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梦想云龙(全)-30
第一七十章荥阳风云(上)
秋风顺帆,水流送浆,船速变得越来越快,刚近晌午,巨船已经进入了荣阳的地界,当初红拂儿的计策中,荣阳便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环。
荥阳位于大运河通济渠之南,沿运河东行,只经虎牢、偃师两城便可抵达荥阳,不过数大水程而已。
荥阳因其地理位罝佮好是黄河大运河和其它河流交汇处,又是历代驿道必经之地,故春秋战国以来便非常兴旺,乃东西水运中心之地,其重要性仅次于洛阳。
只要能控制荥阳地区,就可以长期解决粮食的供应问题,进一步扩展势力,甚至影响到京师大兴和洛阳与江都这三大军事重镇的联系。不过荥阳现如今却已经失陷,当然荥阳的失陷也成为了隋朝由兴转衰的其中一个重要的转折点。而成功一举击溃隋军的瓦岗军也从此有了根基,不再是流寇,立时跃上了天下众起义军霸主的宝座。可这却不是瓦岗军“大龙头”翟让的幸事,因为荥阳的夺得,大半功劳都在李密。
想当年,隋皇派出了河南道十二郡招讨大使张须陀为荥阳通守,率领精兵两万,迎战瓦岗军。
张须陀不仅自己武艺高强,哥号称当世第一枪手,而且麾下猛将罗士信,秦叔宝,程咬金等俱是骁勇善战的猛将。
翟让心有退意,盖因自瓦岗军与张须陀交手以来,屡战屡败,将士皆有畏战之心。而李密却力主迎战,让翟让率主力正面交锋,自己则与四大属下王伯当、祖君彦、沈落雁、徐世绩率领千余好手,隐藏与大海寺北的密林之中。
双方主力接触,翟让大军节节失利,退至大海寺,李密伏兵尽起,与翟让前后夹击隋军,隋军伤亡惨重。李密更是亲自出手,依仗其不世武功,击毙张须陀。
此后,李密一战成名天下知,威望之隆,隐然凌驾于“大龙头”翟让之上,翟让无奈,只得让李密独领一军,因李密世袭祖上蒲山公的爵位,故号称“蒲山公营”。
所谓天无二日,地无二主。自此李密与翟让之间的隔阂也越来越深。
从萧美娘的船舱出来,我一直都在聚精会神地翻弄观看着玄门送来关于荥阳的资料,突然船舱的门槛处闪现出了小雯儿的身影。
“怎么了?”我抬首望向小雯儿,敛眉问道。
“启禀主……”见我摆手,小雯儿赶紧换了个称呼,“禀公子,我们这艘大船太过庞大,这般入去荥阳,只怕太过引人注意,所以李统领(指得是李秀宁)建议让人分作数批,进入城中,以避人耳目……”
“这个嘛……”我想了想,扬眉说道,“这荥阳恐怕亦是卧虎藏龙,我们略有动作,只怕难以瞒过他人,你们还是呆在船上吧。”
“可……可是……”小雯儿似乎有些为难,也有些担心我的安危。
“好了,小雯儿,一会儿吃午饭的时候再说吧。”我挥了挥手,又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报告上了。
“二哥,”李秀宁放下碗筷,朝着我娇嗔道:“你怎么可以一个人孤身前往荥阳呢?我可是奉了嫂嫂们的命令来保护你的。”
此时正是吃午饭的时候,这间船舱最为狭长的房间内,摆着流水席,这刻,船上的重要人物都已齐聚于此,坐在案前共同进餐。
主位席上自然坐得是我,左首是李秀宁,依下是小雯儿、“公主”、玛莫尔阿孜沁、红拂儿;右首自是美娘、婠婠、游秋雁、媚儿和丹儿(魔门四娇中的两个)。
十女俱是花容月貌,秀色可餐,当然其中最为出色的要数成熟丰满的萧美娘和美得叫人窒息的婠婠了,便是我这纵览花丛、见多不奇的心志,亦都忍不住地多看了两人几眼。
我微微一笑,没有理会秀宁的娇嗔,便殷勤地向众人劝酒,而且不时地重点照顾起近旁的“宝贝妹妹”李秀宁来,为其夹去了不少地美味佳肴。
旁人都道我这是疼爱妹妹,但小雯儿却看的出来我这是在不怀好意,她想要提醒秀宁,但一接触到我略含警告意味的炯炯目光,她也只能祈祷统领大人不要喝得太多了。
不一会儿,秀宁便喝得有些晕了,我赶紧说道:“小雯儿,快,先扶秀宁下去休息吧,她有些喝醉了!”
小雯儿听话的将秀宁搀扶着离开了,我相信秀宁她没有一时半刻是醒不过来了,这样我就可以安然前往荥阳了。
“你啊,哪有哥哥将自己妹妹灌醉的,我也过去照看着秀宁吧。”萧美娘一旁娇嗔地掐了我一下,然后柔情满目地说道,“一会儿前往荥阳可要小心啊!”
我点头应诺,再三向着萧美娘做出着保证。
余下的众女见状,亦是没了胃口,连忙推案而起,向我告了声罪,便都随在了萧美娘的身后,娉娉袅袅的走去外面了。
现在席上就只剩下我与婠婠没走了,婠婠眸中闪过了一丝异样的色彩,抿嘴轻笑,万般风情顿生,娇声道:“带上婠儿吧,要不婠儿也有办法能让你去不成的。”
我嘿然笑道:“带上你当然没问题了,我也舍不得与你稍离片刻的。”
话音未落,小雯儿又走了进来,朝着我施礼道:“小雯儿也不拦着公子了,还望公子一切小心。”
“嗯。小雯儿,这才听话嘛!”我微笑道,“对了,叫船上的人注意,不要节外生枝,惊动了瓦岗军。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要隐忍,主要就是要保护好船上众人的安全,一切都等我回来再说。”
“是,小雯儿这便去吩咐大家。”
“李大人,似乎不认为此次之行能够成功?”婠婠定定的望着我,巧笑嫣然道,“那你为什么还有冒险前往?”
我的目光突然变得悠远深邃:“危机之中才会出现转机,不试试的话,什么都不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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荥阳与紧傍大运河的荥泽,一主一副,实际是二而为一。
荣泽等若荣阳的大码头,是船只转驳的地点,而荣阳则是南船北马的转运处,又是洧水和大运河物资交汇处。
这两地都是位于主要交通线上,中间形成漫长的官道,道旁民居店铺相连,为当地一大特色。
我与蒙着面纱的婠婠从矗立在大街的高大牌坊下骑马走过,却见虽然此际处于战火纷飞的群雄割据的时刻,但是荣阳城内仍是非常繁荣。贯通南北两门的大街上,人头攒动,车来人往,人声鼎沸由南城门,粮行、油坊、杂货店铺林立,阊阊相接,一派太平繁华的景象,几乎令人忘却了天下各处尚是潮起潮落的烽火硝烟。
我向路人询问了些的情况,终决定前往一家名为“归云客栈”的地方落脚,街上的行人纷纷对我身旁天仙化人的婠婠致以注目礼。
“看来带上你真是个错误的决定,真是想要低调都不行啊!”我若有似无地打量着周围环境,当下却也忍不住地嘿嘿一笑。
“归云客栈”位处城西大街旁侧,所在地段微偏了些,但其占地极广,是一座两层的木制楼栋。门间出出进进的各色顾客虽然也是很多,但里堂依然很是空阔,令人安心的是,即便内里的人潮熙熙攘攘。但一眼望去,那地板和桌凳等什物却仍是干净整洁,叫人难以升起不适的感觉,而那正楼首处,正挂着一块巨大的牌匾,上面龙飞凤舞的书写着四个金色大字:归云客栈。
刚来门口,就有一个殷勤的伙计迎了上来,小心应付,初步了解了我们的需求之后,便当先引路,得以我与这时才翩然下马的婠婠仪态闲散地步入了客栈大堂。
自然的,绝代风华的婠婠才步入其中,立时吸引来了正在大堂上饮食的客人的灼灼目光,当然全场的所有男子,都对站在她身旁的我既羡且妒,暗里议论纷纷,猜测这幸运儿是何方人物竟然能够陪伴着如此的天仙美人。
婠婠似乎早惯了被人行注目礼,清冷自若地与我在众目睽睽之下穿堂而过,在满脸含笑的客栈伙计的引领下,沿着斜斜的楼梯。步上了二楼,走进了北面的一间小厅。
这间小厅虽然不甚宽敞,但布置却很雅致,镂空地窗格,精致的榻席几案,茶几、椅子,都是名贵的檀香木所制。雪玉制的小香炉里袅袅地散发出一丝不知名的香味,淡雅而悠远,整个房间布置得让人浑然忘俗。
“客官,已经遵照您的吩咐,准备了这处安静地雅间,请问您们是准备在这里用膳呢,还是屈尊到下面去?”
“沏一壶上好的碧螺春,然后再送几道精美的茶点上来吧,我从怀里掏出一锭十两重的银子,微笑着说道,“来,这是给你的赏钱。”
“谢谢客官!那么,请稍等!”伙计是察言观色的好手,看出我们不喜打扰,很快便诺诺的退出去了。
当两名轻手轻脚地奉上茶水点心的客栈伙计退了出去,婠婠坐到我的对面,伸出一双欺霜赛雪的玉手,十分优美地提起案几上的白玉壶,微倾壶身,从壶嘴里流出的是一道透明碧绿的水线,带着淡淡的,但却是相当清幽的韵味。
白色的玉杯,清澈碧绿的香茗,再配上案头袅袅燃起的一丝香线,那股高雅的味道让我这个大俗人都深深感受得到。但让我更感到吃惊的是现在的婠婠表现出来的样子,一种天然的媚态油然而生,她的雪白素手十分美妙的往上举起,拉住了面纱的一个角,缓缓向另外一边揭开,藉以张开樱桃小口品尝着茶水的清幽韵味。
此时婠婠的一举一动,无不带着一种令人激赏的优雅美感,这样的一个天使般女子,一时之间使得我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这个东西实在是太碍事了。”我突然间伸出手,抓住了婠婠脸上那厚厚的面纱,直到我的手抓下了面纱之后,婠婠才本能的将头部往后一仰。
“你真是……”面纱落下,婠婠那张绝世的娇颜完全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婠婠没有说下面的话,但就她地这一个动作和一句娇嗔的媚声,也具有无比的媚惑力,足以令我的心脏跳快了不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我痴痴望着婠婠,婠婠也同样在望着我……
不过好景不长,门外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不好意思,客官,隔壁房间有人请求与您相见!
第一七一章荥阳风云(中)
暧昧的情绪被打断,我挺直胸膛,眉宇微颦,我打开门凝着门槛外的伙计,满腹疑窦地沉声问道:“是什么人?为何不请之来此相见?”
伙计神色稍微犹豫,似乎有所顾忌,但转瞬即逝,只是施礼道:“那人说道,他过来想见怕有诸多不便,故而想请公子屈尊枉驾一趟。他还说自己与公子是熟知之人,只需向公子提及‘弃家学医’,公子自然知晓他究竟是谁……”
伙计的话尤未说完,我脸上的茫然已经一扫而空,猛然腾身站起,大步奔出,喜笑欢颜,道:“竟然是他好,我便过去,你这就头前带路吧。”
婠婠见到我急不可耐的样子,感到十分迷惑不解,她绞尽脑汁,还是想不出这突如其来的来人究是何人,竟然能够让我这般开怀。婠婠黑长的眼睫毛轻抖,美眸的光彩时淡时明,若有所思……
却说我干在那名伙计的身后,出了厅门,沿着廊道疾步向左,稍瞬之间,便行到了回角楼转折出的一间小客房门前。
“公子,”那伙计退到一侧敢,恭谨地说道,“他便在房内等候!”
我饶有兴致地负手面门而立,想到了许多,身体中的那颗三星珠仿佛也感应到了什么,竟然又重新发出了以前那般的微弱光芒。霎时间,我只觉心神一片澄静空明。莫名的感悟忽如云翻血泼般地涌上心头,我的脑海里忽地浮现出了一个自己熟悉至极的青年男子的影像。
“你就守候在这里吧,绝对不可以让任何人接近此处,明白吗?”我朝那位伙计吩咐一声,便伸手推向了木门。只听“咿呀”一声,眼前地两扇木门就此向内敞开。
我步入玄关,顺手将门紧闭了起来,接着行到内间,举目望了进去,却见一名看来仿佛四五十岁般的中年文士,白衣胜雪、发如青丝,配上乌亮飘逸的美须,更是丰姿飒爽,湛然若神。他坐在一锦蹲上,正目光灼灼着望着我,微笑说道:“好久不见了……”
“你,你是谁?我们认识吗?”我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原本以为是他的……
突然就在这时,中年文士从脸上揭下了一层薄皮。出现的是一张年轻的脸,那是一张与我一模一样,不差分毫的脸。
“果然是你,李世民!”我大步踏入房中,踢过一个蒲团,敛起衣角,轻松自在地坐下,嘿然笑道,“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你。”
“记住,从那一刻起,李世民就是你!”他耸然正容道:“我的名字是李时珍,而不是李世民!”
我听之入耳,却只付诸淡淡一笑,不应也不驳。
“听说母亲大人去世了,是吗?”李时珍神情一片迷茫,闭上眼睛喃喃道。忽然突地睁开眼,目光直射着我问道:“你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见他神情激动,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向自己,我却也身躯一震,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良久才深深一叹,将关于窦氏的事情一一说给了面前这个真正的儿子了,当然在其中我刻意略过了许多香艳的情节不提。
房内的气氛随着我缓缓道出的事情,慢慢地沉凝了下来。
“你不是答应我要帮我好好照顾我的父母的吗?”他眼中厉芒一闪,说道:“可是现在的你跟李家决裂,母亲也死了,你到底帮我做了什么?”
“对不起,”我仰天长叹,一番痛苦的回忆之后,我的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我已经尽力了,事情的发展我也无力控制。”
“应该是我对不起你才对,”我的话使得他愤怒的脸色幕地苍白下来,身躯亦微微一颤道:“这只能怪我逃避责任,与你何关?!”
不知道何时他已然一脸悲痛,泪流满面了……
自从进入到这间房子以来,我的心神就逐渐进入一种从未曾涉猎过的玄妙境界中。在同样真实的他面前,我的心灵彻底敞了开来,长时间压抑着的情绪毫无保留地涌上心田,沉浸在对窦氏那使人魂断的追忆中,不放过任何一个片段,不肯错过任何细节……
※※※※※※※
雅致的小轩厅内,温暖的阳光流洒而入。
时间流水般的逝去,我与他静静地坐在这里已经将近半个时辰了。情绪的宣泄过后,气氛也逐渐变得好了起来。
“时珍,左右无事,你跟我一道前往江都去吧。”我打破了平静,诚挚地邀约道。
“还是不用了,我想去洛阳见见母亲的遗容。”他恢复了常态,淡淡地说道。
“嗯,这样也好。”我淡笑道,“我画张地图给你,在事先帮你安排一下。”
“多谢了!”他轻轻颔首,似乎完全抛开了悲伤的情绪,肃然朗声道:“对了,我此次前来还是为了通知你,这里不可久留,你要速速离开,否则再想脱身就难了。”
我眉毛轻拧,刚要仔细询问的时候,突然间,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一个清晰的身影,我霍然站起,目光炯炯地朝着门外凝声说道:“婠婠站在门口干什么,何不大方地进来一晤?”
他微一错愣,然后便马上戴上了人皮面具,遮掩住了与我一般无二的面容。
“真是的,这样都能被你发觉……”一把悦耳动听的声线适时地响起在耳边。
话音刚落,空无一人地轩厅门外,人影一闪,仿佛从地板钻出来一般的,一名长发垂腰的白衣角色女子,正俏生生的站立在那里,亭亭玉立,亮若星辰的美眸正盯着我。
“咦?婠婠小姐,你还真敢出来呀,”我不自觉地摸起了下巴,似乎很是奇怪地望着她,“你不怕我因为你偷听到了机密而杀了你吗?”
“婠儿为什么不敢出来?”绝色佳人似嗔似喜的看着我,嫣然说道,“何况婠儿又没有听到什么,不出来不就显得心虚了。”
“说得对极了,不出来就显得心虚了,”我继续摸着下巴,歪着脑袋看着她,似是很是疑惑地问道:“既然如此,可是,婠婠小姐,你不好好在房间里面待着,干什么要跑到这里听墙脚呢?该不会是,婠婠小姐这么一会儿没见,就开始想我了吧,那我可真是害你不浅啊!”
正仔细凝视着我地婠婠闻言,美玉般的俏脸忽地浮起晕红,她没好气地嗔道:“你还有心思口花花,此时此刻,你还是应该首先为自己的处境考虑才是!”
我眉头一皱,问道:“李密难道正率人来此途中?”
话音未歇,只听楼下突然喧闹声大作。
“轰!”外面传来了震动大地的整齐马蹄声还有脚步声音,隐隐已经可以看见外面地青石大道上黑压压地一群群甲兵朝广场上开来,不时还有刀兵出鞘的呛然巨响。
客栈中所有人不由纷纷色变,就连李时珍的面色也开始变得焦急起来,目光频频地地朝外面望去,神情间也开始变得不安起来,懊恼得说道:“我应该刚开始就跟你说这件事情的……”
“时珍,一会儿你找个地方躲起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放心,我能够应付的。”我对他嘱咐着,然后接着说道:“婠婠,走,跟我一起去会会这个瓦岗军的二龙头吧!”
我微微一笑,偕同婠婠走向了楼梯栏杆处,一副满不在乎的神色。
“李密前来拜见天下兵马大元帅,李世民大人!”就在客栈当中众人面色互相顾盼的时候,空气中忽然传来一阵晴朗的声音,那声音仿佛将众人心中所有的担心和恐慌都消去了一般。接着那黑压压开来的甲兵也停止了前进的速度,然后恭敬地朝两边分开,中间一行人缓缓走来。为首那人,全副戒装,威风凛凛。脸皮微黑,两道剑眉斜指两鬓,英气勃勃,眼神特别明亮,若神龙出水,高昂入云,正是李密。
我朝着楼下大门的方向,好整以暇的朗声说道:“烦请蒲山公进来一叙,不知可好?”
“李大人客气了,”一声长笑忽然震响整个客栈,“鄙人真是求之不得了。”
话音犹自回响,却见楼下的甲兵面色一肃。接着,李密便自大门外大步跨入了进来。
“蒲山公,真是幸会啊!”我俯视着李密,微笑着说道。
“是啊,得以与李大人相见真是一大幸事啊!”李密看到我身旁的婠婠,眼底突然掠过了一丝不易觉察的诧异之色,但很快还是微笑着仰头拱手说道。
“门外的各位,”我与婠婠昂立于楼栏边上,向着楼下大堂门口大笑道,“不用本人相请了,都一齐进来吧!”
第一七二章荥阳风云(下)
随着我的话一出,整座客栈顿时寂静了片响。
“李大人既然诚意相请,我等焉有不遵之理!”一声清朗的话音在门外响起,紧接着,轻微的脚步声沙沙而作,大门外鱼贯走入了十人。
当先左边进入的却是两名样貌相似的男子,他们年纪约莫四十许间,两人高矮不同,但鼻子同是软塌阔大,难以入眼,且皮肤暗里透出一种诡异的铁青色,内门人一看便知两人的武功走的路子必定有些邪门。
右边的是一男一女,男子大约三十岁的样子,头扎英雄髻,把双尖矛漫不经意的扛在肩上,举手投足,都显出豪放不羁的神态之间,似从不把别人对他的看法放在心上。
落后男子半步的,却是一位着装孀居素服地风韵犹存地少妇,她秀发肩,身形匀称,风姿绰约,兼之细眉入鬓,肌肤若玉。颜容似画,但其气质独特,柔媚之中,又隐有凛然之气,叫人绝不敢轻辱。
他们涌了进来,便即分站大那堂各处,均自微微仰头,看向楼上昂首而立的我与绝代佳人的婠婠。乍见婠婠之下,都不自觉的愣神刹那,心神亦皆是一动,暗里赞叹道:好一位绝色芳华的丽人。
“李世民!”楼下那两名样貌相似的中年男子,瞥见我竟然此刻还傲慢无礼的站在楼上临栏的廊道上,俯视着他们,不禁勃然作色,齐声冷喝道:“还不速速下来参见蒲山公!”
我神色淡然地望着那两个“跳梁小丑”,微一错愣间,耳鼓处飘来一道幽然的香气,却是婠婠凑到了我的耳旁,悄然向我介绍着两人。我眉毛一杨,冷哼道:“你们便是那对被王薄扫地出门的‘长白双傻’符真、符彦?”
楼下列阵肃立的诸人闻言,全都禁不住莞尔,但转即想到两人的手段,以及此时彼此同属一个阵营,都苦苦地收敛着快要溢出脸面地笑意,但在古怪的气氛中,楼下人群中,那风韵少妇却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清脆的轻笑。
符真与符彦两人平生视被王薄赶出长白派为奇耻大辱,似我这般于大庭广众之下触动他们心内的禁忌,又如此公开赠送了“双傻”的称号,更是怒不可遏,冷冷地瞪了一眼那个咯咯轻笑的风韵少妇。
“即使你现在跪地求饶,本人也誓将你斩成肉酱!”符真仰头瞪着我,与符彦一齐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森然说道。
我双眸厉芒一闪,冷电般地扫过楼下诸人的脸庞,被我注视到的各人,心内禁不住突然打了个冷噤,无不头皮发麻,栗然变色。片刻,我收回目光,狠狠地盯住符真,冷笑道:“我还没有去寻你们的麻烦,你们倒自动地送上门来了!哼哼!”
我突然伸手揽着婠婠娇软的腰肢,教她整个妖娆浮凸的玉体都依入自己的怀抱当中,接着便跃空而起,厉啸一声,犹如鹰鹫般地俯冲而下,朝符氏兄弟的方向猛扑了过去。
在场诸人,包括婠婠在内都不知道我在这般时候,竟然会主动出击,措手不及之下,也在瞬息之间,我已经距离符氏兄弟不过七尺。
符真与符彦倒了了得,他们初觉劲风割面,骇然失色之余,亦都不忘齐齐出拳,山呼海啸般地捣向犹在空中地我的小腹。
我稳稳地搂抱着软绵绵的婠婠,心念方动,丹田处的那颗丹粒似的珠子立时似缓时快地运转起来,一股绵绵不绝的浑厚真劲聚散到了全身的奇经八脉。
我哈哈一笑,翩跹如仙的身形突然于虚空中奇迹般地升高尺许。当符氏兄弟来势威猛的拳头劲道冲击而来的时候,我身形一沉,双足已经重重地踏在了那两只拳头上。
“啊……”符真与符彦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踉跄着暴退无尺,他们地右拳头的骨骼据是碎成粉末,整支右臂都垂了下来。
在场众人还不及反映,我已经搂着婠婠那丰盈的娇躯凌空倒飞而回,卓立于原先的位置,不差毫厘,好似自始至终都没有动过一样。
不过眨眼之间,便有两大高手折在我脚下,楼下的李密等诸人虽然自恃人多势众,但此时却忍不住地到吸了一口气,面容难抑惧色。
而我怀中的婠婠虽知我武功强绝,但眼眸中亦是不自觉地闪过了一丝骇然的色彩。她所没想到的是,在与邪王一战之后,我竟然又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她的俏脸不由得微微变色。
“敢问蒲山公为何而来呢?”我只做未见楼下众人的脸色,只微低下头,向楼下微退一步的李密笑吟吟地问道。
李密见过的大场面无数,定立自然非同寻常,他望了望已相依蹒跚恨恨被抬下去治伤的符氏兄弟一眼,收敛心神,斜目看了看楼层上凝立不动的我,微笑说道:“难得李大人这般威名远扬的人物到来,远来即是客。既然有幸李大人大驾光临荥阳,本人忝为东道主,不做个东道说不过去,敢请李大人与这位姑娘一行人移驾敝寨,我也好略备一份水酒陋食为李大人接风洗尘。并且我们翟大当家的也是热情好客之人,见了李大人这等文武双全的俊雅人物,定然高兴。不知李大人意下如何?”
一言即出,客栈内外的所有甲兵也轰然应和鼓噪。
“蒲山公客气了,”我自然知晓对方是在刻意给我压力,要是我说“不”的话,那这数不清的甲兵必定会一拥而上。但是他如此这般的威胁,我又怎么会放在眼底,淡淡一笑,“蒲山公的恩情,本人自当记在心里,日后定有重报!”
李密自从亲眼目睹了我适才骇人听闻的手段后,便应该知道即便以今日的阵容,亦是绝难将我留下。但传闻中精明的李密怎么还会一如既往提出这么一个要求,看来他还留有后招,那后招必定是让我轻易就范的毒招,难道是秀宁她们……
心下一惊,略带笑意却冰寒彻骨的目光便自扫向了楼下的李密,眼中神光一闪,徐徐地说道:“你不要告诉我,你派人去攻打了我的船只……”
楼下的李密等人见到我的神色,不由得杯弓蛇影,他们生怕成为符氏兄弟第二,皆是凛然变色,齐齐后退,布阵作势,将李密层层围在了其中。
我不屑地望着他们的布阵,一道五彩霞光开始慢慢地盈溢在了手尖,我一字一句地凝声说道:“李密,如果船上的人有一个人受到哪怕半点伤害,那你的下场一定会很惨,我说到做到。”说完,手尖的霞光顺势而出,在空中滑出一道圆弧,闪电般地向着李密的额头袭去。
危险临头,李密面色一变,在情急间,几乎用上了全部的功力,挥臂抵挡在前……
“啊!”李密发出了一声惨哼,身子微颤,右臂上也立即出现了一个血洞。
“蒲山公……”楼下一片混乱,看来李密人缘不错,所有人都着紧观看着李密的伤势,这时突听外面由远及近的一声娇叱传来道:“谁敢阻我翟娇!”
那声暴喝犹自未歇,却听到客栈之外传来了连连的惨叫,楼下诸人耳闻外面无不骤然脸色微变,瞬息间,又听到了数声凄哀的嚎叫,紧接着,“扑通”两声,两个血染甲服的大汉被敞开的大门外踢了进来。
身扛双尖矛的男子眉头紧锁,闪避到了一旁,顷刻间,只见马群一闪,三匹红马纵马进入了客栈。打头的,是一个粗壮得像男人一样的女人,身穿彩服,艳丽无比,但神情却很是冷酷和冷厉肃杀。她的马后,跟着两个俏丽的少女,高举着两把寒光闪闪的长剑。
“李密叔叔,好大的阵帐啊!”翟娇在马上冷冷一笑,低沉地有些杀气的声音从一张大口中传出,“我爹想要请李大人过府一见,李密叔叔,你不会有意见吧。”
李密伤口已经被包扎了起来,伤势不重但依然流血过多,他勉力笑着说道:“李密岂敢有意见,大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翟娇取足了面子,向我与婠婠喝道:“你们快跟我走吧,别让我爹等的着急了。”
在一旁冷眼旁观,我心中一动,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李大人要将婠儿抱到何时呢?”我正念想间,软绵绵地伏在我怀中的婠婠突然凑近我的耳边,轻轻的娇柔说道。
我一低头,瞧见婠婠秀颜微起红晕,更是娇艳欲滴,我眼睛一亮,口唇微动,嘿嘿轻笑道:“婠儿你不喜欢吗?”
翟娇的脸上闪现出一丝不耐,低低道:“走,不要啰嗦了!快点跟我走!”
“李大人可是要跟她们前去吗?”婠婠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如此刻意地选择回避我的问题,似乎是在害怕芳心当中那令人“心悸”的答案。
“去,怎么不去。”我断然答道。从刚才的对答看来,翟让与李密的关系已经不向以往那样单纯了。既然碰上这么好“浑水摸鱼”的机会,自然是不能错过了。
我哈哈一阵朗笑,道:“翟小姐麻烦请前面带路,我们自然会紧随其后的。”
翟娇嘴角一晒,马鞭一挥,便打马朝着外面奔驰而去了。
我搂紧了婠婠,腾空而起,也朝着翟娇的方向追去了。
“密公,你就这样的放过李世民吗?”风韵美妇上前对着有些虚弱的李密说道。
“放过李世民,这怎么可能呢?但现阶段,我还不能跟翟让翻脸,就先让他再得意一阵吧。”李密的眼睛中冲满了恨意,接着转头对着身扛双尖矛的男子,说道:“伯当,传我的命令给沈军师,入夜时分开始攻击李世民的船只,务必将船上的所有人都全部生擒。我要慢慢地跟李世民玩。”
第一七三章大龙头翟让
尾随着翟娇,不多时,就来到了翟让的大龙头府。
大龙头府座落于荣阳城内城中心,为以前城官的太守府,到了翟让手里时,又如以扩建,本已宏伟的府第,更气象万千。
大头龙府近前一大片开阔空旷的地带,四下里屋舍连绵,人声鼎沸,沿途不时见到巍峨的梵寺佛塔,高院大宅,暗忖难怪翟让拿这里当作自己的府第了。
翟娇甫一下马,便派了个侍女快步先行跑去府内报信,当我与婠婠来到瓦岗军视之为“议政殿”的大厅外时,就听里面响起一阵洪亮的大笑之声,身形魁伟的瓦岗军大当家翟让领着一大帮子兄弟迎了出来,洪声笑道:“欢迎,欢迎,我说今早怎么喜鹊直喳喳喳叫唤,原本是有贵客临门,真是蓬筚生辉,蓬筚生辉!哈哈哈哈……”
只见翟让年约三四十许,身高九尺,满面虬髯若戟,五官端正,身形壮硕,十分威武,爽朗大笑之中却不乏威严,让人不敢小视。但偏是长了个鹰钩鼻,使他神情阴騺,予人非常自负的感觉,又使人对他生出自私无情的印象。
他两鬓灰白,额上隐现横纹流,像刻画出过往某段艰苦的岁月。
我连忙抱拳为礼。当下,翟娇为我们双方互为引见,翟让身旁一个灰衣中年大汉乃是龙头府内总管屠叔方,专门负责府内的安全。此人面貌平凡,但骨节粗大,脸色带着奇异的紫红色,双目似有神若无神,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周围另外一些粗豪汉子是大大小小的头目。
经过客套寒暄一番过后,翟让侧身相让,请客入堂,一众人拥着我与婠婠回到大殿内,分宾主坐下。
四处打量,却见这主宅大堂是宏伟厚重,坐北朝南,三楹七梁歇山式的建筑,古意盎然。
厅中以红木家具为主,四壁张挂名画,梁上悬了六盏八角宫灯,富丽典雅。
最今人感觉特别是通过四面花棱窗,外面的百年老树和婆娑柔篁,随着微阳映入厅内,浑然天成。
“李大人,我知道你一定会奇怪,我为什么会对你这个隋军大元帅伸出援手吧?”翟让微微一笑。
“愿闻其详!”我漫不经心的回道。
“还是让你的故人跟你说吧。”翟让突然大笑了起来,“李先生,还是由你来说。”
话音未歇,从内堂走出了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却正是客栈刚分别的李时珍。他踱步来到了正中央,躬身对翟让行了一礼,然后笑着说道:“世民,我们又见面了!我四方游历,路经荥阳,承蒙翟当家再三邀请,在此逗留了一月有余了。”
“原来刚才是李先生报信,翟小姐才能适时赶来,真是多谢了!”我淡淡地表达着谢意,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卷入这次的浑水当中。在这样的环境下,感觉我与李时珍的关系变得尴尬起来了。
李时珍面色微微一红,似是意识到了些什么,急促道,“除了世民你解围外,此次翟大当家请世民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我面无表情,淡淡道,“本人洗耳恭听!”
李时珍干咳了几声,道,“翟大当家有意与世民合作……”
我霍然站起,复杂的目光从李时珍的脸上一闪而过,然后转向翟让故作疑惑地低低而言,“是李密想要叛乱吗?你是大头目,你一声令下杀了李密不就可以解决了,哪里会需要我的帮助?”
翟让面色一变,良久才说道:“没有那么简单的……自击败张须陀后,我与李密都互相防备,除非正面冲突,否则谁都不会被对方所乘。唉!李密每赢一场仗,我的地位便受一次动摇冲激,使我们处于完全挨打的局面。大部分将领均暗中表示只对李密效忠。现在的我,根本没有与李密对抗的本钱。”
没有回言,我的眼神直直地投在了微微有些激动的翟让身上。
“世民,我希望你能够帮助翟当家重新巩固地位,杀了李密,这样相信对你也是有好处的。翟大当家已经承诺,如果杀掉李密的话,那一定会派兵帮你收复江都的。”李时珍盛意拳拳的劝说着我道。
“哦,那我需要考虑一下。”我缓缓坐了下去。
“世民,没有时间了。”李时珍急急道,“你要知道,李密野心勃勃,要是不消灭了他,相信就连你们,都恐怕很难脱身!”
我心中微微一震,想起了美娘和秀宁她们的安危,但面上平静如常。
我思虑了再三。虽然我不知道李时珍为什么会如此不遗余力地帮着翟让劝说我答应合作,但我觉得,答应合作,对我并没有什么坏处,起码,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吧,至于说什么要帮助我攻打江都,我也就只是听听罢了,经过此次内讧,他们哪里有能力去帮助我呢?
“好,大当家,本人答应你们。我会尽全力帮助你们剿灭李密。”我大声道,开出了一张空头支票。骁果军根本不在身边,只有一些没有上过战场的娘子军,而且也都被困于河上,所能提供的帮助极其有限。
但翟让听了之后,却高兴异常,大笑着喝道:“好,李大人快人快语,来人,拿酒来!”
翟让大声吩咐上酒上菜,转眼间,小喽罗们在八仙桌上摆上热腾腾的酒菜。山寨里都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好汉,没什么精致美食,婠婠望着桌上盘中油腻腻的大块肉,秀眉为之微蹙。
在翟让殷勤招呼之下,众人不觉飞觥献斝起来,吆五喝六,欢声笑语不绝,喧嚣热闹。一开始还顾忌有女客在坐,到酒过三巡,众人各自有了几分酒意,话头多了起来,便狂呼豪饮,闹得天昏地暗。
时间飞快,刚到入夜时分的时候。忽然,一个小喽罗快步进得堂来,扫视众人一眼,施施然走到翟让身旁,要对他耳语。
一番耳语之后,翟让的脸色陡变,而异变也在翟让的一怔间来到!
“小喽罗”右手一张,掌心中突然出现一柄弯曲的暗蓝色软剑,顺势一抖一伸,软剑便笔直地刺入翟让的胸口!
变生仓促—大意处起杀机!谁也没能在骤然的变故中反应过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皇帝陛下被击杀于大殿上!
“大当家!”
“抓刺客……”
众头目惊呼走避,大殿乱成一团……
但是此刻“小喽罗”的感觉却是更加怪异……剑尖传回来的并不是刺中人体的感觉,而像是击实物体的感觉……当他定睛一看,剑尖插进的并非翟让的身体,而只是击中了一团缤纷绚烂的五彩光芒……不由神色一变!
光芒散尽,我的身影突现于了“小喽罗”的右方,并一拳击中“小喽罗”的右胁!但这一拳却如中棉花,毫无著力的感觉!但见“小喽罗”的身体突然变得柔软无骨,轻松化去我这足于震碎重甲的一拳!
“小喽罗”的身体如水蛇般扭动,猛地逆转九十度角,暗蓝软剑再一次朝着翟让的方位弯曲突刺!
准备不足,似他这种不依常规的剑法,实在是让人有点难于招架,我只有尽力再次发出了“六脉神剑”去阻挡剑芒的攻击去向。
“叮!”五彩光芒准确击中了剑身,暗蓝长剑弯曲、螺旋,但遗憾地是却只是稍微改变了剑势的走向,暗蓝软剑便如出岬的猛虎、脱缰的蛟龙般长驱直入刺中了翟让的左胁!
“啊!”翟让痛苦的惨叫声与利刃穿透肉体的沉哑裂帛声传出……
我被彻底激怒了,右手聚齐凝结成“灵剑”,凌厉的一剑挥出,旋动的真空风刃狂涌而出!
“小喽罗”骤不及防下,完全被我刚猛凌烈的剑光击中,被击中的血肉部位如花瓣般片片迸射散落而出!
“啊!”更加痛苦十倍的惨叫传出,显得格外得凄厉和令人心怵!
翟娇一把将翟让抱起,抓他肩头悲呼不已,惊呼不断:“爹!爹!”
还是李时珍清醒点,赶紧上前阻止住了翟娇的行为,抓紧察看着翟让的伤势。
众人都围了上去。
翟让脸上红光尽退,口吐白沫,已是入气少出气多了。
李时珍黯然地摇了摇头道:“那把剑涂有剧毒,毒药见血封喉,一时半刻根本无法配出来解药的……”
这一突变,震撼得在场诸人失魂落魄,没有人知道应作如何应付。
翟让翻了一会白眼后,又清醒过来,喘气艰难地道:“爹……不行了……呀!”颤动的手忽然脱下左手中指一个龙纹指环,塞入到翟娇的手里,喘气道:“立即逃出荣阳,再回过头来与李密决一死战!”
“李……大人……我本没有颜脸……求你帮助我,但我希望……你可以护送我的……女儿到乐寿……找窦建德……”断断续续地说完,翟让便两眼一翻,就此断气,双目睁而不闭,显是死得绝不甘心。
“爹……!”猛然间失去了慈父,翟娇的哭声似能震天,教人既觉凄酸又感心慌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