细细思忖,这法子还是有些冒险。
“啧,夫君还不信任你家妻主麽?”她咬住软嫩的耳朵厮磨,轻笑道,“该罚。”
“好,回房後任恋蝶处置。”
两道低低的愉悦笑声逐渐消失在层层叠叠的厚重朱红幔帐里。作家的话:呵呵,撒花,恶趣味结束啦!(*^__^*)
7:00
第123章 乱了,乱了
浴桶内不断地冒出嫋嫋白烟,须臾,便将整个密室弥漫得朦朦胧胧,模糊不清。
越昊昕双臂搭在浴桶边缘,头仰靠在凹陷的枕垫上。浴水轻轻摇曳,光裸结实的瘦长身体在透明的波光下若隐若现,一缕缕墨发在水中飘摇伸展,宛似被注入了鲜活的生命。淡蜜色脸颊上的细密绒毛全部润湿,熏蒸出一层浅浅的绯红。漆黑龙眉斜飞入鬓,轻阖的浓黑眼睫上挂著几颗小小的水珠,在珠光的映照下折射出剔透的彩光。鼻梁高挺如玉雕,极薄的上唇微开,越发显得下唇丰润鲜美,诱惑无限。
乱了,乱了,心乱了。
他自一岁多便有了记忆;自三岁起便知道自己想要什麽;自五岁後,他已能完美地掩饰自己。他一步一步地,不露声色地在各方的强权环伺下扩大自己的势力,巩固自己的实力,借用他人的屠刀劈斩开面前所有的阻碍,直至坐上越国的最高位置。
身在帝王家,他的心是冷淡的,情是寡绝的。父皇活在世上,只让他觉得那身五爪腾龙的黄极为碍眼。同母同父的嫡亲姐弟惨遭暗杀,他除了略觉遗憾之外,更多的是消除了障碍的暗喜。同父异母的弟妹相继染病死在宫中,他更连一丝惋惜都没有,仿佛死去的仅是几只无关紧要的蝼蚁。
他不喜华服珠宝,不爱美食名器,不好妖娆绝色,只喜坐在大宝殿堂之上指点越国的江河山川,只爱登高俯瞰匍匐脚下的一呼百应,只好凌驾群生之上主宰万千性命的王者肆意。
然而,他遇见了那个白发女人。她只是一个卑贱的游方郎中而已,为何他一向坚如磐石的心会忽然乱了?
十八年来,他的温和亲切,敦厚平庸已成为最坚固最有用的甲胄。没有人对他产生过丝毫防备,他总能在笑意晏晏的转身後无声斩下对方的头颅。
虽然那对倌馆夫妇,那个白发女人是他的救命恩人;虽然他不介意白发女人的大逆不敬,不介意与其欢好一番,但他内心深处其实早已打定坐稳後大宝便灭口的主意。不,倘若情势大好,指不定在回宫後就改变主意取了他们的性命。
要杀谁,要取谁性命,十几年来他从未产生过丁点迟疑,可为何这灭口的心思现在却在不断地动摇?
昕儿皇上。
这个不伦不类大逆不敬的称呼自白发女人离开後就从未在耳畔停止过,宛似魔咒一般箍紧了他。那低柔的雅致磁音雌雄莫辨,像一只细腻嫩滑的小手一遍遍抚过他冰冷的心脏。彼时,他的尾椎处升腾出一阵阵酥麻,逐渐放松的身体更深刻地感觉到在後庭内旋转的手指是那般温柔,那般谨慎,那般怜惜。
身体不可遏制地越来越热,连带著那颗从不起半点波澜的心也开始不断升温,跳动变得急促而炙烫。从未品尝过的夹杂了巨大快感的空虚在身体里叫嚣翻腾,後庭酥麻至极,软痒至极,下身的胀痛到达了无法忍耐的极点。
他知道她下了春情淫药,也知道她在报复羞辱他,然而他的手却无法拒绝地随著她上下套弄,有了生平第一次自淫。强烈的快慰冲击著迷离的神智,他尖利的齿再也咬不住唇,发出了断断续续的可耻淫声。
他该雷霆震怒的,他该下令撕裂那个卑贱女人的,他该坚定杀人灭口的心思的。然而,事後他的情绪却平静镇定得可怕,满脑子满胸口徘徊的只有四个字──昕儿皇上。
他是越国帝王,臣属百姓对他的恭称由二皇子变为皇上,一听就是数年。“越昊昕”这一名字已成为载入史书的墨字,“昕儿”这个称呼更是湮灭在久远的记忆中。
昕儿皇上。
一听到这四个字,久远的记忆和如今的生活仿佛突然连接成一片,所有苍白褪色的画面在一瞬间全都像是著了色般鲜明起来。道不明的感觉在四肢百骸中缓缓淌过,浑身洋溢出从未有过的充实和暖意。十几年的深浓警戒霎时坍塌成泥,被撕裂後庭似的痛楚折磨出的呻吟肆意流泻。
昕儿皇上。
除了那个胆大包天的白发女人,这世间恐怕再也不会有人唤得出口了。杀了她,就再也听不见这不伦不类大逆不敬的称呼了。
乱了,乱了,心乱了。
他竟留恋起那一声声温柔低软的轻哄,留恋起那个散发著豔阳气息的怀抱,留恋起那深埋在後庭中旋转的指尖,留恋起抓住他的手上下移动的温暖掌心,留恋起那让身体战栗的释放快感。
“啊”微张的唇齿间溢出幽长的低吟,轻阖的凤眸缓缓张开,黑棕色的眸子中卷起两个深邃可怕的无底漩涡。
那个白发女人只是一个医术高明的游方郎中,她的夫君只是一个低贱的倌子,他们的身後还拖拽著倌馆上百条性命这种贱民应该不敢胡乱嚼舌,不敢对他不利,不会对他有所妨碍的。他就放纵这平生唯一一次。唯一一次收敛杀心,只将他们夫妻永远禁锢在深宫中,伴他左右!
至於白发女人的锦螭主人,那就要看锦家少主做何选择了?他并非一个嗜杀的暴君,而是一个能清醒判定该留与不该留的帝王。
重新做下决定後,唇角悄然勾起一个多情又似无情,无情又似多情的浅笑,矛盾而魅惑。搭在桶沿的右手滑入水中,摸索著抚上在不知不觉间高翘起来的硕长。凤眸重新阖上,回味著前不久的那场妖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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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极品翡翠镶象牙紫毫笔发出连续不断的轻微裂响,一条条细细密密的裂缝仿若蛛网般逐渐爬满奢华的管身。然而如锥似刀的坚韧笔尖仍毫不停滞地在三尺见方的宣纸上勾、皴、擦、点、染,眨眼间,一副大气磅礴的万里江山图便跃然纸上。
“越昊昕那小儿明日便要回宫还朝。”绣著四爪祥龙的深紫袍袖被一只修长光洁的玉手轻轻撩起,紫毫笔尖顿、停、转、移,两排径直飘逸,方正中兼具狂放的行草已题在了画面右下处。
“是。”伏跪在乌木地板上的赭红衣袍男人额头触地,额际间全是涔涔冷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裂纹遍布的紫毫被轻轻搁置到笔架上,玉手从一个象牙方盒中取出一枚麒麟印章,在题词落脚处重重压下,一枚暗红的“明”字印迹赫然出现。
“宫中御医俱是本王的人,越昊昕那小儿不是将这邺京内外所有的民间大夫都找遍了也无济於事麽?”麒麟印章被重新放入盒中,穿著四爪祥龙紫袍的人打量著案桌上的水墨画,秀丽的浓黑眉峰微微蹙起。
“六日前,邺京青龙大街上突然出现个白发游方郎中,出手医治了数百邺京百姓,第二日便不见了踪影。属下想想有可能可能”伏地男人嗫嚅著低声回禀。
“有可能怎样?”紫袍人转过头冷笑道,“有可能是被越昊昕那小儿带走治病去了,是与不是?”
“王爷恕罪!”男人面色一片惶恐煞白,与身上的赭红衣袍形成鲜明对比。额上的汗水大滴大滴地溅落地板,瞬间汇聚成一滩透明的小水洼。
“恕罪?六日前邺京大街发生的事,本王居然现在才得以知道,看来你们一个个都是嫌命太长了。”冰冷的讥诮含满了嗜血的阴森。
“属属下初时以为由於邺京大夫尽数消失,才致使一个低贱的游方郎中备受百姓追捧。又以为那游方郎中的消失是其自行离开所致,遂掉以轻心地未向王爷及时禀告,直到传来越帝回宫还朝的消息才才猛省这其中其中可能”
“蠢物!真是蠢物!”深紫袍袖翻飞,玉手重重拍击案桌。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属下知错了,知错了。”男人的头已是砰砰砰地使劲在地板上磕了起来。
紫袍人瞪著地上的男人,怒气逐渐凝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呵斥道:“尔再有下次,定杀不饶!滚!”
“是是,多多谢王爷饶命。属属下下告退。”伏跪的男人连身也不敢起,膝行著慢慢退出书房。掩上房门的刹那,除去额上的密密汗珠,後背的衣袍也濡湿了一大片。
真是一群愚不可及胆小怕死的蠢物!可她偏偏需要这些蠢物来做牛做马,成为踏脚铺路的基石。
黑棕色的极美丹凤眼幽冷深沈,静静凝望著轻轻关上的房门,逐渐眯起。半晌,视线又慢慢移回桌上的水墨画。
越昊昕啊越昊昕,没想到本王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以为你是先帝资质最为平庸的血脉,留你为帝,本王可凭著摄政於朝的便利,逐步谋取本王的天下,却不想你竟是一只伏骥隐忍的狡诈猛兽。若不是这次你病重让本王窥到了端倪,本王还真不知道以前耍弄的诸多血腥手段竟是为你做了登上帝王宝座的嫁衣!
虽然你的病愈还朝和隐忍狡诈让本王的谋划有些乱了步骤,不得不延缓时间。不过本王不急。本王有的是耐心,慢慢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也未尝不可。
纤长圆润的莹洁手指在画纸上轻缓游移,像是抚摸心爱的情人一般,温柔地拂过雄奇连绵的群山,翻腾迤逦的云海,遒劲挺拔的苍松呵呵,江山如此多娇,怎不诱使无数英雄竞折腰?要不了多久,这越国的大好河山便会是本王的囊中之物了。
8:00
准备接受一堆狂轰乱炸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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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回宫还朝(一)
越国供奉历代帝王的皇祠在邺京东郊七十里开外的麓山之下。连绵起伏的麓山形似苍龙回旋,稚凤展翅,是大越王朝的风水龙脉重地,也是越国数百年来帝王的墓葬之地。
山下除皇祠外,还设有行宫。虽不及皇宫巍峨宏广,但也是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南海珍珠为帘,金箔蟠龙为柱,奢华精致得很。
驻守这里的兵士是直属帝王的左右屯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重兵把守的程度丝毫不逊皇宫内苑,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每年冬至,越帝亲领朝中三品以上大员在此祭祀行拜。平日除帝王可随时进入皇祠外,任何人若无帝王手谕,均不得靠近麓山十里之内,否则格杀勿论。
少年越帝的影子替身白日便独自在祠堂中思过内省,聆听先帝教诲,正主则在行宫之下的地底宫殿中养伤。此事表面上看似隐秘,实际早已被狼子野心的对手悉数尽知,越昊昕本也没指望能瞒过对方。谁料对方探得他弭患重病,命不久矣,在这半月中竟没多做动作,倒省了他不少麻烦。
哼,是数年来蛰伏杀戮得太过顺畅,以至於变得骄横轻慢了麽?越昊昕端坐龙辇中,微敛的凤眸透过白玉旒珠的缝隙,直直凝注在辇车奢华的内层珠帘上。那目光深邃复杂,幽冷锐利,好似穿破厚重的帘幕,遥射进了不知名的地方。
如今他的身体痊愈既然已指日可待,那麽他就有足够的时间来慢慢谋划,他会毫不留情地斩下所有违逆者的头颅!凤眸内隐隐有一丝血光在墨黑的漩涡深处翻腾。
啧啧,古代封建帝王出行的架子就是气势非凡啊!
最前面是上百骑的羽林军开道,左右两边各有上百骑羽林军护驾,後面也是上百骑的羽林军殿後。龙辇前有两辆黄门侍郎乘坐的辇车先行,龙辇後是数十辆满载宫女宦人的辇车跟随,龙辇周围也有几十宦人乘马随驾。整个队伍浩浩荡荡,蜿蜒了近乎四五百米。而这,只是帝王一次比较低调的出行。难怪几千年来人人都想当皇帝,威风十足呵!
龙辇是用千年乌檀木制成,包金雕龙,镶珠嵌玉,明黄华盖龙首昂翘,赤黄腾龙旗幡迎风翻飞,发出猎猎唔响。
沿途行进中,无论是黎民百姓,还是达官贵人莫不口呼皇上,伏地跪迎拜送。待帝王龙辇行过,又都引颈远眺,渴盼能瞻仰那尊贵的帝王之仪。
花恋蝶骑著越昊昕特别赏赐的坐骑跟随在宦人的队伍中,内心感叹不已。间或她会乘著人多影杂,偷偷对坐在辇车门边的红罗眨眨眼,交流下夫妻感情。
根据少年帝王的指示,红罗抹上药水,又点了些雀斑,掩去绝丽容颜,著宦人服饰,随宦人入宫。花恋蝶一头白发甚是招摇突兀,索性仍旧维持原本形貌。只一身三醉芙蓉素衣和透明黑纱滚金罩衣全部换成了最常见的蓝布长衫麻衣,背上背了个医药箱子,以一副标准的游方郎中装扮随侍帝驾。
顶上帝王龙怎麽说她就怎麽做,只要不威胁到她的红罗夫君,她对很多很多事都能做到眼见心静,坚决贯彻执行不参言,不积极,不主动的非消极高度配合。一门心思干好她身为医生的本职工作,争取达到这次进宫的主要目的:一,让帝王龙的痔疮病症恢复得完美无暇;二,为帝王龙杜绝掉一切有害饮食,确保其能身体安泰康健地剪除敌人,坐稳龙椅。
庞大的队伍还未抵达邺京外城,早有文武百官出城相迎。彼时邺京正街已全面戒严,寻常百姓在羽林军的威慑勒令下,全都缩进各个店铺伏地叩首,噤声不敢言语,更遑论相携出城或是站在街边瞻仰帝王仪仗了。
一见帝王龙辇临近,群臣齐齐伏跪在地,“恭迎皇上回宫还朝。”的口号连绵长缓,震飞了周边伫立枝头的小鸟。
两位宦人撩开龙辇帘幕,少年越帝在宦人的扶持下,步下龙辇。他头戴十二玉旒冠冕,身著杏黄五爪腾龙祥云袍,腰箍九环龙形碧玉带,赤黄腾龙绶迤逦著地,足蹬杏黄腾龙祥云靴。沐浴在明媚阳光中的瘦长身形笔挺如岳,凤眸清亮明澈,俊秀的脸上带著温和亲切的浅笑,整个人恍若散发出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举手投足皆是凌驾众生的尊贵。
“景明皇姑快快请起,众卿家也请平身。”少年越帝上前几步,连忙将跪在最首位的一个著深紫四爪祥龙锦袍的女人双手扶起。
“谢皇上。”一干身著五色朝服的百官也唱喏著随後起身,一个个恭顺地分左右两侧而立。
“景明皇姑,朕不是说过,你和景辉皇姑,景烨皇叔在朕面前无需行跪拜大礼吗?”越帝眉头有些不赞同地蹙起。
“皇上,礼不可废。”景明王连忙拱手弯腰深礼,恭敬道,“臣虽是皇上的皇姑,却更是皇上的臣子,还望皇上切莫再折杀臣了。”
“唉,你是这般,景辉皇姑和景烨皇叔也是这般,朕真是拿你们无可奈何了。”越帝无奈微叹,面露自责,“朕这次到皇祠告罪,聆听先帝叱责半月,朝中诸多繁杂事务让你和景辉皇姑操劳了。”
“为皇上分忧是臣的本分。”
“是啊,先帝遗诏也是让景明皇姑、景辉皇姑与景烨皇叔共同辅政。你们都乃朝中的砥柱重臣,朕还有许多地方需倚仗皇姑,还请景明皇姑今後也要多多替朕谋划担待起这越国的万里江山。”越帝温和的笑变得感慨诚挚,凤眸中满满都是信任和期待。
景明王赶紧又一次跪地叩拜,指天道:“臣惶恐,但得皇上一句话,臣必当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景明皇姑快请起。”越帝赶紧弯腰再次将她搀扶起来,“你的忠心为君,朕哪能不知道?”
“谢皇上,皇上明鉴。”
“对了,景明皇姑,朕此番前往皇祠途中,巧遇一女子游方郎中。其医术颇为高明,诊治手段与宫中御医略有不同。朕想封她个医侍,赐她内苑行走,你看如何?”
“皇上,但得入宫随侍者,皆是身家清白的贵族子女,这低贱之民如何入得皇宫?”
“景明皇姑,这游方郎中祖上世代行医。前年父母双亡,因无家室,又亲戚俱无。遂四处漂泊,行走於民间山野。朕只是对这游方郎中的奇特医术颇感兴趣而已,让她随侍一段时间,待朕厌了交与你处理便是,应该无甚大碍吧?”
言语间,已有宦人将一个白发女人带上前来。
刚一站定,白发女人便惶恐地伏跪在地,“草民花恋蝶叩见皇上,景明王爷。”低哑的声音中有著显而易见的轻颤,连那跪在地上的身体也似乎在瑟瑟抖动。
医治越昊昕小儿的就是这个白发女人麽?景明王心中暗忖,淡淡命令道:“抬起头来。”
“是。”白发螓首颤抖著小心翼翼地慢慢抬了起来。
白发粉颊,灰眸淡唇,一张脸不绝色,也不丑陋,看起来清朗端正。只是满脸满眼的敬畏、惶恐和带著些些讨好谄媚的卑微僵笑硬生生将那份清朗破坏了大半。
凝目细看,白发女人的太阳穴如寻常人一般并不鼓凸,眼中也无精光异彩。听气息,急促凝滞,浮於浅表。鼻尖可嗅到一丝极淡的草药味道,垂落的十指看起来虽是修长似粉玉雕琢,但指尖微微浸染了黄褐,想来是才制过药,药色不易清理的缘故。背後背著的木箱刷了土漆,有些地方漆色已有剥落,边缘断面新旧不一。身上的蓝布长衫麻衣干净整洁,但明显不是新做的。
“你会些什麽?”
“草民会制些刀创药膏,会扎针,一些诸如关节疼痛难行之类的疑难杂症草民靠著祖上秘方都能医治。”白发女人脸上的笑容越发僵硬,眸中的谄媚突然大胜,“草民还能调制些护肤美颜,去除疤痕的药膏。”
“景明皇姑,朕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想将她带进宫的。”越帝突然凑近景明王,眉眼间染上一抹涎笑,低语道,“朕想後宫的妃嫔定都喜爱这护肤美颜,去除疤痕的药膏。”
以为她是三岁幼儿那般好骗麽?不过这白发女人左看右看都是个寻常至极的下贱之民,就算医术了得,眼下也不会对她构成大碍,她没必要在此时与越昊昕这小儿发生不快。
景明王心思回转几圈,脸上已是露出笑容,“既然皇上对其身世早已明察,那封个医侍这等小事,皇上自行做主便是,何需向臣问询?”
“朕还不是怕景明皇姑又教诲朕滥用权势麽?”少年越帝清亮明澈的风眸中掠过一丝委屈,上唇也微微翘起。
“皇上,您是越国至高无上的帝王,切不可露这等小儿姿态。”
“景明皇姑教诲得是,朕当自改。”越帝立刻又端起一副帝王凌然的架子,对伏跪在地上的花恋蝶漠然道,“花医侍,你且退下。”
“是,皇上。”花恋蝶很听话地埋头叩拜,躬身弯腰随宦人再次退回大队伍中。
“皇上,请上龙辇,景辉王已在宫中做好迎驾的万全之备。”
“朕真是有劳两位皇姑了。”越帝轻笑,眉眼间泛起几分少年的稚气。转身在宦人的扶持下又步上龙辇。绣龙黄色锦帘垂落,将龙辇内外隔成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