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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奇幻]幻梦唯心之惊天秘典(全本)-25

  

第三章假面虚情

又是一道长长的走廊。

这样的走廊,好像自己自从来到熠京以后,就走过很多次了。

难道熠京人做什么事情都喜欢搞得神神秘秘吗?

天开语的嘴角浮现一抹不屑的笑纹。

其实他也能够理解这样的安排,因为这种安排方式,既可以很巧妙地掩饰客人的身份,又可以让人彼此之间保持一定的神秘感。当然,最重要的,就是能够让人真正敞开心扉,放松自我。

在相互完全隔离的妆容更衣室内,天开语换上了一身新的服装,透过妆容术的仪器更改了自己的面容,又戴好了事先准备好的假面--这种可控降解材料制成的假面仅用一次,聚会完毕后,会根据佩戴者的需要,选择继续保留或者是销毁,如果是后者的话,只需在假面侧方一个隐藏触点用力顶一下,那么假面内的温控系统便会立即启动,降解成分也会迅速产生作用,在数个瞬息之间,消融挥发在空气当中,以避免佩戴著的皮肤细胞有所残留,以至暴露佩戴者的真实身份。

天开语轻叹一声,对著面前自己的全息影像轻轻摩挲著面具,心中暗忖:早知道这个聚会不能够公开身份,自己又何必来呢?来的目的就是作秀,可是一切都搞得这样神秘,他又如何能够表现自己呢?既然这样,还不如去参加那个当靡非熙大将的宴会,效果可能更加实惠些……

不过想归想,人都已经来了,就继续下去吧!更何况在这间妆容室里,他还看到了一份“致歉声明”,内容大致针对他的不满进行了解释,只是其中有一条是令他感到好奇并且留下来的原因之一:您被邀请,并非是因为您的身份,而是因为您做为“人”的独特个体……

这是什么意思?

“做为‘人’的独特个体”,是说自己很特别吗?可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生存在这个大地上的每个人都可以称得上“独特唯一”的个体呀!泛而言之,甚至每一个生命,都是独特唯一的。

难道是指自己的强大吗?

但“致歉声明”又说了,并不是每个强权霸势都会被邀请,为此声明中还特别举例:四大院尊就从未被邀请过……

当然诸如此类的奇怪条文还有,但都比不过这条的古怪,所以天开语最后还是留了下来。

他倒想看看,究竟被邀请的,都是些熠京的什么人,这些人又是怎样的“独特个体”--对於这点,他还是有信心的,因为他的生命与大地母亲息息相关,他可以借助大地母亲的力量,去侦测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的唯一人体磁场资讯。

心中这样想著,天开语闭上眼睛,舒服地躺在为客人提供临时小憩的矮榻上,然后思想缓缓沉人大地,开始了他与地母的心灵交融。

“师上,人快到齐了。”

“唔。”

“师上,这次的集会,真的比前两次还要重要吗?”

“唔。”

“是您找到那个人了吗?”

“也许。”

“上两次您不是就已经找到了吗?”

“那只是上两次。”

“哦。”

“师上,您觉得他们会加入我们吗?”

“会的,所有人最终都会的。”

“是啊,每个人最终都会定这条路,所以他们一定会加入我们的。”

“可是他们知道了以后,或许会害怕的……”

“恐惧是生命的本能,生命时时处处都会遭遇恐惧,那很正常。”

“是,谢谢师上敦诲。”

“唔。”

“师上,听说前两次的贤师曾经吸收了几个素质相当不错的人呢!”

“唔,那几个人的确不错。”

“那么师上,这次我们吸收的人,会比上两次的多和好吗?”

“会的。”

“呀,那太好了!头一次跟师上出来,就可以有很好的收获,真是让人开心呢”

“呵呵。”

“师上,这东熠和我们西星的风貌真的不一样,好有趣的。”

“是吗?”

“是啊,您看这里的人,举止中透出的随意,很让人着迷呢。不像我们那里,大家的一举一动都像是精心设计过的,虽然很有秩序,但却让人心情有些拘谨。”

“唔。”

“师上,这次过后,您看这里我们还会来吗?”

“呵呵,小家伙,你的话总是那么多--正所谓今日因明日果,你明白吗?”

“嗯,明白,这道理我懂。”

“那就好。”

“师上,今晚结束后,我们是否要再逛逛熠京呢?”

“你想逛就逛好了。”

“呀,谢谢师上呢!”

“你这个调皮鬼。”

“嘻嘻。”

“对了师上,这次我们要弄些什么跟上两次不一样的东西呢?”

“这个,暂时保密,不告诉你。”

“您……”

“呵呵。”

天开语第一个捕捉到的,便是辉夜瑛妮的人体磁波--毕竟白天才同她发生过“争执”,加之她本身也是个特别令人著迷的女人,所以他对她的磁波特徵记得格外清晰。

--想不到她居然也受到邀请了,难道她也要捐款吗?

心中掠过这个念头,天开语同时做出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利用今晚的时间,修补好二人在白天造成的裂隙。

继续感应著每一个房间的人,天开语不由惊讶和奇怪了:怎么回事,来到这里的人,竟是那么的高度不统一?有些甚至还颇为诡异!

他意外发现,今晚参加聚会的人,居然各人间武道修为存在严重的参差不齐!

换言之,也就是前来这里的客人身份也是高低贵贱各有不同的!

这一发现著实令天开语顿生疑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邀请函件不是说好了这仅仅是场捐款的聚会吗?既然是捐款,那么只有两种选择--一是不分地位高低身份贵贱,公开向大众募捐;一种便是聚会形式,但能够参加这种聚会的,也自然都是社会上流人士了。

似今晚这样奇怪的聚会,天开语倒的确是闻所未闻。

首先,这个聚会很神秘,居然要求每个人掩饰自己的身份;其次,受到邀请的客人,身份竟会有巨大的差别!

--这是什么原因呢?

--这个聚会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呢?

天开语拧起了眉头,陷入了思考。

他开始对这场聚会举办者的动机产生了怀疑。

当然,他绝不会担心自己会在聚会中陷入危险,因为他对自己的实力充满了信心。

但是,他却不能不考虑,如果这个聚会有问题的话,自己会不会被牵连进去?

甚至受到幕后举办者的利用!

收回了弥漫在地磁中的心念,天开语睁开眼睛。

悠扬低沉的女声在妆容室内响起:“请各位离开自己的房间,到大厅聚集,聚会就要开始了。”

一抹冷笑自天开语嘴角泛起:哼,有什么花样,就尽管使出来吧,天某可是不怕的!随即整个人飘然而起,化作一缕幻影,直接穿透房门逸到走廊。

不知是否错觉,就在穿越房门的瞬间,天开语耳边忽然听到一声低低的惊呼:“呀……”

他登时浑身一震,隐藏在体内的所有触感立刻喷薄而出,以思维的极速蔓延圣四面八方!

结果……

没有,什么也没有。

除了参加聚会客人行动的声音,那个特别的惊呼频率没有再出现。

--难道真的是错觉吗?

不,天开语绝不会认为这是错觉。因为他深知,以自己目前的绝世修为,识神坚固有若大地一般,是绝对不可能产生精神方面任何幻觉或错误的!

--收敛得真好,居然连老子都瞒过去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眸中进出两道灼灼激芒,天开语知道,今晚的聚会上,将会出现一个超级高手。

大厅里陆续进入著参加这次聚会的客人。

天开语已经事先从办公室的资料里了解到,这幢八十一号豪宅,原本是一位战争中获罪的将军所有。后来因为那个罪囚将军死在牢里,而他的后人也因为无力维持豪宅运作--主要是无法面对旁人的冷言蜚语,只好低价贱卖了这幢豪宅给一位商人。但此时这八十一号已经成为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晦气之宅。当然那商人也对这幢豪宅十分的忌讳,因此虽然购买到手,但自己真正的起居之所却不在这里,仅仅将它委托外租,收取少量租金以维持建筑的成本运作而已。说实话,当时天开语查到这幢豪宅的资料后,着实生出了些许的兴趣--将它购入自己囊中的兴趣。

大厅里的客人越来越多,每一个都毫无例外地以假面示人,掩盖了其人的真实面目。

不过,其实明眼人不用看真正的脸容或者知晓身怀的武道修为水准,仅仅从各人行路的步伐气势,也可以判断出个大概了--那些走路时东张西望、举步小心者,必是少见大场面的社会低层;那气度骄矜、步履有力者,便是有一定地位的人。

天开语默默地隐到一旁,以旁观者的姿态审视著场内一切。

他的身边,便是佩戴著一张蔫翅斜翔五色面具的辉夜瑛妮夫人--自然,她是不会知道自己身边高大的男人其实就是心中丝缕牵挂的奇怪男子天开语,尤其是天开语连自身磁场气机都完美地隐藏了以后。

“真是奇怪,好像来的人……嗯,有些不一样……”也许是看出了参加聚会客人间明显的区别,辉夜瑛妮夫人低低自语了一声。经过面具的频波过滤调整,她原本美妙的声音听来有种别样的沙哑风情。

“是啊,好像这次聚会的参加资格,并不是以身份来确定的。”天开语透过面具传出的声音,则显得苍老了许多。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或者是有了面具和妆容术的双重掩护,辉夜瑛妮夫人的心理警戒消失了,说话时的心情和说出的内容都没有了防卫。

“哦?夫人您参加过很多次这样的聚会吗?”天开语微微喊怔:心中颇为惊讶--想不到这样诡异的聚会,这辉夜瑛妮夫人竟然参加了不止一次!

辉夜瑛妮夫人的身子明显震动了一下,随后望向身边男人的目光中充满了惊疑,分明被男人的称呼吓了一跳。

“哦对不起……小姐--或许敝人应当这样称呼您?”醒觉自己冒昧的称呼让对方产生怀疑,天开语连忙机伶地改口,同时留意了自己的称谓。

“……没什么……先生是第一次吗?”听到对方改口,辉夜瑛妮夫人松了口气,恢复了初时的轻松,顺口反问道。

“呃,是的,很不好意思……”天开语装出尴尬的模样,还表演到位地挠了挠头,以示自己的地位与身边女人有一定差距。

“不用不好意思。一般来说,如果在这个聚会上表现没有问题的话,下一回继续受到邀请的可能性会很大的。”辉夜瑛妮夫人友好地安慰身边男子。不知为什么,她对身边这个看似地位低下,但举止又相当有分寸的高大男子没来由地生出了好感--难道是因为他沉稳和厚实的嗓音?又抑或是他对她的称呼--小姐?

“是吗?那小姐一定是表现得一向很好,所以才能参加好多次……您真让人羡慕……”天开语扮出地位低下者应有的神态,目光中适时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恭敬和艳羡。

“没什么,其实你也可以做到的。”由於有面具的掩饰,辉夜瑛妮夫人完全撤去了心防,以自己最没有功利的心态面对著眼前的男人--也因此,她感觉眼前的男子似乎越看越顺眼,因为至少他没有寻常男人那种一看到女人就无法抑制的猥亵表现欲,以及故作孤傲以示尊贵的清高,从目前短短的接触来看,他很朴实而且有礼……当然还有满足女人虚荣心的少许谦恭。在面具的掩饰下,在没有了赫赫声名光环的笼罩下,她就如同平凡的女子一样,很正常地渴望男人的尊重与爱护。

“那……您愿意教我吗?”天开语立刻诚恳地请求道,同时眸中射出热衷的光芒--他对自己的表演满意极了。

或许是错觉,面对高大男人居高临下投射来的灼热目光,辉夜瑛妮竞不克自持地有点头晕目眩!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自己会有心慌意乱的感觉呢?

辉夜瑛妮心虚地避开了男人的目光,却没看到,男人的眼中撩过一抹得意的神色。

“当然……”辉夜瑛妮有些发涩地应了声。

“那太谢谢您了!唉,小姐您不知道,像我这样出身普通的人,有多么希望遇到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啊!”天开语有意夸张地激动起来,并且看起来好像是情不自禁的样子,一把抓住了身边女人的胳膊--唔,果然很细腻纤柔,舞蹈时一定很美……

“你……不用客气……”辉夜瑛妮万没想到身边的陌生男子居然会如此大胆唐突,在瞬间侵犯了自己贵不可言的玉体!这种情况说实话她还真的没有遇到过,一时之间竞不知如何应对,不但没有拒绝男人的抓握,反而说出了莫名其妙的客套话来。

“您真好,是我遇到过最好心的人。”天开语再贪婪地捏了一把美妇臂膊,才适时地松开,顺便带了一句无耻的溢美之辞。

“没……没什么,先生客气了。”见男人松开了自己,辉夜瑛妮这才松了口气,但惊魂动魄的心情犹未完全平复过来。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如此高贵的身份及丰富的人生阅历,竟会被弄得这样狼狈不堪。

“对了,小姐您能告诉我,您以前参加这个聚会的情况吗?我真的很想知道--要知道,我从来没有参加过这样棒的聚会……还要戴假面的。”天开语继续著“无知无耻”的表演,对一无所知的辉夜瑛妮夫人张开了攫食的猎物爪牙。

“嗯……怎么说呢?这个聚会其实主要是探讨生命真理的,当然也有一些关于这方面的研究……”辉夜瑛妮略略平复起伏的心湖,思索了一下回答道。在她的眼前,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了上两次美妙的男女。

“真理?哦……为什么不说真相呢?”天开语忍不住咕哝了一句。

辉夜瑛妮登时一呆,同时脑中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冲击了一般,发出“轰”

的一声巨响!

“真相……真理……真相……”她不禁喃喃反覆低语着,心中竟然忽然间觉得迷茫无比,有种溺水的感觉。

“好!说得真好!妙!妙!好一个真相!”正当辉夜瑛妮心中侗然若有所失时,却听到身边传来一个清朗有力的男人声音。

她本能地抬头朝那个声音的方向望去,却看见一个同样戴著假面的清瘦身形男子正拨开人群,向自己这里走来。她还注意到,虽然自己耳朵里听到的声音很大很清楚,但周围的人群却置若罔闻,似乎并没有留意那个男子,便明白了那男子在以聚气传音的方式对自己说话,便微微点了点头。

天开语立刻浑身兴奋起来,并且那“雪元冰魄”也聚集起全部的注意力,投向那走来的男子--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那个男子发出的声音,正是先前在妆容室门外的那声惊呼。

--想不到竟然如此之快,目标便现身了……

天开语心中暗想著,早已经把自己的身体转为“透形幻影”状态,同时在体外更形成了重重密实坚韧的力场屏障。

似乎觉察到了天开语的警戒,那男子轻轻越过辉夜瑛妮,仅仅友好地对她报以一个点头,然后迳自定到辉夜瑛妮和天开语的中间--辉夜瑛妮立刻不自觉地让开了一些,恰好不露痕迹地隔开了二人。

明显地感觉到假面后的对方在对自己微笑,天开语只好回应一个颔首,但仍不敢放松警戒,因为濒临天道修为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极可能是他在熠京遇到的最强悍对手--甚至超过了风流扬!

“‘幻圣’果然名不虚传,天将军果然是旷世奇才!”男子甫一开口,说出的话便是如此的惊心动魄!

天开语前所未有地大惊!

--对方是什么人?竟然一口便报出了自己的来历!

--而且从对方的口气,分明识破了自己的“透形幻影”!

天开语脑中急速转著对策,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强大压力,他在瞬间想到了无数个可能性,但最终压下了欲主动攻击对方的冲动,也放弃了不智的逃逸打算。

“你好,你是什么人,竟然认得出我?”天开语冷哼一声,却不直接以声音回答对方,而是透过心灵的力量与对方通话。他很清楚,既然有能力识破自己,那么眼前之人必然也通达心灵传音的方法。

果然,本来是以聚气方式传音的男子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随即应道:“想不到‘幻圣’的力量已经达至了这种程度,难怪教宗大人会这般看重将军哩!”他用的同样是心灵传音。

“教宗大人?”天开语“一怔,不禁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是什么宗教组织?“男子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天开语,却道:“教宗大人果然没有说错,如果这回我们遇不到‘幻圣’的话,那么这次‘发起’便算失败了。”

“‘发起’?你管这个聚会叫‘发起’?”天开语又吃一惊,隐隐感觉自己的确是落入了一个圈套。

这时天开语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的形象,同时自己的目光似乎可以穿透男子的假面,看到他的真容一样,看到了一张清瘦儒雅的脸。

“‘幻圣’看到了吧,这就是我的样子--呵呵,‘幻圣’您如今大名鼎鼎,我早就知道您了!”男子显然对天开语怀有极大的热情,“我叫虚空释,是教宗大人的第四名弟子,主修力量的空性。”

见对方直截了当地说出这么多东西,天开语心念电闪,突然灵光一现,险些叫出声来:“原来你们这次聚会--哦不,是‘发起’,是专门针对我来的呀!嘿,既然知道‘幻圣’,当然就要安排主修力量空性的人来找我了!”

“‘幻圣’果然慧根犀利,很多事情不点就透。”虚空释微笑颔首,虽然温和友善,但言谈举止自有一种孤峰清高流露出来。

天开语忽然感觉烦躁起来:“你们想干什么?想让我加入你们的那个组织吗?

你们的组织是叫‘波拉那亚’吗?想让我加入,那就免了吧!“不知为什么,他突然觉得心腔里涌出极度燥热,令他极不想再见到眼前的虚空释。

“可是,您迟早会加入我们的呀,为什么不让我来引渡呢?要知道,如成功地接收了您,那么仅仅这份荣誉功德,便会让我的修为凭添千年呀!”虚空释却没有半点的受辱或不耐烦,仍是那般的语气柔和。

“你胡说什么!什么千年万载的,跟老子又有什么关系?”停了一下,天开语的声音变得狰狞起来:“难不成你也是那种活了几千年的老妖物吗?嘿嘿,老子可不怕!”他在讥讽虚空释妄想同罗云不波和渡波罗叹一样的伟大。不过……他真的觉得自己的心里好烦!好烦!好烦!他真的想立刻就离开这里,不再与眼前的虚空释面对--可为什么呢?虚空释是那么的友善、温和,而且浑上下没有显露出半点威胁杀机?

“当然了,您完全不必害怕我--甚至是教宗大人,因为您的力量在世俗已经突破了人道的极限……但是尽管力量这样强大,您一样会遭到劫报的,您只有加入我们,才可能躲避劫报。您不担心劫报吗……”虚空释耐心地解释著,他从见到天开语的第一面起,就直奔主题,撇去了所有的枝橙。

“放屁!”天开语粗暴地打断了虚空释的话,甚至说出了粗语,“什么劫报!

老子就是上天也不畏惧,又何来担心劫报之说?“他感到自己内心的烦躁就要暴发出来,因为他的热血已经上涌了……呃……怎么会这样……自己怎么会变得这样冲动?

深深看了天开语一眼,虚空释轻叹了口气,道:“看来我们之间没有机缘……

‘幻圣’您……唉,算了,就当我从未说过这些话好了。“虚空释似乎感觉到了天开语的烦躁,迟疑了片刻,悄然离去了。他离去的时候,目光甚至没有在辉夜瑛妮身上停留片刻。

几乎是立刻的,在虚空释离开后,天开语的烦乱心情平静了下来。

这实在太神奇了。

天开语简直不敢想像,如此奇特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要知道,他目前的修为,已经根本不是大地寻常人类可以轻易搅动心海的了!

但是在面对那个男人,那个虚空释的时候,他却烦躁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忽然间,天开语心中生起了从未有过的恐惧,对虚空释的恐惧。

这又是怎么回事?

连那个虚空释自己也说了,他“幻圣”不用害怕任何人,甚至连“波拉那亚”

的教宗大人也不用害怕,可是他却害怕了!

不但害怕,还有厌恶,深深的厌恶,就好像虚空释是瘟疫一样。

天开语的目光无意识地转向了一边的辉夜瑛妮,她正双眸无神地望著某处,似乎仍然沉浸在“真理”真相“的纠缠之中。

“对不起,刚才那个人……小姐您没事吧?”天开语意图继续与辉夜瑛妮搭讪,却发觉了她神情的异样,忙改口关心道。

“……哦,我……我没事,对了你们谈好了吗?”辉夜瑛妮竟失神若斯,连身边的两个男子完全是以心灵传音通话,并未发出半点声响都没发觉。

“谈……好了。”天开语不知怎么回答眼前看上去一脸懵懂的女人,便顺著她的口吻敷衍了一句。

“你们也在谈论真理和真相的问题吗?”辉夜瑛妮似乎有些不太对劲,神情颇为恍惚。

“没有,他只是要我放开心情享受参加聚会的快乐而已。”看出辉夜瑛妮的状态,天开语便索性胡说了一个回答。

“哦……”辉夜瑛妮点点头,“对了,看来你今天的表现一定会很好的。”她的眼眸开始渐渐恢复清澈。

“是吗?您怎么知道的?”天开语眨了眨眼睛,很自然地靠近了辉夜瑛妮,与她几近贴身而立。

“当然了,因为每次聚会,主人都会提出一些问题,谁回答得好,那么就会得到下一次聚会的入场券。”辉夜瑛妮丝毫没有留心男人贴近自己,仍扮演著“过来人”引导的角色。

“哦?是吗?那怎么才能够知道自己回答得好呢?”这时身后有人过来,整个大厅里的人开始向前面移动,天开语边回答边顺势护住了辉夜瑛妮左右,几乎是拥着她向前走去。

辉夜瑛妮立刻又是脸庞一热,本能地想要避开男子的拥护,但是见他如此自然而不做作的动作,似乎纯然发自真心,并无半点轻薄的意思,便放了一半心,再加之想到自己的身份此刻无人可知,自己即使真的放纵一番也无大害,便彻底由着对方的举动了--甚至她还配合地往那宽阔的胸怀里靠了靠……

天开语心中暗喜,方才因虚空释引起的烦躁不安早已经不知丢到哪里去了,只想着眼前的旖旎情调了。

“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随著移动人群停下脚步,天开语也停了下来,同时低头在辉夜瑛妮耳边轻声提醒她,一股热热的气息温柔地拂入女人敏感的耳管,登时令她悸栗了一下。

“你……只要以后接到邀请函件,便知道上一次的表现合格了……”辉夜瑛妮声音微颤著回答道,一面身体稍稍离开身后男人一些--此时她正强忍著内心痒酥酥的异感,一再提醒自己,身边的男子出身可能很低,自己千万不要动别的念头了。

天开语是何等人,几世的人生经验早已经让他看透了辉夜瑛妮这种贵妇的心思,当下他并不著急,仍是不紧不慢地与她说话。

“这么说来,小姐您一定很聪明,因为您说过,您参加这个聚会已经好多次了。”天开语一面说,一面保持不轻不重的力道拥著辉夜瑛妮的娇躯,让她慢慢适应自己。

“没什么,你也会的。你刚才的话,就很好……真相……”辉夜瑛妮重复低吟著这个词,心中不觉涌起一股温暖,似乎身后拥著自己的男人十分的安全。这令她忍不住又靠向了后面那个胸膛。

“是呀,我觉得真理总是相对的,但真相永远只有一个,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天开语继续说着自己以悟出心得制就的猛药,一面双手开始略略用力收束,将怀中柔软动人的火辣娇躯更紧地贴向自己。

“……你……你说的对极了!你的想法真是特别……”心中顿时生出石破天惊之感,辉夜瑛妮整个人又是一震,再次陷入了令她迷惘的思考。“噢……你的手……”就在她不停思考男人的惊人之语时,忽然感觉胸前传来一阵异样的酥麻,定睛看时,竞看到男人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然捉住她一只浑圆凸耸的乳峰轻轻揉摸了起来“嘘--不要吵,你看,主人出来了!”正羞恼著欲拨开男人无礼的色手时,他却低声说道,而且同时移开了轻薄五指,重新束在她的小腹上,似乎聚会主人的出现,也令他转移了注意力。

--看来这家伙跟别的臭男人一样,也脱离不了好色淫荡的本性……

心中斥骂著,便欲挣脱男子的拥抱,但这时辉夜瑛妮脑海中却不期然浮现出一个人来,正是天开语那混和了不同神情、深不可测的脸容,她登时不自觉浑身一软,失去了挣脱的力气。

--怎么……怎么会想起他来?他可是很讨厌的……

辉夜瑛妮心中泛起一团麻乱,直到目光无意识地随著身后男人的提示,望向大厅前方时,才摆脱脑中缠人的思想。

“天,是他--”目睹那个主人时,辉夜瑛妮吃了一惊,情不自禁低呼了出来。

原来,那个以神奇的姿态,浑身释放出柔和白光跏趺飘浮在半空的人,正是刚才接近她的清瘦男子!虽然刚才他是戴著假面的,但是那身形她绝不会弄错!

更令辉夜瑛妮心跳加剧的是,越过重重人头,她清楚地看到,那个男子竞对著她这里微微笑了一下,似乎听到了她的呼声一样!

“嘿,他好像在看我们这边!”天开语低声说著,与此同时,心中的那股烦恶再度涌现,他厌恶地看了以武道之力装神弄鬼的虚空释一眼,内心竞“脱”地生出了除之而后快的浓重杀机!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与他无怨无仇,几世记忆中也没有任何瓜葛,为何会如此憎恶他呢?

理智令天开语强制压抑了杀人的冲动,他对自己的变化大为震惊并且深深地疑惑。

但那种厌恶和杀机仍不停冲撞他的心灵,令他在理智和冲动间两难。

突地,他感到一阵头晕,忍不住松开了辉夜瑛妮,双手抱住头,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你……你怎么了?”突觉失去有力护持,辉夜瑛妮感觉一下失落,随即觉察到身后男人的异样,忙转身一把扶住他,关心地询问。

“没……没什么……”天开语定了定神,努力把那股心底泛起的烦恶驱逐开去,同时发动灵识中的“雪元冰魄”,在体内瞬间贯注重重冰寒,顿时那冰冷的感觉令他神智一下清明过来,那股无名的烦恶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果然是无上正法,如此容易便消除了心魔……

天开语心中暗暗赞叹,在轻吁一口气的同时,终於明白,接连困扰自己的,其实正是自己的心魔。

可是,这心魔又是从哪里来的呢?他想不通了。因为如果说这是心魔,而且是由虚空释引发的话,那么理由根本就无法成立--毕竟虚空释与他是素不相识的。

天开语心中涌现一阵慌乱。

他没有想到,自己竟会产生心魔!

以他目前的修为,他深深地知道,这种心魔意味著什么!

这种心魔,便是传说中“道天玄魔”!是只有修习天道层次出现偏差才会出现的“道魔”!是所有武者修行路上的共同敌人!

脊梁冷汗涔涔而下。

天开语没有想到,意外之中,自己已经修入了“道天玄魔”,这可不是他所期望的啊!

“呀--你……你怎么身子这么冷……就像冰一样?”扶著天开语的辉夜瑛妮失声惊叫著,她突然发现,手中搀著的男人,身体温度正迅速降低,转眼间便像冰冻过的。

两人的周围开始出现骚乱。

“怎么回事?这人怎么了?”

“不好了,怎么办呀?”

“这里不知道有没有医护……”

“真吓人,他这么大的人居然倒下来了……”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千万不要死在这里……”

“是呀,不然他的家人不知道会多么著急……”

“得快想办法把他送去就医!”

“是啊,可是……谁去送呢?”

“我……不要看,我不去,我好不容易能够参加这次聚会的……”

“唉……到这里来的,又有哪个愿意离开呢?”

“怎么办呢……”

听著周围人的议论,辉夜瑛妮心中一片冰冷--想不到来这里的人通通都是那么的自私,那般的为利益驱动,还奢谈什么“波拉那亚”,什么生命之光……连基本的人性光辉都没有了,又怎会有生命之光?

内心愤愤不已,辉夜瑛妮胸臆间侠气陡生!

她决定了,自己送这个陌生男人去就医!

虚空释一直默默地看著那个地方,注视著事态的发展。

那个“幻圣”,那个天开语,那个被教宗大人极为看重的人,居然在他的眼眸底下出了意外--这是怎么回事呢?

那个人已经是“幻圣”了呀!以他的体质,他不可能、也没有理由再受到世俗病魔的侵袭--可是此刻他却表现得很痛苦的样子,这是为什么呢?

眼见著大厅里的人越来越乱,虚空释叹了口气,为什么老大、老二、老三主持“发起”的时候都没有出现意外呢?偏偏自己这趟就有事故……

他可不想在自己头一次独立主持“发起”时就遭到失败!

尽管他是教宗大人最为看重的得意门生,但不能承受“发起”失败的沉重责任!

他可不想因为这次的失败,而遭至百年面壁的惩罚!

心中涌过种种,虚空释决定出手援助一把。当然,除却自身利益,好奇心也是重要原因--教宗大人心目中非常重要的“幻圣”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第四章魔心乍现

众人乱作一团的时候,一道柔和明亮的白色光团俏然降临在他们的顶,正是虚空释。

“快!快让开!老师来了!”

“太好了!老师来就好办了!”

“让一让,让老师来救他!”

“这人好运气,有老师来救!”

“这不可好了!”

人群中掀起一片欢呼声,原本围绕著天开语和辉夜瑛妮的人们迅速让开一个空旷的场地,以迎接他们尊敬的老师--虚空释--“波拉那亚”的代言人。

虚空释缓缓飘落。

白芒掩映下,白色的长袍、无风自动的飘飘白发,更衬得他儒雅的面容俊逸而清冷,让人不由自主生出避让的畏惧。

目光如同一泓冰泉般空灵,虚空释并不理会一旁的辉夜瑛妮,只是神情专注地注视著闭目躬身的天开语。片刻之后,他才伸出一只比少女还要纤长细腻的手来,修长的五指有若玉晶般柔润,完全看不到半点皮肤的皱棹,简直比婴儿的更加纤柔--他就用这只奇妙得让人屏住呼吸难以置信的手,轻缓地托在了天开语的胳膊上。

“先生您没事吧……”问候的话音似被人打了一拳似的,截然中断。虚空释整个人一僵,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老天,这是怎么回事啊!

刹那间,虚空释空灵的内心平地掀起轩然大波!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他所接触到的身体上,竟然传来了亘古才有的寒冷!

之所以他知道这是亘古才有的寒冷,完全是因为教宗大人曾经说过,只有亘古的精凝力量,才能令他的空灵阻滞,换言之,唯有亘古的寒冷,才有可能让他这个修习力量空性的天才感受到寒冷的痛苦!因为那种寒冷已经不仅仅是物质、物理上的了,而是心灵神识上的,是超出现实跨越时空的!

现在,他感到自己空旷的心灵再也没有往日的灵动,而是那般的僵滞、那般的寒冷不可忍受。

--这……这家伙不是“幻圣”吗?拥有的不是空性的力量吗?为什么他还同时拥有那种亘古的寒冷呢?

他记得很清楚,教宗大人早已经说过,目前在这世界上,除却初始的“火塬”,唯一的“飙”外,那亘古的寒冷之力早已经失去传承--可是,眼前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呢?

一瞬间,虚空释的心中充满了无法言表的恐惧!

--难怪教宗大人这么看重这个男人,原来他是这么可怕的一个怪物!他……

他……他……他竟然拥有亘古的寒冷那样恐怖的力量!天哪,自己应该怎么办呢?

虚空释的内心激烈地动荡著,他表面虽然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但是空灵的眸子里却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我没事……”低低回应了一声,已经平复了烦恶的天开语置起了身子--但是在他的目光与虚空释眼睛对接时,那股强烈的烦恶立刻汹涌而来,顷刻便将他先前以“雪元冰魄”压制的努力化为乌有!

“你……走开!”在心灵中,天开语狂吼一声!他极力控制著自己杀气腾腾的冲动!

虚空释简直是在惊骇之下松开他的那只手!随著天开语的那声心音狂吼,他似乎看到了对方那张假面下的脸正露出狰狞而邪恶的形容!

“呀,果然是老师,一出手便好了!”

“是呀,看他能说话了!”

“这下好了,不会耽误我们正事了……”

“是啊,有老师在,什么事情解决不了?”

“是啊……”

无知的人群又开始议论纷纷,他们根本不知道,在刚才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天开语再也不想待下去了。

他根本就知道自己也无法再待下去了。

他实在很害怕自己会做出失常的举动--他当然是个率性的人,但绝不是失常的人!

於是他决定立刻离开这里。

“对不起,我要先走一步了……”他艰难地开口说道,不过却是对著辉瑛妮说的。在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变得温柔而充满歉意。

“你……”辉夜瑛妮一刹间迷失在对方深邃的眸中,竞生出一股随之而去的冲动--在那一瞥之间,“幻梦大医者”以及“幻圣”的精神力量一丝不漏地涌入了她的眼眸,沁入她的心灵--不过,最终理智仍然压抑了这股冲动。她仍然明白,眼前的男子,只不过是她今晚偶遇的一名过客而已。冷静过后,自己充其量不过是对他有些好感,却绝不值得她付出更多。

见辉夜瑛妮张了张嘴,再也没说什么,天开语目光转向呆立一旁的虚空释,立刻再度涌起那股烦恶。他用力甩了甩头,在心中恶狠狠道:“你记住了,我可不想再遇到你!记住了,如果再让我遇到你,我便会把你们这个‘波拉那亚’从东熠彻底铲除!”说罢,他扭头便走,拥挤的人群连忙让路通行。

目睹天开语的离去,其他人还好,但虚空释和辉夜瑛妮却久久不能释怀,心情一时大坏。

“怎么?你还想著他?”忽然间,脑中响起聚会主人的声音,令心情郁闷的辉夜瑛妮吓了一跳。目光望向对方时,却见对方对她微微笑了笑,便情不自禁地点了下头。

“放心,你们还会遇到的,而且会经常遇到--他可不是普通人呐!”虚空释在辉夜瑛妮的心中传音道。他没有直接告诉她那个男子其实就是天开语将军。

“……”辉夜瑛妮疑惑地抬了抬秀美的眉头,望著虚空释一脸的不解。

但虚空释却没有给她更多的解释,便重新裹着一身在天开语眼中不屑一顾的白色光团腾空而起,飘回了原位。

“发起”终於正式开始。

但辉夜瑛妮却失去了初始的热情及投入,脑海始终回映著那个曾经拥著自己的神秘男人……

所有的烦恶感觉再度消失,天开语来到了八十一号外面的大街上。

徐徐晚风迎面拂来,立刻令他心清气爽。

--他妈的,总算离开那个家伙了!再待下去,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天开语心中暗骂著,但也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怪异不已。

他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自己存在心魔,但为何遇到虚空释以后心魔才发出来,而且强烈到几乎无法控制的地步?他则无法理解个中缘由了。

不过有一点天开语还是理智的,就是他知道问题一定是出在自己一方,因为那种烦恶和仇恨的感觉,让他很清楚是不正常的,既然不正常,那就必然有问题。

--想不到居然会出现心魔,这是为什么?

天开语心中无声自问,对此颇为烦恼。

迎著晚风,他吐出一口浊气,决定暂时不考虑这个问题,因为至少从目前来看,除了遇到虚空释,之前他从未产生过那种不正常的烦恶,还有一个让他这么决定的原因,就是他深刻了解到,心魔是怎样的一种修习障碍:它不会因你去寻找而出现,它只会在适当的时候、适当的机缘爆发--否则又怎么会叫“魔”呢?所谓的“魔”,就是不正常、没有规律、逆秩序;既然不正常、没规律、逆秩序,又怎么可能透过正常的修习手段去找到并祛除它呢?更何况是“心”魔,就更具有不可预测的无常性,所以他只能选择回避,回避那个心魔的引发者虚空释。

他决定即刻离开。

但是……

他刚刚展动身形,如一缕轻风般飘离地面,便感觉到了环境的异样--不对!

这周围有东西!

尽管直觉并未警告他有危险出现,但是天开语还是谨慎地做足了防御措施--毕竟今晚遇到的人和事都有些古怪。

在不动声色间,天开语完成了全部安全防范,然后目光向夜空中望去……

天!

竟然有这么多的警宪!

尽管在天幕中的众多飞警飞宪已经以拟生和物理方式呈隐形状态,与夜色融为了一体,肉眼根本看不出来,但是天开语那可辨色之真相的灵眸,却仍然一眼便将他们的伪装从大自然中剥离了出来,再也无所遁形。

--难道今晚的聚会有问题?不然为何会有这诸多警宪力量环聚空中?

天开语脑中立刻冒出了这个疑问。他敏感察觉到,这些警宪力量是在监视这个八十一号宅邸的!

轻吸一口气,卸去“透形幻影”,乘著悠然晚风,天开语如同一羽轻叶,缓缓飘摇而上。

无声无息地,天开语停在了一名飞宪的面前。

他默默地盯著眼前一脸紧张的飞宪,似在看他,又似在看他身后的空气。

可笑这飞宪还以为自己的隐身十分成功,面前的天开语将军根本不可能发现自己,加之雷刚宪督吩咐的职责是令他不得暴露,故而虽然被天开语看得心中发毛,却是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紧张得屏住了。

“唉!”天开语终於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伸出右掌轻轻摹面前飞宪的冲扬首部,眸中精芒微闪时,一股大地磁波之力以无可抗拒的异常频率,汹涌贯入冲扬。顷刻间,整架冲扬似颜料被冲洗掉一样露出了形状!

“哇!”如同见鬼一样,冲扬上的飞宪目睹座下突然原形毕露,登时惊得寒毛皆竖,险些自冲扬上跌将下来!

天开语微微哂笑,目光轻蔑扫视一遍周围隐藏的警宪,目光所到之处,众警宪皆感直指己身,登时明白:自己的隐身,对於这个年轻的将军来说,根本就没有起到半点作用!一时间人人骚动、坐立难安,心中充满了敬畏。

“天将军,职下敬礼了!”就在这时,天开语耳边传来一声明显是经过频波转换的当值宪督雷刚的声音。

天开语微微颔首,却没有抬头去看,他早已感应到雷刚的人体频波场在整个包围监视圈的上空正中。

轻轻抬手,天开语掌下原形毕露的冲扬解除了干扰,立刻重新恢复了隐形状态。

“今晚为何弄这么多人?出事了吗?”天开语同样以只有雷刚可以听到的频波向上传音。

“这……职下也不清楚……职下也在奇怪,为什么普通的一个聚会,却要如此兴师动众……”雷刚同样很困惑。

“难道是因为他……”天开语不禁心中嘀咕起来。他怀疑那个虚空释是否有什么尾巴给熠京警宪抓到,故尔才会招来这种规模的“待遇”--不过以那个家伙的修为,只怕这些警宪的力量尚有不逮……

眼前再度浮现出虚空释的脸,天开语立刻感觉那股烦恶再度涌来。他忙一甩头,将其形象驱逐出去,对雷刚仓促道:“唔,好吧,既然你也不清楚,那我就先走一步了。”说毕便欲拔动身形远扬而去。

“等等--”雷刚顿时吓了一跳--开玩笑!本来自己就是指望著有天将军在,能够把眼前诡异的任务解决掉,可是现在他“老人家”居然要走!这哪儿行呢?因此情急之下,雷刚便失态地叫出了声。

其实用不著雷刚挽留,接下来发生的变故,也具备足够的理由将天开语留下了。

“啪!”静谧的夜空中,陡然间爆起一声巨响!

紧随著这声巨响,人们尚未回过神来的时候,便发生了愈加骇人的一幕--只见七、八个飞警飞宪连同他们的座驾冲扬一道,失去了隐形的保护,正如折翅的鸟儿一般纷纷坠落!

几乎在同一时间,天开语的“雪元冰魄”瞬间发动,振奋起他的全部警戒!

“大家立刻离开岗哨!到上面集合!”天开语发出了他今世第一个战斗部署指令。生命的直觉警告他,有大事件发生了!

雷刚宪督也是经验丰富之人,一听天开语大吼,立刻醒觉,随即发出紧急指示,命令所有的警宪人员以他为核心向高空集中聚合。

就在所有人疾速行动时,又一声断喝传入所有人耳鼓,几乎将众警宪的神魂震散!

“何方魑魅魍魉!竟敢窥伺我庄严道场!”随著分金裂石的断喝声,四个白衣人自空中出现在天开语和诸警宪的眼前。

天开语冷哼一声,不慌不忙却身形迅疾地在夜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以极其精确的势子,恰好将所有正匆忙转移的警宪涵盖在了他飞出的这道弧线中,完美地掩护了警宪的转移行动。

同样是这道弧线,恰恰将那四个身形迅捷无比的不速之客的凌厉气势给阻滞了一下。

完成这一防御弧线之后,天开语稳住身形,展开灵识触角,在下面双住有头顶上方的警宪,同时双眸熠熠生光,一瞬不瞬地盯著那没有任何徵兆突然现身的四个人。

他看到,那四个距离自己近二百公尺不断逼近的四个白衣人,两男两女,虽身形面貌不一,但气质竟出奇地与八十一号宅邸进行“发起”的虚空释相当接近!‘--看来这四个家伙定是虚空释的同党了……

天开语心中暗忖著,同时觉得颇为奇怪--为什么气质接近,但自己却没有产生遇到虚空释时的那种烦恶感呢?看来问题的确是出在虚空释的身上。

见天开语当头横阻,且浑身进放出万丈气魄,那四个白衣人立刻警戒起来,终於在距天开语五十公尺左右的空中停了下来。

天开语心中暗赞一声:好!果然是男俊女覩、仪态空灵,让人望之兴叹。分明是修习无上正道才涤荡出来罕有的光明气质。

四个白衣人停在空中之后,迫人的气势不住往天开语处涌来,他们的目标已经从上方的警宪转移到了面前的阻挡者身上。

“好强的修为!想不到那些没胆以真面目见人的霄小居然还有一个如此高强的头领!”中间一名身形高大的白衣男子叱吒一声,双目射出凌厉杀气,直指天开语。

不过那声音虽然响亮,天开语却听出,白衣男子仍是以秘法传音,想必他们也不想把动作搞得太大,以免造成过激的冲突--怎么,他们也害怕吗?天开语不禁心中一动。

这时居於上空的雷刚撤去隐形现出身子,驭冲扬飞至天开语身边,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阻挠警宪公干!”

那白衣男子眉梢一挑,不屑地扫了雷刚一眼,雷刚登时浑身一震,竟有种心窝给掏空的感觉!

“终於肯现身了吗?哼哼,还有那些呢?何不一起露出真容呢?难道东熠的武装力量都是这样见不得人吗?”白衣男子冷笑道,同时目光向上方那些隐形警宪聚集的地方望了一下。

雷刚心中大惊,脱口道:“你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口出妄言?”他没有想到,这白衣人也可看透众警宪的隐形。

“哼!在我的心中空无一物,澄澈无相,似你们这种渣滓尘埃,又哪里躲得过去呢?哼哼,还不快快引颈就戮!”白衣人突双目圆睁,滔滔杀气立刻迫面而来!

“呵呵,”天开语冷笑一声:“好一个‘空无一物’!嘿,既然尘埃不惹,你又何来滚滚杀性呢?”说话的同时,他随手在自己和雷刚面前划了一个圆。‘雷刚登时双目送出,重重吞了一口口水--天,天将军是在施魔法吗?为什么随著他的手划过,自己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淡紫色的圆形光镜?而且还微微泛动著涟漪,就好似一层薄薄的水面被他竖起在面前一样。不知为什么,雷刚面对天开语随手划出的紫色圆形光幕:心中生出了似曾相识的感觉……

--对了,这不是那天半途截走红发嫌犯的神秘人发出的护体光芒吗?

雷刚脑中灵光一闪,险些失口惊叫出来!

不过他立刻又转了念头:不对,天将军何等人也,哪里会与那些嫌犯一路呢?

再说了,以天将军的修为,这种奇特的防御只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天将军绝不会是那个神秘人的……他就这样解了自己的疑惑--虽然给自己找了藉口,但雷刚心里却隐隐觉得事情并非如自己解释的那样……

天开语划出的圆形光幕立刻激起了剧烈的波动,宛如平静的水面投入了无数石子,之后波动渐渐散去,化为一圈圈好看的涟漪。

“哼,想用偷袭的吗?嘿嘿,想不到‘波拉那亚’,生命之光,居然也会用这种卑鄙下流的手段!”天开语冷笑一声,显然将白衣人的伎俩看透。

白衣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对天开语的眼力高明至斯大感意外:“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竟然拥有东熠四大院尊的修为?”

天开语心中一动,暗道看来这些家伙是有备而来的,并且心中有底--除了四大院尊,这东熠分明没有什么人可以阻拦他们作为,所以他们先前才会如此嚣张,而现在又措手不及。

这时雷刚已经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事件,听对方语气惊讶,便暴喝一声:“呔!你们这些鬼头鬼脑的家伙,竟连我大熠天开语将军也不认识,也敢来此捣乱!”说著他心中充满侥幸:幸亏天将军在这里,否则今晚不知会出什么样的大事。

这雷刚本来修习的心法便出自蹊径,“天啸九音”更是兼具极端的刚烈和极致的悠扬,可说是模拟了大自然的心声,又被天开语之前以“大音稀声”点拨,此刻有为而发,那效果自是惊天动地,一时间竞彷似半空炸响了一个春雷!

饶是那些白衣人修为莫测:心灵空阔须弥,也被雷刚的这一声暴喝震得心为之一乱,整个人情不自禁地向后避扬,本来整齐的三角形组合也混乱起来。

天开语赞许地望了雷刚一眼,转而缓缓靠近那些白衣人,以压迫的气势侵入对方阵形,道:“很好,既然你们知道四大院尊,但仍然敢到这里来寻衅,那必然有过人的本领--不错啊,我正好心里不爽,拿你们试试手也可以吧!”其实对天开语来说,一直以来只知道自己的修为迅速提高,但真正与高手对却几乎没有一次--尽管与风流扬和傲霜红之间有过示威举动,但毕竟算不上真正的战斗,所以今天见到实力不俗的四个白衣人,不由生出了昂扬斗志,欲待与之放手一搏。

当然,之所以想动手,天开语其实还有一种发泄的欲望,一种因虚空释引起的心魔渲泄。

以他的经验,已经看出来,这四个白衣人分明是虚空释所举办聚会的护法,换言之,虚空释的“发起”的确有其不可告人的目的,而绝非是普通的宗教集会!

见天开语言辞咄咄逼人,那领头的白衣人神情反而平静下来,进入了空灵的心神天地,望向天开语的目光也重新清湛精透。

天开语知道,对方接受了自己的挑战,并且做好了动手的准备,当下神识微凝,整个人也化作“透形幻影”:心灵却迅速与空间无处不在的大地磁力融为了一体,再无分彼此。

白衣人眼中现出惊讶。

他突然感觉不到对手的存在--尽管对方此刻正明明白白地站在他的面前;然而他却深知,到了他们这个层次,比斗时是绝对不能够相信五感六识的。

“五感六识,尽皆虚妄”,这便是他们教宗的教导,也因此,他们一直对自己的心诀十分自傲,认为仅仅从起步开始,“波拉那亚”的教徒就要比大地众生高出无数层次。

然而这一回,他却发现,面对眼前这个“天将军”,不但五感六识没有用处,就连心灵采测也无处著落!

他骇然发觉,虽然自己的眼睛可以看到对方,但精神的感应却完全不这样,那个家伙竟然从这世界上消失了--不,确切地说,那个家伙已经与整个天地融为了一体!

白衣人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他惊骇地认识到,自己眼前要面对的敌人,并非是某一个人,而是整个天地!

这时天开语冷冷的声音传来:“很好,你是空性的吗?是跟那个虚空释一样的吗?那么今天就试试看,我是否能够将你的‘空’填满!‘在天开语的心里,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一个人才配得上”空“,那便是他的宇凄,那个”空五“,那个已经达至遁避天缉层次的异人类。要知道,尽管他自认为自己的修为已经很好,但如果真与离字凄做比较的话,他仍然会选择回避--越是窥视天道玄秘,他越是体会得到离字凄的强大,而绝非是自己以前的浅薄感受。

“……好,我的心虚怀若谷,我的精神可以容纳苍天,来吧,只怕你被吞噬了以后,仍然以为得到了死亡的永恒!”白衣人口中说著“无”,清澈的眸中却射出厉芒,立改先前雍容模样。

“是吗?只怕你的心只是表面宽容,其实充满了仇恨和欲望吧!”天开语冷笑一声,一语点破对方杀气暴露出来的“有”。

突然间,天开语失去了与对方交手的兴趣,因为他立刻发现,对方其实并不值得让他出手--白衣人确实高明,但仅仅是意识上的,他的真正修为并不比“东熠教父”血镜踪高出多少,相反的,正在下面八十一号宅邸“发起”的虚空释,要比他强很多。

这样想著,天开语心中便对白衣人厌恶起来,心情也随之暴戾:“来吧,受死吧!”说著,他长发怱地无风自动,四散飞扬,衣袍更是猎猎作响--他不再需要“透形幻影”的保护了,因为对手不配!

正在“发起”的虚空释心灵警兆陡生。

他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有人要死去?

他在心中急剧发出疑问,同时心识空灵的力量立刻遍涌全场,在顷刻间把在场的每一位信众扫视一通。

--不,不是这里,这里的人都没有事……

他略松了口气,随即又心头一紧--不好,是他们!

半空中卷起了一股异常风暴,这风暴不同於气流引发的风暴,而是大地磁场异…

变后产生的力场扭曲,这样的扭曲直接导致空气的非对称分布,从而令处在其中的物体状态无法稳定。

四个白衣人早已大惊失色。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对面的年轻人竟会有操纵自然的力量!尽管他们不清楚他用的什么方法,但眼前视觉扭曲的一切,令他们直觉明白,自己所处的空间力场出现了变化,这使得一向习惯於寻常自然环境的他们再也无法发挥擅长的武道心诀。

天开语心情大畅。

见自己略略动手,便操纵得四个霸道的白衣人手足无措,他心中涌起放肆后的无比快感,而且他很清楚的感觉到,那种快感,竟是来自之前给他带来烦恶的心魔!

天开语忽然意识到,原来放手破坏一切,居然比创造得来的快乐强烈百倍。

诡异邪恶的表情渐渐浮现在天开语的脸上,连那双深邃的眸中,也闪现著阴毒的光芒,就如同毒蛇窥视自己的猎物一样。

就在这时,突然在他的心灵中响起一个声音:“‘幻圣’,您入魔了!快放了我的护法吧!”赫然是虚空释在传话。

强烈的烦恶再度涌起,天开语终於忍不住暴发:“滚!什么入魔!哈哈,老子是入魔了,又怎么样?现在老子觉得快活得不得了!哼哼,看著吧,老子这就把你的四个什么护法给灭了!”说罢天开语然发作,一时间似乎整个大地都变成了他的一部分,整个苍穹也不过是他任意挥斥的物件,早已潜伏在他灵识中的魔性,终於开始爆发。

天地色变。

雷刚宪督吃惊地看到了一幕他永生难忘的景象:在以天将军为核心的天空,正形成一股黑色升腾的龙卷,而在那接壤天穹的地方,无数乌云滚滚翻涌,原本晴朗的夜空顷刻间被黑暗笼罩!

雷刚心中暗叫不好!虽然他不知道在天将军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一幕正充满著邪恶。

滚滚乌云越聚越多,越聚越浓,最后开始以天开语为核心,团团下涌,而天开语和四个白衣人的身形,更是迅速消失在那黑云的龙卷之中……

雷刚咋舌不已,他意识到,自己的手下正处在一个极其危险的境地,此刻他们的威胁并非是来自那四个白衣人,而是天将军。

“所有的人立刻撤离,今晚的行动就此取消!”雷刚发出了紧急命令,随后目光死死盯著面前冲扬的光晶萤幕,那里正显示著每一个警宪所处的位置游标。他看到,随著自己命令的下达,那光晶萤幕上点点游标立刻急速分散,显然那些警宪也看出了情形不对,故而一得到解散的命令,便立即四处逃命去也。

然而直到所有手下悉数撤离,雷刚却依然紧紧地驻在天开语的身后,忠实地守候著他。

处在龙卷中的天开语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酣畅淋漓,那种即将毁灭的渴望,那种恣意发泄的痛快,令他的双眼血红喷火,令他激动得发抖!他清楚地体会到了自己正处在与往常绝不相同的精神体验中,那种疯狂邪恶的张扬分明就是魔性的爆发,而他感到自己正极其享受这种魔性的快感休息一下 广告时间:金冠信誉人气第一充气娃娃自慰名器 买一送7 日本品牌代言 内部全仿真阴道倒模 点击进入

在他的心中,此刻正充斥著一股强烈的欲望,一股毁灭一切的强烈欲望;在他的眼中,这世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渺小、那么的不屑、那么的卑微、那么的不配存留於天地间,所以他一定得除去这一切!

天开语的魔性暴涨,而正对其冲的四个白衣人却吃尽了苦头。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以自己如此高明的身手,在面对那个“天将军”的时候,竞没有半点还手之力,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在他们的资料和印象里,在熠京除却四大院尊以外,是绝对不可能还有第五个人拥有匹敌他们实力的战士--可是眼前却出现了一个,而且是那般的强大,强大得根本就与教宗所描述的四大院尊不分上下……不,甚至更加邪恶霸道!随著无法控制地在滚滚乌云中翻卷跌宕,一个悲哀的预感瞬时在四…

人脑中生出:恐怕今天他们无法从这里脱身了……

虚空释紧张无比,面对“幻圣”几近疯狂的表现,他感到自己的心灵根本无法再去锁定或接触,而此刻自己的“发起”正处在有序进行当中,如若现在离开圣坛,那么这次的“发起”便可告完全失败……

--怎么办呢?

虚空释紧张地动著脑筋,他感觉自己的心开始动荡不定,无法保持平衡。

--怎么办呢?再不想办法,四大护法就有生命危险了……这“幻圣”的修为竟是如此高明,甚至自己出面,只怕也会遭致惨败的命运……

虚空释绝望地想著,自从定心修为大成以来,再末出现的生理现象也悄悄地显现--他开始流汗了。

蓦地--一道灵光自虚空释脑中闪电般划过!

有办法了!

热泪刹那间滚滚而出,一股强烈的崇敬涌上了虚空释的心头。

他想起了教宗。

他记起教宗在此行之前,曾经附带说过一句话:此行际遇奇特,福祸相参……夫金刚者,正道护法,可降伏一切妖魔暴戾……粉碎虚空邪佞……

他不禁暗骂自己镜心不够明固,竟然紧张若斯,以至於忘却了教宗的叮咛!

自责之后,虚空释终於重新调整战略,以他正大光明的“灵山空明”心诀,介入了与天开语的战斗。

由於魔性大发,强烈的憎恶如同巨兽的魔爪一般撕裂了虚空释的精神联系,但也意外地令天开语心中的烦恶减缓了不少。

不过他毁灭一切的强烈欲望却并没有因此消失,相反的,那欲望变得更加深沉、更加可怖……

然而,就在天开语决定在龙卷势力范围内向那跌跌撞撞的四个白衣人发起致命一击,以天地之力将其撕扯粉碎的时候……

突然间,万道夺目金光刺破了浓重翻滚的乌云,向天开语涌来!

心灵顿时停滞。

天开语震惊看到,随著越来越强烈的金光穿入自己魔性的龙卷,在自己的眼前,竟然出现了一个他做梦也想不到--不,应该说只在梦中才见过的景象!

一尊高大的金刚神只。

虽然因为金色光芒的缘故,今天开语无法看清楚那金刚神只的模样,但那形象却与自己曾经在梦里见过的绝无二致。

--怎么……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疑问随之在心中产生,而相对的那个梦中的深刻感受也从记忆深处浮涌上来。

“……正道唯心……尽管你的心魔越来越盛,并且有著毁灭你的趋势,但是你心中的那盏明灯仍然照耀著,正极力驱除著魔障的遮蔽……不要害怕,不要沮丧……”洪亮的声音自天开语心中响起,紧跟著那幕令他既甜蜜又伤感的记忆也浮现出来--在一座高山上,那泛耀著五彩光华的美丽水流,正在自下而上,如瀑般倒涌至山顶……那不停地与心灵发生共鸣的“嗡嗡”梵唱……那满天金色光华笼罩的袒裟神只……那缥缈飞旋的花雨仙娆……

“不!不要!”也不知为什么,天开语突然头痛欲裂,发出了一声毫无意义的嚎叫。

金刚神只刹那消退。

杀气腾腾的乌云龙卷也在顷刻消散。

天清月明,一切在转眼间恢复了平静,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

就在这时,一声低吟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唉!”

这吟声先是细微若丝,须臾便洪大无比,彷若要充斥整个夜空一般!

这深植於天开语灵魂深处的声音不但天开语听到了,就连他身后的雷刚也听得一清二楚,这令他不禁脸色大变:什么人?竟发出如此惊人的吟叹!

天开语如一桶冰水兜头淋下,从肉体至心灵冰凉一片。

竟然是他--那个怪老头!

那个怪老头竟发出了从来只有他在心里听得到的叹息声!

如同溺水之人抓到了草梗,天开语立刻凝聚全部的心力,把全部灵神沉入大地,借助大地的力量去寻找那声音的源头。

本能告诉他,只要找到了怪老头,那么自己的一切问题便会得到根本解决。

本来已经略略恢复惊悸的四个白衣人,以及完全傻了的雷刚,再度被眼前的景象骇呆了。

他们看到,那个先前疯狂的天开语,虽然回到了平静,但整个人却在那声低吟之后,渐渐地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分崩离析!

天开语正化作万千蓝色光芒,纷纷点点地在夜空中分散消失,不再成为一个正常的人体!

雷刚简直要昏过去了。

他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在他的眼前,会出现这样诡异的一幕。

但是他同时也在这一刻,知道了为什么四大院尊会高度重视天开语这年轻的将军,因为他实在是拥有常人无法企及的神秘力量。

神识离体的虚空释正好将眼前的情景看个清楚。

眼前的景象终於令他失却了长守长护的明透镜心,他的身体倏然自圣坛升起,重重撞破大厅厚顶一个巨洞,飞向夜空与灵识会聚。

“‘幻圣’……‘幻圣’……原来这就是‘幻圣’的真正力量……”灵肉合一……虚空释无法克制地呻吟起来。他感觉自己的心灵空间正急速缩小--在天开语惊天绝世的表现面前,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渺小,也真正理解了为什么伟大的教宗会如此重视天开语其人,因为这个人已经迈入了天道之境,这世上再没有什么力量可以将其制服。

慢著--既然如此,为什么教宗又知道金刚之力可以牵制“幻圣”呢?而那金刚之力真正与“幻圣”的魔性实力相比,只怕不过在伯仲之间,又怎么可以牵制他呢?

虚空释再度陷入迷惘。

正沉浸在“发起”愉悦中的众人,突然看到自己的偶像“师上”破顶而出,那巨大的石块泥沙纷扬而下,登时吓得纷纷躲避,再也没有悠闲的心情,一时之间大呼小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辉夜瑛妮当然是其中一个,而且她所处的位置,正好是承担大厅破洞坠石最集中的部分。不过这些粗糙的坠落打击并不能对她造成任何打击,因为她只轻轻扭动纤腰,便自密集石块中穿身而出,连片缕尘屑也未沾到衣上。

不过就在这危急时刻,自大厅一角突地闪过一个人来,这个人一面飞跃过来,一面双臂做著连环圆形的挥动,而随著他双臂的挥动,只见那挚坠的石块尚未及伤人高度时,便“蓬蓬蓬”地发出连声闷响,随后便是无数灰尘纷纷扬扬地四处飘散--那些坚硬的石块竞尔变成了粉尘!

辉夜瑛妮暗吃一惊,不禁留意那个及时赶至的人来,她知道,可以做到这一手的,其修为必是相当惊人,如果是熠京军队里的,那么必至将领一级。

但是灰尘散去,辉夜瑛妮却意外发现,那个救了众人的人,居然仅仅是一个面若晶玉的美少年!

“对不起,外面出现了一点意外,师上正去处理,请大家稍安勿躁。”美少年虽然人小,但说话的语气却有着让人无法抗拒的气魄,众人迅速安静下来,主动围著少年人站成一圈。今晚的聚会实在是惊遇频频,先是有人倒地出事,现在聚会的主人又反常地破房而出……

“请大家按照正常的程式,逐一离开这里。”少年开口说道,“三天后,‘波拉那亚’将会继续今天的‘发起’聚会,届时今晚到场的人,都将受到同样邀请,请大家回去后静候消息。”少年不疾不缓地说道,那神情极是平静,俊秀的脸上一直带著平和的笑容,这给众人带来了很大的安慰。

不过辉夜瑛妮却看得出来,那少年微笑的眼瞳后面隐藏著惊慌--看来他口中所说的“一点意外”并不小呢!

可是,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为什么她一点也不知道?

慢著……不对呀,她似乎曾听到过一声长长的叹息,而那叹息仿佛是在她心里面响起的一样……

辉夜瑛妮心中突地发悸,一股异样的恐惧涌上心头,令她心中发慌!她立刻决定,马上离开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