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武俠]虎威闯江湖(全本)-29
第五章天津之行
天津乃北方最大出海港,又是运河终点,与北京相距百数十里,两两相连,腹地足有两百多万平方公里,人口上千万。
当时已有西洋蛮夷商人,冒万险飘洋过海而来通有卖无,而华中南方商贾,亦自运河北上交易,故此城区中港口边,商贾云集,百物杂陈,热闹非凡。而旅店酒楼更是应运而起,生意鼎盛得很!
李玉虎一行驹强体健,由龙山寺出发,中午刚过,未时已然驰至天津城外!
他等本待进城,但望见两名铁卫与文一奇及另一短须如戟的四旬大汉,均站在路边,不由驻马,只见文一奇哈哈大笑道:“恭迎府主与各位夫人……”
李玉虎飘身下骑,清声笑道:“天寒地冻,竟劳动文老在此喝西北风,实在罪过!”
说着俊目一转,见那精壮的汉子,方面大耳,身着武士装,双目精光闪闪,脸上虽带惊奇,却也有诚敬之色,心中一动,又道:“这位仁兄,想必是三环帮帮主吧!”
那人拱手长揖,洪声道:“在下吴东亮,目下统领三环帮,不成气候。今日有幸得见府主,实乃三生之幸。今早文老接获飞鹰传书,特地约了在下前来恭迎,并请府主与诸位夫人下榻在鄙帮总舵,以便在下与下属等同领教益……”
文一奇哈哈笑着,接口道:“吴帮主义薄云天,闻听得府主抱负,敬佩万分,竟有意投入本府门下,今晨得知府主与夫人亲临,更是喜出望外,坚请下榻三环总堂……”
李玉虎见入城出城的行人,纷纷伫足观望,途为之塞,忙即答应道:“恭敬不如从命,走吧!”
铁卫身后,早有四匹空骑,闻言回身带过,文、吴二人各自飞身而上,顺着城边巷道向东驰去!
李玉虎亦跨上飞龙,率众随后,两铁卫留到最后,方始跟上!
三环帮总舵建于运河出海口,一片高起的小山坡上,远远望去,不仅可以看到一片苍松与翠柏,其中更杂建有许多木屋、楼宇,不下百数十间!
李玉虎神目如电,微一扫视不由叹道:“吴帮主这片总舵,果然不凡,错落有致的树木与建筑,似乎暗合九宫阵法,不识路径的外人,只怕难以乱闯吧!”
吴东亮微微一愕,面上有些苦味,强笑道:“府主法眼无差,此乃先父所遗,不过这阵法只能阻挡一些小毛贼,对功力深厚高来高去的武林高手,似乎不见得有大用呢!”
谈话间,一行健驹已驰入林中曲径,不片刻即抵达小山顶上的一片厅堂!
堂前是一片空地,先到的八名铁卫已然在堂前站位,两辆四轮马车停在两侧,只不过马匹均已除去鞍索,正在场边马廊中大吃草料!
八铁卫一同躬身行礼,齐唱:“恭迎府主,夫人……”
李玉虎含笑挥挥手,飘身下骑。他拍拍马王飞龙额头,指指马廊,飞龙低嘶以应,带头向廊中驰去!
其他各骑不待牵引,在夫人丫头下骑后,亦自然随后而去,四名铁卫自动跟过去,为它们除下鞭鞍鞋索等物,两名车夫则打点它们的草料。
马廊中自然也有其他马匹,但瞧见这干神驹自动的让到一边,而三环帮中下人帮众,目见玉虎等神仙般人物,都不由有些傻住!
吴东亮亲自推开大厅门,恭请玉虎等人人内。
大堂中已候着十多人,除了吴东亮夫人罗氏小玫外,尚有九名舵主级干部。
初见面少不了一番介绍与客套,明显的三环帮众,面对着俊秀无伦的玉虎及美如仙姬的夫人与侍妾,都有些目炫神迷,尤其对皇帝的爱女平阳公主,位列七夫人,不禁都感觉不可思议!
李玉虎一家聪明绝顶,同样的场面见得多了,倒也不以为怪,直到各自除下外罩的狐皮斗篷,才与男女宾主坐了三席,开始上菜,文一奇先带头敬了一杯水酒,立时谈到正题说:“吴帮主闻知府主,非仅功力高绝,且有仁民爱物之志,颇是钦服,他等与属下商量,愿投入本府门下,另设一‘运海堂’,不仅可以利用原有船只交通南、北两地的运输,货畅其流,更可增加海路,东向远航大连、黑龙江,甚至高丽、倭奴国等处,以物易物,向西则可达福建、厦门、南洋等蛮夷之地,不知府主以为然否?”
李玉虎微微一笑,清声朗语,道:“吴帮主设想周全,本府亦欢迎贵帮加入,只是海洋无涯,贵帮中可有熟悉航海之人?再说航海不同江船,贵帮目前可有这等巨船?”
吴东亮方脸上微微一红,应声道:“不瞒府主说,十五年前天下太平,先父在世曾造过两艘巨舰,与大连、福建亦曾有过往来,十年前当今圣上发动靖难之战,所有军力都投入内陆,平乱征叛,海上防务不由松懈了许多。近七、八年来倭寇不仅横行海上,劫掠杀人,也劫去船只,沿海各省亦时受海盗侵扰,先父五年前便是在海上遇难的!”
他语音一顿,又道:“而今倭人更是变本加厉,前年即在天津海边北塘,公开设下堂口,名为‘太阳堂’,且与西洋人勾结,包办了所有海路生意,目前更收买了许多黑道人物,造好了近百艘运河船与江船,明年开春即要正式开始营运了!”
李玉虎大感意外,遥望了另一桌八夫人石川金凤子一眼,道:“有这等事?”
接着又传音问金凤:“凤儿可听过任何风声吗?”
石川金凤子微微摇头,亦用传音回答:“妾身只听下人们私下谈论过,海上有一船队,共有五艘巨舰,首领名叫日月大宗,出身北海道忍者一派,剑道修为已达一流。”
玉虎点点头,望向文一奇,问道:“文老来此之后,可探过太阳堂吗?”
文一奇独自暍了一大碗酒,哈哈一笑,道:“属下前晚夜探太阳堂,被一群黑衣蒙面的倭人缠住,属下体认府主心意,不愿出重手伤人性命,足足纠缠了半个时辰。其后有一名宽袍带剑的老头出面叫停,用咱们的语言询问属下来历。属下乃亮出逍遥侯府的旗号,才使他改颜相向,邀属下入厅柑谈!”
文一奇语音一顿,又邀大家喝酒吃菜,他则连干了两大碗,才道:“那老小子自称日月大宗,虽然有一身武技,却自称是地道的商人,因久慕上国文化,所以才带了许多门下来此经商,及学习中华文化。”
他一边又饮下一碗酒,连连摇头又道:“我瞧这老小子功力不凡,又有徒子徒孙一大堆。好汉不吃眼前亏,便也虚与委蛇,说是奉了侯爷之命,在此寻找合作伙伴,以经营内陆航运。你们猜他怎么说?”
文一奇卖这关子,又连连劝饮。翠儿在另一桌忍不住脆声轻语,道:“怎么说,我猜他一定顺着竿儿往上爬,要加入咱们的团队!”
文一奇知道翠儿来历,闻言拍掌大笑,道:“五夫人果然见多识广,一语中的。那位日月大宗当真慷慨表示,愿投入本府门下,提供所有人力、船只,任凭府主指挥,共同经营运河、长江及海上所有的航线!”
李玉虎不由剑眉皱起,道:“咱们能接受吗?”
吴东亮赶紧站起身,抱拳洪声说:“禀府主,这倭人极是凶残,在此地开堂不到一年,已连连并吞了五家小帮派,各帮主持人、男丁全家被杀,舵主船夫若是不从命也一般不留活口,只有年轻的女子未死,但也全部失去踪迹。依属下推想,可能全掳上海船,供那伙海盗奸淫取乐去了!”
诸夫人勃然变色,李玉虎请他坐下,却有疑问道:“贵帮可曾受过袭击吗?”
吴东亮苦笑回道:“说来惭愧,属下一帮,在天津一者足有千人,吞没不易;二者自从先父海上遇难,海船沈没之后,自知非是敌手,不再经营海运,同时得一算命仙指点,沉潜忍隐,以待明主。所以去年他亲临本堂,邀约共管河运之时,属下便即答应,但等他们的百艘河船完工,立即合并经管。因此种种,本帮上下才能苟活至今……”
李玉虎恍然一笑,道:“这一着叫做缓兵之计吧!好,本府既然莅此,自不能再让这等浪人恶徒,残害我中华子民。翠儿,你快传令,速召鹰王出动,侦查海上倭船的下落,若在近处,今晚咱们便上去瞧瞧。另外著令小鹞鹰,至近处太阳堂瞧瞧,是否也有暗牢密室,囚禁人犯之处!”
翠儿脆应一声,却未起身出厅,只嘟起双唇,以传音之法传唤小鹞鹰!
如意与翠儿在家中相处已久,早熟悉她的作为,这时不待吩咐,在另一桌立刻起身,将大堂的门户拉开一缝!
转瞬间,门外飞进三只神俊灵慧的小鹰,翠儿玉臂一抬,三鸟一排停在她的玉臂上!
堂中的三环帮众,与一干上菜的女仆全一般目瞪口呆,停止所有动作,而李府之人却是习以为常,仍然照常吃饭!
只见翠儿先用另一手执起酒杯,先给最近面孔的一鸟喝了!嘟唇以鸟语传音,那鸟轻鸣一声,伸喙在翠儿玉面上轻轻磨蹭几下,一跳丈许,立时展翅飞去!
另两鸟横栘半尺,翠儿依样各赏一杯酒,嘟唇传音,两鸟一般的轻鸣亲热,先后依样飞出厅外,如意方始将厅门关上。
李玉虎瞧见众人呆样,清声一笑,起身举杯,道:“本府量浅,仅以此杯敬谢各位宽待之情,下午无事,本府与夫人们想去街上见识一番,至抄太阳堂与倭船之事,但等回报之后,再行定夺吧!”
三桌男女统统站起来,干了杯中余酒,吴夫人笑对翠儿说:“五夫人,属下等已在贵宾堂安排奸住处,侯爷及夫人是否要先去休息一下呢?”
翠儿笑应说:“休息是不必了!丫头们去把车上的行李拿下来,把住处安排一下,才是正经。”
丫头们答应一声,一同出厅,自有此地下人为导,去取行李。
文一奇与吴东亮、吴夫人则陪同李玉虎及五位夫人,由堂后门户出去,穿过左手回廊,来至一清雅院落。院门上有一横区,上书“贵宾堂”。
院中有一独立木楼,上下两层,朴拙无华,却甚别致,四周围以竹林、竹叶,黄碧相间,随风摇摆,发出阵阵沙沙声,更增天然之趣!
楼内自然有伺候的丫头。但此刻挑起棉帘的却是如玉,原来的丫头应已被打发走了休息一下 广告时间:论坛声誉保证包邮日本Tenga仿真真阴自慰杯飞机杯性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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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着又让吴东亮夫妻暗暗惊服。而楼内正堂中原有的两个大火盆全已撤去,却偏偏温度不减,暖如初春。
文一奇扫目瞧见正堂方桌上,陈放着一块金字塔型水晶石,中间有一火红的莲花,已然知道缘故,吴东亮夫妇没见过火玉,内心里更是敬服!
众人分别坐下,小英、小梅、小蓉、小芙、小桃等丫头已由后堂出来,有的手托玉茶盘,分别送上新泡的香茶,有的奉上热毛巾,供主客净手净面,只有今日轮值的林灵,接下小芙奉上的热毛巾,亲自伺候玉虎,先站在前面仔细揩拭玉虎的面孔,又换上另一块,歪身坐在他腿上仔细的清洁十指与双掌。
玉虎双臂环过林灵的细腰,任她一指指揩拭,笑容满脸传音调笑,说:“当着外人,你不觉得害臊吗?”
林灵如仙玉靥上展出清艳的笑意,纤纤仙躯靠向玉虎怀内,亦用传音诉:“老婆伺服老公,是天经地义的事,何羞之有……”
文一奇虽已见惯了这种场面,也难免有所感,而吴东亮夫妻则是第一次,其感触更加深刻了!
翠儿最是心直口快,又喜欢开玩笑,正待调侃几句,忽闻得窗外鹞鹰鸣声甚厉,当下转身推开窗户,果然见一鹰飞扑而入,落在李玉虎身边大方桌上,左翅已难收起,翅下同时滴下数点黑血!
李玉虎神目如电,一伸手拉开小鹰左翅,另一手拔下三根漆黑的细针,知道含有巨毒,立即吩咐道:“快拿一粒上清丸来……”
林灵掌理成药,见状起身由胯囊中取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一粒黄豆大小的青色药丸,送入鹞鹰口中!
李玉虎暝目开天眼,食指轻点在小鹰颈后,导入一股细如游丝线的真气,引导着催化的药力,穿经过脉,待由左翅侵入的毒素完全化去,同时更将多余的罡气切断留在小鹰体内,也加增强了那鹰不少的功力。
不过盏茶功夫,大家都沈静的等待着,只见小鹰亦暝目似甚受用,但等玉虎收手,小鹰清鸣一声,跃上玉虎右肩,以头顶摩擦着他的俊脸,显出一副欢欣依恋之态,让人又是好笑,又是感动!
翠儿忍不住脆笑,佯瞠道:“好啦!别肉麻啦!快过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谁伤了你的?”
小鹞鹰一跃上了翠儿香肩,“吱吱喳喳”呜叫一阵,方始住嘴,翠儿轻轻抚摸着小鹰颈下,脆声解说道:“它说在太阳堂最后一座楼外,听见有人在号哭,同时似有地道通往他处。它勇敢的抓破窗上的厚帘,飞进楼内,在暗门尚未完全关闭之顷,飞入暗道,追着百十名妇人及十多名手执皮鞭趋挞的倭人,走向近海的一处大山洞,它一时不慎被倭人发现,立刻受到暗器的攻击,先是十字镖,后来是一种可以连续发射的毒针。它连中三针,才由大山洞中飞了回来!”
翠儿语音一顿,小鹰又“吱吱喳喳”的鸣了几声。翠儿轻轻抚摸着它的头颈,又道:“它说三号还在山洞中,那儿面向海洋,巨舰可以直接进入,目前有两艘停在里边!”
李玉虎大喜,清声朗笑道:“好,今晚咱们就先从那儿调查吧!”
话音才落,窗外又飞进一只小鹰,只见它收翅伫立在翠儿另一香肩,面对玉虎点点头,接着便“吱吱喳喳”鸣不停!
翠儿等它住声,方始脆声翻译道:“它是由海上发现巨舰,跟着进入山洞的,那舰上有一半是西洋人,还有两门大炮。洞底开得有石室、石洞,里面似乎有囚牢,被赶下来的女人便分别关在里面。”
李玉虎清声笑道:“它俩功劳不小,各赐一粒上清丸,到外面休息去吧!”
林灵应是,取出两粒,分别喂入两鹰之口,它俩点点头表示谢意,立即展翅飞出窗外。
李玉虎又向吴东亮问道:“吴兄可知那石洞所在吗?”
吴东亮苦笑搓手道:“北塘附近有座狮子山,沿海绵延数十里,狮头面海,似有低矮石洞,只是附近海域礁石密布,风急浪高,一般小船均难接近,怎的能驶入巨舰呢?”
平阳公主忽然接口疑问道:“我记得三哥说过,狮子山上布有一营官兵,五门神武巨炮,用来防御倭奴入侵,这巨舰公然驶入山下,没入洞中,难道他们就看不见吗?”
翠儿最是见识广,闻言脆笑,道:“他们是被银子蒙住了双眼,只要倭奴不在附近做案,谁愿意自断财路呢?”
李玉虎双眸中亮光一闪,道:“这么说这事儿也得管一管了!吴兄可曾与那名统带打过交道?”
吴东亮忙道:“属下先父往年经营海船,出入港口,除了税金之外,对狮子山上的统带更要多多孝敬,否则他当你是倭船,发炮攻击。另外在近海捕捞鱼虾的小渔民,也一样要按年节,送上孝敬才成!”
李玉虎点点头,又问:“这天津城的知府呢?也贪得非分之财吗?”
吴东亮回道:“官家薪俸太低,哪个做官的不要钱哪!只是有的贪得无厌,甚至枉法取财,本地知府李明堂大人颇知分寸,尚不足列入贪官之林!”
李玉虎清笑道:“好啦!咱们先上街逛逛,晚上就在街上用餐吧!入夜后先探山下石洞,找出太阳堂为非做歹的实证,再去会什么日月大宗。若一切顺利,明早往访狮子山,会一会山上的统带,也好替三王兄整治一下军纪,平儿你说,这计画可使得吗?”
平阳公主挑眉送笑,道:“老爷的计画,面面俱到,万无一失,平儿敢说使不得吗?”
李玉虎“哈哈”清笑,却白了她一眼,起身道:“有没有愿意留守的?文老与吴兄请自便吧!”
翠儿脆声回答:“跟爷出来,便是要开眼界,长见识,谁愿意留下?有十名铁卫和鹰儿在此,还怕有不开眼的毛贼吗?”
李玉虎应一声:“好,走吧!”
他已然挽着林灵的玉臂,当先出门。
门上的棉布帘自动扬起,翠儿、平阳、金凤鱼贯而行,十三名丫头双双并肩,只不过眨眼功夫,棉布帘便即落下!
留下的文一奇、吴东亮夫妻相顾愕然,先后追出,但见院落之中,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三人不约而同摇摇头,走向院外,而回廊上正迎着奉命而来的两名铁卫。
铁卫都识得文一奇,让在一旁,文一奇伫步介绍了吴东亮夫妇,铁卫拱手行了个军礼,其中一人道:“小人等奉命留守府主行馆,企盼帮主赐准!”
吴东亮对李玉虎一家已然拜服得五体投地,哪里还有意见?忙回了一礼,笑道:“兄弟们不必客气!本人已在文堂王引介之下,投入侯爷门下,另开‘海运堂’,将来主理运河与海上货运,所以咱们也算一家人了,有何需要,千万不要客气!”
二铁卫恭声应“是!”道别!迳自站向门廊之下,充当起“门神”来了!
且说李玉虎一行,由树梢之上飞出三环帮所布阵式,在山下大路边缓住身形,沿街向城中走去!
不过虽说是“走”,却是用上了缩地之法,快过平常人百十倍,所谓“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直至城门口人多之处,方始缓步而进!
这一来,左近行人商贾,可直了眼啦!怎的会有这般天仙也似的人物,一男如金童降世,群姬也各有出众脱俗的艳丽特质,如百花齐放的仙子呢!
李玉虎一行司空见惯了这等场面,各自面带微微笑意,也在“欣赏”着众人的百态。
他们都能体察到此地的富足,便是破衣补丁的乞丐,大多也穿着厚棉衣、棉鞋,无一丝受寒怕冶之状,面对他们时,一个个除却惊异外,眼神中竟还有崇敬之色!
不用说这些散处街上的花子,都是丐帮门下,大约曾受过“长老”文一奇的叮咛教诲了!
走过百物杂陈的热闹街道,翠儿像突然发现新大陆一般,玉手一拍,脆声笑叫道:“哇!冰糖葫芦嗳!快,快……”
口中叫快,一举步便到了那小贩身边,道:“喂!卖葫芦的,多少钱一支啊!咱们全买下啦!”
李玉虎仍有童心,瞧见她这般兴奋冲动,仍觉得好笑!而翠儿房中专门伺候的丫头如佩、如秋已然跟了过去!
小贩大约被这突如其来仙子般的买主惊傻了,张张嘴却答不出话来,如秋微微一笑,由袖中取出五两重一块银子,轻声说道:“咱们主子要买下全数三十枝冰糖葫芦,这块银子够吗?”
小贩似只十五六年纪,傻傻的猛点头,如佩伸玉手把一杆子葫芦接过,如秋则已把银子放在小贩手中。
翠儿迫不及待的拔下两串,首先品尝,另一支则送到玉虎面前,脆笑道:“好好吃哟!又酸又甜又脆……”
李玉虎伸手才接下,哪知小贩突然叫道:“喂!少奶奶,你这等强取强买太霸道了吧!咱这冰糖葫芦不是凡品,每一粒五两,一串五粒,五五二十五两,三十串一共是七百五十两,至于竹杆与稻草倒不值钱,送给各位好了!”
街边一旁闲杂人等,听得小贩这话不由大哗,纷纷伫足而观。翠儿亦不由一愕,脆声而笑,正思反唇还价,李玉虎电目一闪,看了看手中冰糖葫芦,咬下一口品尝,清笑道:“果然不是凡品,七百五十两银子太少了!如秋,给这位小兄弟一千两吧!”
包括林灵等夫人丫头,都觉愕然,更别提围观的百姓了!
如秋可是听话得很,低声应“是!”便迅速从荷包中抽出千两一张的银票,双手奉给那小贩!
谁知小贩却不肯接,退后一步,嚷道:“不行,不行!第一咱不能多收银子,第二这一张纸真假难分,万一小的上了当,更亏大了……”
平阳公主有些忍耐不住,黛眉一挑,正要开口,李玉虎却又有所觉,一转身将冰糖葫芦送近樱唇边,道:“平儿你也品尝一下,果然好呢!”
平阳公主只好接下,李玉虎却又转身,道:“那好!小兄弟随咱们找一家银楼钱庄,当场兑成银子,依你奉上七百五十两如何?”
那小贩似乎料不到李玉虎这般好说话,眸如点漆的双睛直直的盯着他,其中忽闪出一股子迷醉神光,只是皮肤仍然泛黄,并未变色。
翠儿与小贩对面而立,哪能看不清他的变化,加上经验老道,还能猜不出对方用意?
她举起玉手,在小贩面前摇一摇,脆声笑问道:“喂!咱们老爷的话同意吗?……”
那小贩连忙点头,说:“好,好!”李玉虎便做个请的手势,意思是请他先走!小贩摇摇头,却对如秋、如佩说:“你们走前面,这银票和糖葫芦,可全是证物……”
围观群众自动让开,有的低声称赞玉虎一家俊美艳绝又大方,有的批评小贩奸诈、贪财、缺见识,千两银票上明明盖着“通宝钱庄”的朱砂印,还错得了吗?
玉虎一家当然听得见,却不做任何表示。李玉虎迳自随后顺街走,所车前面不远处有家小银楼,于是一伙人便走了进去!
老店主人当然是又惊又喜,亲自走出柜台接待,让坐又奉茶,方才开始问原委。
如秋奉上玉手中的银票,莺声燕语般说明,要兑现七百五十两银元宝,买那一杆子冰糖葫!
老掌柜虽觉得不可思议,仍然满口答应,叫伙计们去后边取出三大盘七十五个银元宝,另外则换上也是通宝钱庄的银票,面额则是二百五十两!
七十五个大元宝,每个十两,足重四十六斤,店东又特别叫伙计找来一个大麻袋,以便装放!
李玉虎甚觉过意不去,忠厚老实的老店东却笑着说道:“本店讲究货真价实,童叟无欺,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那回公子爷或夫人小姐,若想买点儿饰品珍玩,自然会想到光顾小店,对不对?”
李玉虎含笑道谢,心中已决定回去之后,定要将这银楼店东纳入天津城的钱庄珍玩店,负责贷放银两,纡解民困,也可以代卖些玉器与珠宝,图个两利!
坐在一旁的小贩,望着那一堆元宝,忽然道:“这七十五个大元宝,重有四十六斤,小的便是能背回家,路上也可能遇上打劫的小贼强盗,我瞧老板您行行好,也换成五十两一张的银票,留下五十两碎银,成吧!”
老店东连连说:“成,成!”便立刻打开后面的铁柜,取出十四张银票,又从另一柜子里取出五两一块的十块碎银!
这工夫玉虎心中一动,示意如佩分配冰糖葫芦,翠儿自动拿两串,夫人丫头各一串,多出的分给老店东与一旁的伙计,还剩下九串!
大家津津有味的吃着,都说好吃!玉虎取了一串,送到小贩面前,清笑道:“小兄弟也尝尝自己的手艺吧!……”
小贩也不客气,伸手接下。玉虎见那手纤长白细,指如玉葱,双眸一亮,忽知其故,不由暗疑这丫头是何来历,乃道:“小兄弟用心良苦,若是在下猜得不错,这冰糖葫芦可是下过大功夫的!”
小贩双眸低垂,轻声道:“当真吗?阁下若能说出个道理来,那七百五十两银子,小的分毫不取如何?”
玉虎微微一笑,道:“银货已然交割,哪有退钱的道理?不过以我猜想,这葫芦乃是罕见的无花果,曾以酸楂、人参、三七、玉米须、兰贵人茗茶等多种药物浸泡,外衣则用上等冰糖汁包裹。这些都不算难,最可贵的是由夏至冬,若想保持果肉的爽脆,就必须有个大冰窟存放才成。”
这席话令满堂人众都觉得稀奇又古怪,只翠儿“啊哈”一声,“咯咯”脆笑道:“我知道啦!你是唐山唐家庄的千金唐玉琴,对吗?”
小贩似乎吃一惊,不由自主的摸摸脸,双眸下视,道:“夫人怎的如此说,小人明明是男人……”
翠儿又“哈”了一声,才说:“你虽然戴了面具,能瞒住我们一家的法眼吗?再说文一奇前辈乃是本府孟风堂堂主,奉命来此办理船务,亦曾在回禀中言及与唐家庄有过交涉与商谈。唐家乃武林四大世家之一,雄踞唐山,以开采煤矿为业,富可敌国,当年对朝廷多所捐献,令兄唐玉龙更入军旅,随皇上攻城杀敌,勇猛无匹,先封忠勤侯,大治之后令兄辞官归里,接掌了家族事业,圣上加封为忠勤公,赐地百里,对吧?”
小贩点点头,却道:“夫人对唐家知之甚详,但和小子有关系吗?”
平阳公主忽然接口说:“我知道啦!听说忠勤公有一小妹,名玉琴,貌若仙子,好学不倦,自幼便在东海普陀山静慈庵无柑神尼门下,勤习医术剑法,十五岁下山出道,即在唐山、天津一带行医施药,助贫济世,曾赢得慈心仙子尊号。这次化装来此,一者是想打探新设的太阳堂有何阴谋,二者也是想考较一下咱们老爷的能耐吧!”
小贩至此再无遁词,只得长揖到地,轻声说:“公主与诸位夫人美如天仙,智能如海,见微知著,小……女子佩服之至!”
余玉莲心直口快,见状“吱”声笑道:“小女子有这般行礼的吗?说说看,你对咱们老爷有何评语,是否也爱上他了?”
唐玉琴脸上虽没变色,听了这话,双耳及脖子却已转成艳红,而芳心一阵悸动,其声“怦怦”,众人均可查知,只见她迅速的瞟了玉虎一眼,而眼神中的深情与迷醉,也立时传了过去!
李玉虎“哈哈”清笑,起身道:“咱们在此打扰这么久,误了店东的生意,实在不该,走啦!”
老店东满面堆笑,长揖说:“鄙小店得公子、公主、夫人们光临,令小店蓬壁生辉……”
李玉虎含笑摇摇手,道:“店东贵姓大名?他日本府属下,必有上门求教之事,看我薄面,敬请惠于方便如何?”
老店东连连点头应:“好!”说:“小老儿名叫严正东,店名也叫正东银楼,公子爷但有所命,一定全力配合!”
李玉虎说声“一言为定!”当即领先出门。
翠儿也跟着抢先一步,与玉虎并肩,得意的说:“走!我带大家吃包子去,但可得小心,别烫了背脊啊!”
平阳公主做个手势,请林灵等先走,随即上前拉起“小贩”慈心仙子唐玉琴的玉手,轻声笑语:“妹子一起去瞧热闹吧!今晚爷要扫除太阳堂。另一点要想得随所愿,更要把握机会才成哇!”
唐玉琴料不到贵为公主的平阳这般随和又贴心,大为感动,黑白分明的双眸,放射出一片真诚与感激,亦小声儿说:“多谢公主指点,今后妹子愿追随在公主骥后,为侯爷李府尽一分心力……”
平阳公主“嗤”声一笑,道:“这话不假,妹子若入李府,当可排在金凤妹子之后,名列第九!”
唐玉琴面色未变,耳根玉颈却显粉红,不禁垂目低声道:“妹子不敢有此奢望……”
平阳挽着她一同跨出银楼,打断她正色道:“妹子的师门与家世,世所共钦,怎可妄自菲薄?不过若想得老爷的欢心与爱念,则必须勇敢表现一下才成哪!”
唐玉琴微微一愕,立即会意,抬头四顾,向街边另一小贩穿着的少年招招手,打个手势,便随了前面众女随在玉虎、翠儿之后,向前行去!
此际天色已晚,街上店内门外,已纷纷燃起烛火与灯笼。
翠儿真像识得路,七转八弯,穿过奸几条运河与长桥,终于来到一家“包子铺”!
不过包子铺可不像她说的那般简陋啦!目前已变成两层大楼面,正门上还挂着一块匾,黑底金字,上书“百年老店苟不理包子铺”,题字的竟是现任知府李明堂。
楼门口两名伙计,望见这一路人,一个躬腰送笑叫:“欢迎大驾光临!”
另一名则已打起了厚厚的棉被般大门帘!
门里边还有两位哪!
他等望见这一行金童仙子般人物,惊喜交杂的躬身迎客,一人尖声高喊说:“二楼雅坐伺候啦!”
二楼上有数名女侍齐声应答,门口的一个则是躬着腰恭送玉虎走到楼梯口。
楼下是个大敞厅,百十张方桌上了五成座,这几声喊叫还能听不见吗?百十双眼睛不由得都一齐望了过来,满厅的谈话声一时皆住,几乎是落针可闻!
玉虎不以为怪,领先登楼,被上面的女侍请入正中央一间宽大的雅室,室内布置典雅,四张红漆方桌,各有四张大木椅!
两边还有同质的茶几与椅子,茶几上陈设着八盆菊花。而正面临街乃是四扇雕花窗,可看街景,不过时值隆冬,窗上均贴着厚棉纸,却不能透视!
平阳公主最后一个进来,她身边则伴着位一身深蓝劲装、外罩蓝狐披风的美少女,正是唐玉琴!
只见她莲步姗姗的走到除下披风的玉虎面前,屈膝便要下跪,同时莺声燕语道:“小女子唐玉琴,叩见侯爷……”
玉虎单手虚托,止住她下跪之势,清声笑道:“姑娘不必多礼,且请坐下说话!”
一旁伺候玉虎的如意,已拉开另一张椅子,唐玉琴身不由己的坐下,心中对适才玉虎单手发出的气劲裹住,托坐在椅上的功力,不由又骇又喜,忍不住赞叹低诉道:“侯爷功力盖世,传言果然不假,最令小女子钦敬爱慕的,则是过人的器度与修养。而今得公主鼓舞,决定加入府主门下,为婢为妾,任凭侯爷安排,小女子至死不悔,敬祈侯爷与各位夫人恩准!”
翠儿与余玉莲首先鼓掌,林灵与平阳公主及诸丫头立即附和。翠儿同时发言道:“哈!妹子慧眼识人,勇谋可佳,本席代表李府女眷,欢迎玉琴妹子列位九夫人……”
李玉虎目见唐玉琴芙蓉其面,琼鼻樱唇,体躯纤长而曲线玲珑,尤其双眸中饱含深情,虽然心跳如鼓,却仍能强自镇定,侃侃倾吐爱慕之忱,实非具有大勇大智女子所能为,心中不由也十分欣赏与爱怜。
只见他微微一笑,先扫了诸女一眼,又复凝望着唐玉琴道:“姑娘的勇智巧思,实在令人激赏,只是这婚姻大事,尤其依姑娘身分地位,似乎应当先取得令尊、令兄及令师的首肯吧!”
唐玉琴瞧见诸夫人无一嫉者,反似很欢迎她的加入,心中的大石头已然放下多半,如今又听见玉虎这般说法,不由喜心翻倒,也自笑颜相迎,双眸深注在玉虎的俊颜之上,莺声轻语,道:“自侯爷香山开府,江湖中已然传言不断,其后又蒙圣上钦赐侯爵,恩准公主下嫁为七夫人,更是史无前例的大新闻。妹子自幼便自认才慧出众,有别于浊世俗流,从未将世间男子放在心上。但对于侯爷,初时是出于好奇,上个月曾亲去香山附近走过一趟,归来之后,便已将侯爷与诸位夫人的影像铭记心头,难以忘怀!为此事妹子曾往求师傅开导,哪知家师竟直言妹子与侯爷应有宿缘。”
她说到此,语音一顿,旋又说道:“妹子当时仍未深信,归告父、兄,不料他俩竟也赞成!前几天文老来访,言及侯爷之志,更盛赞爷之种种,后得知侯爷今日来津,妹子便动了相识之心,故意百般刁难,只盼能激怒侯爷,在武功上一决胜负,哪知侯爷非仅大度能容,更且见微知著,品得出糖葫芦中的材料与做法,才真正令小妹死心塌地的甘愿臣服!”
“难得啊,老爷!”余玉莲首先道:“所有的阻碍都没啦!快来个定情之吻吧!”
说着话和翠儿双双上前,架起唐玉琴,送到玉虎怀抱中,平阳公主也凑趣,在旁边拉起玉虎左臂,绕抱住玉琴的纤腰!
唐玉琴虽羞得玉面飞红,芳心如捣,却也沉醉万分,尤其双双臀腿相接,一股子电流,煞时传遍全身,麻得她忍不住娇躯轻颤,微垂双眸,送上双唇。
玉虎当然也有着惊艳与爱悦反应,在众人推波助澜下,当真低下头,吻住那娇喘微微、暗吐芳香的樱红唇。
玉虎已是老吃老做,习惯性伸舌轻舔玉琴的玉齿,她虽然心跳如捣,全身轻颤着如触电流,心思沉醉在无比的甜蜜中,却仍能适时反应,启玉齿伸香舌,怯生生迎客,与心爱人儿的大舌头,相互缠绵相问候,而就在这两舌相缠的同时,一缕奇异的梅花香气,流入玉虎之口,另一股温热的暖流,却也由玉虎的舌尖吐出,循经过穴,直下膻中,绕过“子宫”入阴窍九转,过“会阴”上行,经“长强”一路向上!
每过一关,都有轻轻的振动与轻响,算是打通了玉琴的“任督”二脉。
而一连九转后,那热流已吸收了玉琴的元阴之气,变得十分强大,玉虎却不收回,只在她膻中缓缓旋动了片刻,便忽的全散开,深入到玉琴的五脏六腑及全身血脉肌肤之中。
这一来,玉琴不仅贯通了任督,功力内劲又何止提升了数倍!
只见玉虎缓缓抬起头,放开玉琴。唐玉琴虽仍是满面红霞,却不是羞怯了!
她挺身站起,清如点漆的双眸注视着玉虎,微微送笑,莺声轻语道:“多谢爷的恩赐……”
满房的女人全受过同样待遇,哪能不明白玉琴道谢的真意,偏翠儿好玩笑,插口道:“这一吻只是小小的定金,等上了床,大礼还多得很哪!”
众女纷纷哼哈娇声笑,玉虎却道:“不是来吃包子的吗?还不赶快点菜,等会儿还得去办事呢!……”
翠儿自认是此行的总指挥,又与玉虎相识相处得最久,经历、识见也最多,性子更是开朗,喜欢玩笑,这功夫白眼一转,道:“这还等爷吩咐吗?早点拨好啦!”
领头的丫头是如意,不待重复,玉掌一拍,十二名丫头齐动手,先将另一桌与玉虎坐的合并在一起,又栘过五张椅子来,供五位夫人落坐!
同时锦帘外已有脚步声,乃是店中的伙计丫头们,送包子菜肴来了!
如意等可没让她们进来,小梅吊起帘子站在门口接下大托盘,小蓉、小英、小佩等十二名丫头,排成一列,用接力式一盘盘传送,眨眼间已布满了好几桌冷盘、热炒,十二笼蒸包,各有一瓶“竹叶青”!
店里的伙计与女侍,那见过这等阵仗,每个人都瞪大了双眼,在送上托盘时,偷偷向里面瞄了一眼!
这一眼可也让他们又惊又疑又羡慕:“怎的天上的仙子这么多,全聚在一齐了,那金童也似的大爷,可别是天爷的太子吧!否则怎驾驭得这么多的仙女呢?”
李玉虎可不管这些。他首先举筷道声:“请!”挟起一个小包子,放进大嘴里,一嚼之下,果然觉得味道好,皮里的汤汁也不少,真的满烫!
不过他可是不怕,一口吞落,说:“真的挺烫呢!小心……”
夫人、丫头们可没他嘴大,都用汤匙托着,小口儿咬,一旁的玉琴大约扮男人习惯了,一时劲儿用大了点,“吱”的一声,汤汁可就射出去啦!
她一惊呆住了,不知该如何善后,熟料那汤汁将落在桌中冶盘之上时,竟忽的自动转弯九十度,全进了玉虎的大口中!
玉虎对她眨眨眼,清声一笑道:“这汤汁加上琴妹的口液,更加香甜了!谢啦!”
唐玉琴又喜又羞又吃惊,她瞟眼瞧同桌的姊姊们,都没发现这一幕,这时却都望过来,忙起身拿起一杯酒,说:“多谢嘉奖,小妹借花献佛,也谢谢各位姊姊的大度接纳与包容!”
她首先干了!玉虎等也只好一同干杯,玉虎清笑道:“琴妹请坐!大家也一同回敬一杯,也算是欢迎加入本府吧!”
于是大家又喝了一杯,这才开始正式用餐!
餐后天色已然入夜,又坐了一会,吃些雪花梨,暍了几口香片茶,唐玉琴抢着要付帐说:“这一袋五十两银子蛮重,早些用完了省得累赘!”
这一餐店家结算九两五,唐玉琴却给了二十两,收钱的小二亮嗓子高喊!“雅座大爷、夫人们小费十两加五钱!”
满楼的伙计加女侍,足足二十多人,也接着回声叫:“谢……赏哪!”
一个赏字可拉得长,活像唱歌儿一般。
李玉虎一家不由莞尔,披上风衣这才下楼。
楼下还有几十个散客,目见这一家子,不由直了眼。
幸亏玉虎行动快,没见他怎么迈步,眨眨眼怎的全出了大门!
李玉虎带头走进附近的小巷,左手拉着唐玉琴,右手挽住林灵,清声说:
“走近路吧!”
这话每个都听见,便一同施展六合步法,随着玉虎上了别人的屋顶,只不过一落脚,又迈出十多丈,下头别说没人看,就是有人,也只觉得眼前一花,好像有些人影子晃荡,眨眨眼却全不见了,还真当眼花或瞧见了狐仙、鬼怪呢!
唐玉琴不会这步法,却觉得全身似被玉虎由手上传来的一股子真气所包裹,竟然脚不沾地的随同起落,连腿脚都不用抬,这岂不像是在做梦!
转头望向李玉虎,他立刻有所觉,也转头望向她,微微一笑,口唇微动,一阵耳语般传音送过来:“这步法很好学,依你目下的功力,一点就通,明日有暇再告诉你,好吗?”
唐玉琴微笑点点头,舒左臂挽住玉虎的整条左手臂,抱向怀中,而李玉虎的手肘正好被按在右胸之上,那颇有弹性的丰乳,可让他有点儿心猿意马了!
唐玉琴也同样有了异样的感觉,相触处那股子温暖的体气,如电钻射到体内,使她感觉得舒服又难过,通体乏力,若让她自己走,保险跌个大跟斗!
幸亏时间并不长,只不过盏茶功夫,已然到达了北塘附近的狮子山下。
山并不高,山上林木茂盛,多数是寒冬不枯的松柏之属。
面海的一方远看如狮头,身尾依北塘河水向内陆延伸七、八里,山下、山腰上有少许屋舍,那“太阳堂”大约就建在最近狮头的地方吧!
李玉虎一家在山下停步,打量着可能的路径,翠儿道:“我瞧直入太阳堂,走地道下去找船吧!”
李玉虎白她一眼,指着海面说:“瞧见水下礁石了吗?再过一会,海水退潮有些会显出个尖儿来,依大家身手,不会踏不准吧!”
他望向丫头们,几个未出过远门的,心中虽有怯意,却一个个挺起胸表示不怕。
玉虎微微一笑,又道:“夫人们先走,进洞之后,先别现身,我留在最后打接应,哪一个要是落了海,我会适时赶过去救人。不过落海的回去要受罚,让老爷我打两下屁股!”
“哈!”翠儿一笑,说:“我瞧她们个个都会掉下海,能让老爷的魔手打两下,可真的乐呢!”
众丫头“嗤嗤”“喳喳”的捂着嘴笑,李玉虎亦不由莞尔,说:“真的吗!翠儿你过来,我先让你乐一乐!”
翠儿白他一眼,正待回嘴,却见空中飞来两只小鹞鹰,及一只大的,乃是鹰王。
两只小的眨眼间落在翠儿双肩,大只的缓缓落地,向李玉虎连连点头,口吐人言道:“参见府主与夫人,老奴得讯派出五兄弟,在渤海、黄海一带仅发现三艘大船,正往此处驶来,另两艘却未寻着,或许在更远的海上吧!”
玉虎点点头,上前摸着比他稍矮的鹰王,道:“辛苦你了!另两艘大约就在山洞里,你先叫大家休息,等我们进去办好这边的事,再去处理另外的吧!”
翠儿拉了唐玉琴,走到鹰王面前,介绍道:“九妹,他是鹰王名冠军,已有千年道行!鹰王啊!这位是九夫人,不过还没过门……”
鹰王瞪着大眼上下打量着唐玉琴,又点了几下头,粗声人言道:“好一个漂亮的九夫人,主人艳福无边,小的先在此恭喜两位了!”
玉虎拍拍鹰王挥挥手,鹰王立即展翅飞去,两只小鹰在翠儿示意下,亦自贴着海面,向洞中飞去!
玉虎传音叮咛诸侍妾,道:“小鹰飞行之海面下,便有突起的礁石,若是提不住劲,以‘涌泉穴’发气下压在礁岩上,弹力必强,藉机换气,便不会落在水中了!”
翠儿娇语道:“哪须这般费事,看我的吧!”
她随手丢出一截枯木,一脚踏在枯木上,双袖一挥,人如仙子掠波般,在起伏不平的海涛中,如飞前进,眨眨眼人已向左转入石洞。
其他夫人与丫头纷纷学样,似被一根无形的丝线串连一起,一个个无声无息的全进去了!
最后只剩下李玉虎与唐玉琴。
玉琴心中暗叹又惊佩,自愧弗如,正不知如何施为,玉掌又落在玉虎大手中,耳中也听到一声轻语:“走吧!”
玉琴依言才抬起右脚,全身一紧,已似被一股无形的气体包住,身不由己的向前飞去,似缓实急的才呼了一口气,人已穿过了一片垂藤,落在石洞左侧的实地之上。
实地只有丈许宽,深入数十丈,最前面的火把都插在洞壁上,显映出石洞中一个大水潭。
潭中果然并靠着两艘大海船,船舱中灯火通明,人声沸腾,正是用餐的时刻。船头上各有两名劲装提刀的守卫,面海而立,但此刻却如木偶,只是直挺挺站得笔直,并没发出警讯。
玉虎心头暗赞翠儿会办事,便顺着左侧石径通道,向后方行去。
玉琴傍着他,与他手拉手,似是情侣在散步,转眼间却已到达洞底最深处。
李玉虎扫目一瞧,只见各位夫人与丫头,已然分别站立两船的两根大桅杆上,只是那桅杆不是直立,而是平平的倒卧在前后甲板之上。
他会心一笑,放开唐玉琴,心中恍然暗道:“怪不得大船能进入不足两丈的石洞口,这法子果是绝招!”
目前洞底在火把光照下,分左右各有一个石门,门口亦有两个呆立的大汉站岗,不过此时已被夫人点了穴道,而翠儿与林灵各伙同一名侍妾,此时也静立在一边,等他的吩咐呢!
玉虎微笑点头清声道:“夫人辛苦了!叫他们打开门户吧!”
近处的如玉恭应“是!”翠袖一拂,已解开守门人穴道。
其中一个大汉,大约还弄不清怎么回事,这时转眼瞧见对面的翠儿,貌如仙子,人比花娇,口中微“咦”一声,问道:“仙姑如何来此?这儿不是好玩的所在,咱劝你赶快走吧……”
“这人心地不差!”李玉虎想着,举步向前,清声笑道:“本府乃当朝八府巡察使,来此探查太阳堂倭人的劣行劣迹,你们只须打开门户,本府自有处置!”
那大河地位虽低,耳目到甚灵通,今早也有个耳闻,当今皇上的佳女婿逍遥侯已人天津,太阳堂主为防万一,一早便把堂中的囚徒侍女赶下这密洞之中……
此刻瞧见面如冠玉、人似金童的李玉虎,忙打恭行礼,连道:“是,是!”
忙着摸出腰中钥匙,打开了大钢锁,向右一推,已将厚有半尺的石门推开!
一股臭气立即由门内飘出,而其中的大石洞,宽广的二十几丈,却只燃着两只火把,中央有个大火炉,上面架着一只大铁锅,直径足有一丈,锅中大约烧着开水吧!所以锅盖孔洞中飘出了两股水蒸气,隐含着一股臭味!
玉虎双目放光,一扫之下,已清楚看到石洞中三面靠墙处,都是一间间以铁栅围起的囚室。囚室内各色人等都有,无分男女,全只穿了一条短裤,精赤着上身。
囚室内有人席地而卧,身下只有少许稻草,有的则被吊挂在洞壁或是铁栅上,只看那垂头丧气的模样,似乎已去死不远了!
李玉虎勃然大怒,伸手摸出一支九天玄铁所制的雕刀,手一挥,在他无比的罡气催动下,雕刀已化为尺余长刀,带着闪闪生辉的金霞,闪电般飞行一匝,先将铁栅上大锁全数斩断,接着又一圈,将被吊之人手上的铁链也全数切断,被吊者则纷纷跌落在其他人身上!
囚笼中众人这时才被惊醒,纷纷望向金光回飞之处,李玉虎这时方始清声问一旁大汉说:“他们的衣服呢!快快取来分予大家穿上……”
那大汉同样被玉虎这一手惊得呆住,这时听了这话,方始醒转,忙回道:“禀侯爷,衣服全在第一间……”
李玉虎点点头,又道:“各位难友,本府李玉虎,今日奉皇上旨意,查办太阳堂为恶罪行,各位若是能动,先自行找件衣服穿上,有何委屈,等会到了太阳堂,再一一与那倭奴算帐!”
被囚者似乎都听过李玉虎大名,纷纷跪地叩头,同声道:“多谢侯爷救命大恩……”
玉虎清声道:“客气话不必说了,这铁锅中似有慢性毒药,你等快快穿好衣服出来,在外面多吸些新鲜空气,等本府救出别一囚室中人,再上去找那倭奴吧!”
这话声音不高,但是洞中近两百人却个个听得明白,齐声应“是!”便依序走出囚笼,去找衣服穿着!
此时玉虎已走到另一石洞边,只因心中有火,并不为木雕土塑的两名守门大汉解穴问话,只上前一把拧断铁锁,自行推开了石门!
石门内景象可是大大的不同,不仅有无数烛光灯火,锦被绣床轻纱帐,其中自然也各有年轻貌美的女人。而原木的桌椅,茶水与点心,更是错落有致,陈列洞中央。
唯一相同的是一具大火炉,一样有个大铁锅,气孔中冒着两股子白烟水气,不过味道带一丝香甜味,似乎是某种慢性催情的春药!
李玉虎不愿招惹这多娘子军,立刻退到一边,着翠儿与如意入内传达,要这干女子亦出洞去找倭奴算帐!
他登上左手大船,大大方方的步入餐厅,清声探问:“哪位是这儿的头儿?本府李玉虎有事相询!”
这话百十人全听得一清二楚,全都大吃一惊,愕然住口停食,数百只眼睛全望向他,一时竟都鸦雀无声!
正中一桌坐着近十人,八个金发碧目的洋鬼子首先回过神,其中一位瘦小纤细的少年,当先起身开口,回应说:“这船本是我大哥所有,但自从两年之前,在海上遇着倭人日月大宗,比武败阵,便被迫加入了他的船队,所以说这头儿嘛,应该是太阳堂主‘日月大宗’!”
李玉虎闪目瞧那发话的少年,一头极短的金发如马桶盖,前面覆额盖住,双眉、双耳、双眸碧绿深陷,闪闪生辉,鼻梁特高,挺如玉葱,方唇方下巴,显出一副坚强不屈的貌相,只是细瘦的身架比其他洋人小了两号!
更奇的是,话音清脆而悦耳,似童音似女声,不仅悦耳,中国话更说得极为流利,一点没有洋腔怪调。
李玉虎不由莞尔一笑,清声问:“哪位是你大哥?可在此地吗?”
那少年推推身边一名金须满颊的大汉,叽哩咕噜的说了几句,那大汉站了起来,用左手摇一摇,怪腔怪调的开口:“我,大哥,被日月大宗砍下一臂,船员也死了多人,只好降从,听他命令。”
李玉虎点点头,转眼问道:“其他人呢?是倭人还是我国人?都是甘愿加入太阳堂的吗?”
另一桌站起一名大汉,洪声说:“禀侯爷,小人原是北联帮一名护法,帮主被杀,小人等被迫服下毒药,半年一次需服解药,否则一定全身无力,肝肠寸断,悲号三日方死,而这些洋人与一半倭人也是一般,都受到毒药控制!”
李玉虎剑眉一扬,怒气心底生,乃道:“好个奸险残忍的日月大宗……,你等不必惧怕,本府这便去太阳堂找他比试,命他交出解药,你等可循密径到太阳堂去,另一船上人员,大约和你们差不多,你们自行联络一下,也带同一起去吧!”
此时他早巳传音通知夫人与侍妾,先带领石洞中人循密径先行走了。
说完这话,一船人众齐声称谢,那最先发话的少年立刻越众而出,走到李玉虎面前,微微一笑,说:“侯爷你好漂亮,我喜欢你,我跟你一起先去好吗?”
李玉虎近看那少年一脸纯真,笑时双颊显现两个深深的酒涡,一口编贝般玉齿,面孔上皮肤虽呈古铜色,但脖子却是雪也似白,尤其那一对深陷的碧眸,如一泓深潭碧波,竟射出一股子绵绵情意,不由得心头一跳,笑应说:“好!你跟我先走吧!”
他转身拉住那少年左手,一迈步已到了船外甬道之前,这才感觉手中之手奇冷如冰,柔若无骨,心中又是一动,忍不住闭目扫向少年胸前!
天眼到处,已透入那少年身上的衣裳,果然料得不差,衣内胸前用白布层层裹住了双峰,故而才显不出女儿样!
忍不住“哦!”了一声,清声问:“你叫什么名字?一个女孩儿家,为何要航行万里,冒此奇险到我国来呢?”
那少女眨眨眼,一惊又喜,双手握住玉虎大手,“嗤”声而笑,同时将玉虎手臂抱在胸前,道:“我本名很长很难翻成中文,所以自取了一个名字叫马蒂娜!我家原在西班牙,大哥是一城之主,自幼喜欢冒险,有一次带我出海,领地被另一城主强行占据,我家亲族只剩下我们两人,我们有家归不得,只好另寻出路了。”
李玉虎带着她,顺密道缓缓前进,因为前面的一大群人,尤其由囚室放出者,走在向上的石阶上,都有点力不从心。
李玉虎问道:“你们不想报仇吗?”
马蒂娜叹口气,说:“当然想啊!只是那入侵的城主,剑术在本国称冠,单打独斗,我兄妹都不是对手,何况他手下有近千卫士,我们不足五十名水手,即使全体出动,也只有死路一条!”
她双臂紧了紧,把玉虎的左臂抱在胸前磨蹭着,笑说:“近几个月,听到侯爷许多神奇的故事,求侯爷救救我和大哥好不好?……当年我兄妹所以东来,也是听人传达中国功夫很神奇,大哥和我才决定来的,哪料倒在东海先遇到倭人日月大宗的海盗船,一场战役下来,船员只剩下七人,大哥被砍去右臂,为求保命来中国,只好先投降了!”
李玉虎深深觉得,马蒂娜兄妹离奇的遭遇颇值得同情,同时也觉得奇怪,不由问道:“为何要女扮男装呢?是为了日月大宗吗?”
马蒂娜摇摇头回答:“我国人也有迷信,不愿让女人上船,所以一开始我便扮男生,大家都看不破,为什么你一闭眼便能看穿我呢?你已练成六神通吗?”
李玉虎大奇,道:“你知道的还不少嘛!”
马蒂娜傲然一笑,说:“你以为洋鬼子都是笨蛋吗?我自小聪明过人,看书过目不忘,精通欧洲英、法、德、葡萄牙、西班牙五国语文,自来天津,便上岸到处求学问道,跑遍了天津、北京各大佛寺与道观,不仅学会了贵国语文,翻过数百本经典文史,更清楚侯爷在香山开府的种种奇事呢!”
李玉虎“哦!”了一声,忍不住又问:“你对我评价如何……”
马蒂娜欢声送笑,执起玉虎的右手,亲了一口,轻声说:“侯爷是天上金童降世,世无其匹,小女子早巳爱慕在心,期盼着投入府中为妾为婢,能早晚亲近侯爷的宠幸与教诲了……这次得随所愿,可花了不少心思呢!”
“这话怎么说呢?”李玉虎奇怪的探问,同时也很欣赏她的坦白。不过却道:“你既知我底细,不觉得本府的女人太多了吗?”
马蒂娜摇着头笑得更欢,回道:“能者多劳嘛!侯府的女人再多,也比不上皇上吧!至于说到花费的心思,实因得知文老在此活动始,便猜想侯爷早晚必然会来,而依您的抱负与性情,怎能容倭奴在此横行?故此早一步通知了家兄,将船驶回此地,同时也立刻登船,恭候您的光临!”
李玉虎不由暗暗佩服她心思之细致,推理之正确,不由哈声一笑,道:“果然是个小天才,算无遗策,颇有大将之风!将来回去,必能帮助你大哥收复失土,为亲人报仇……”
马蒂娜啾然不悦,道:“谁说要回去了?我既然爱上侯爷,早巳暗誓要归入门下的。至抄报仇之说,更是遥不可及的一个梦想!”
她语言一顿,又道:“欧洲的男人都很野蛮,拿女人当玩物或货物,常常杀来杀去,攻打别人的城市,杀人如草芥,有什么意思呢?更何况我们的城也是前几代先人强抢来的,我们回去,即使能抢回来,又如何呢?”
李玉虎生性仁慈,以救人解困为职志,听了这话,也觉得冤冤相报,并非解决问题的好法子,便不再多问。而此刻在密道中,七转八变的沿阶而上,也将到尽头!
他耳灵目聪,早听见翠儿最前面已出了密道,且与倭人搭上话,说:“本夫人乃是逍遥侯的第五夫人,目下受侯爷之命,先将贵堂囚在石窖之人解救出来,至于如何处置,请先稍安勿躁,等侯爷上来再决定吧!”
另一声如豺狼的声音,“哈哈”一笑,道:“原来姑娘是侯爷的五夫人,在下日月大宗,久闻侯爷大名,钦慕已久,夫人们且请前厅稍息,这干本堂的叛徒,既然被侯爷及夫人放出,本宗亦不忍再难为他们,稍后各发放百两纹银,让他等返家就是……”
李玉虎听这话似乎说得仁至义尽,头头是道,怕翠儿一时心软,贸然答应,忙以传音叮咛翠儿等人道:“不可听他胡言乱语,先间他使用什么毒药,要他先拿解药来!”
因之翠儿轻声脆笑,打断了日月大宗的胡言,说:“适才在囚室之中,本府侯爷已问过众人,包括船上的工作人员,都被迫服过毒药,现在闲话休提,先拿出解药来,为大家解去剧毒吧!”
日月大宗微微一呆,忽然施个眼色,暗示门下亲信,口中连连应是,道:“夫人所言甚是,我这就去取解药来……”
他当先出了那石砌的密室,十几个门人也迅速退去,紧接着两扇石门忽然合上,密室与甬道中突然冒出阵阵白烟,如云似雾,一接上四周插着的火把,更忽的变成火球与浓烟,散发着刺鼻的辛辣气味,较近者嗅到,不仅咳个不停,有的甚至立刻倒地,滚转哀号不止!
翠儿等人瞧见这等情景,勃然大怒,离门最近的如意、小蓉,同时出掌击向石门,其他的夫人丫头,也各自击向火把与冒烟的孔洞!
尚在甬道中的李玉虎,与身后跟来的船上工作人员亦是同等情况,李玉虎反应更是快捷,只见他双掌一舞,已发出两股罡气,连续轰击在出烟的小孔之上。
只听得“啵,啵……”连响,所有冒烟的孔洞全部内陷一尺,碎石已将那孔洞全数封死!
马蒂娜在一旁目睹此景,又喜又叹,刚要开口,人已被玉虎拉着,闪电般飞达密室之中!
只是那密室已无人迹,所有的被夫人侍妾出掌打击之处,都已显出一个大洞,而两扇石门早巳无存,室内的人都已拥到院子里去了。
李玉虎微微一笑,举步走到前面,只见日月大宗一伙,不仅被八名侍妾圈在院门口,十一名倭人除日月大宗外,全已被点了穴道,动不了啦!
玉虎停身在日月大宗面前,微闭目扫视一周,剑眉一挑,冷然道:“阁下好毒的手段与心肠,在场之人,便是连最最亲近的徒众亲信,都食以慢性奇毒,这世上还有你信得过的人吗?”
被点穴道的倭人,虽不能动,却能开口,其中一个开言道:“阁下休得胡言!我等自幼受恩师收养,视如子侄,怎会暗中下毒……”
李玉虎闭目注视这人有顷,方始微微一叹问道:“每年端午,令师是否都和你等欢饮,暍一种特制的药酒呢?”
另一人惊奇接口道:“你怎的知道?”
玉虎微微一笑道:“这药酒是解药,也是更毒的毒药,端午日若是不喝上几杯,次日必然毒发身亡……”
日月大宗目见耳闻,一切阴谋诡计都被看穿:心知今日难逃活命,不由犯了拚死一搏念头,当下一挺胸,哈哈一笑,狼声道:“侯爷不必挑拨离间了!贵国武林有个规矩,是非曲直说不清,便以武功高下定之。现在本宗向侯爷挑战,只要能胜过本宗的日月刀,要杀要剐本宗认了!”
玉虎微微一笑,反而退后几步,方道:“你非本府敌手,让本府八夫人先领教吧!”
石川金凤子闻言又喜又惊,暗以传音探问:“爷,我行吗?”
玉虎微点头,以传音安慰:“真气外运可御刀剑,把握稳、准、速三字诀,寻机连动,一招即可制敌……”
日月大宗也同时开口,问:“本宗若是胜了八夫人呢?”
玉虎清声回他道:“本府便放你一条生路,带你亲信返回国去!”
日月大宗说一声“好!”退后五步,双眼中射出两道凌厉光芒,双手一前一后,“锵”的一声,拔出了背后与前腹腰带上插着的两柄刀。
那刀一长一短,形如弯月,闪出一青一红的光芒,而一阵森寒干热的杀气,已然向前涌去!
石川金凤子不慌不忙,先将狐皮披风解下,交身边丫头拿了!伸素手却只在头上拔下了一支绾发的长针,长不过八寸,黑漆漆亦无丝毫光芒。
围观的数百人不由又奇又担心,尤其是一干囚徒与受害的船员,更是如此!
谁知她莲步姗姗的步入场中,随便一站,手中发钗向前一指,突然的发钗闪红光,已射出尺余,而周身上下,也似被一层桃红色光影罩着,黑夜中更平添她那明艳照人的无比丰姿与美丽!
日月大宗一生争战无数次,但还是第一次看到周身起罡的奇招。
他心知已难取胜,但目下已骑上虎背,只得搏老命了!
【第八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