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奇幻]美菊(全)-11
c…
十岁那年,失去父母。之后十年,桫摩竟耗尽全部的自由来偿。
十年之前,大祭司在娑罗双树下用双手作莲,桫摩无声的跪下,用心深省。
在密闭的暗室,他以罪人的姿态度过千百个漆黑夜晚。他无限次想,那天为
何随手触动竟会化出一盏灯来。那就像某位神明曾在百无聊赖间说道:“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
在父母战死的时刻,桫摩只看见一片的空白。无边的黑暗深渊中,擦亮灯火
,却堕进是虚无的芒点。在记忆中再找不到半点凭据,大祭司说他是魔,他便低
下头去长久自责,以求赎清自我负罪。
安静的时候,他会听见白鸟振动翅膀的风声,听见大海的潮汐,听见隆隆的
春雷和零落秋雨,听见苍茫的天光和一轮一轮蓝月。静静地推测着日落花开的轮
回,数落那些罪。
生命是一场莫大的玩笑,灯火坏灭了故事,然后寂寞占据整个世界的煎熬。
他爱着父母、姐姐、他的城。
而他们却说他是魔。在十年间的任何一个时候,他的泪水滴落在冰冷铁镣,
黑暗中他是看不见的。但他如此相信,那些落下泪水总是清澈。
在桫摩被囚禁的第十年开春后第一个下雨的日子。
苍兰终于见到桫摩的眼泪。
桫摩也见到一个长着翅膀的冷艳天使。
一束强烈的光线照射,他的瞳孔开始不由己的缩放。她高佻的身型,清瘦而
迷人,一对丰盈的酥胸藏在蓝色铠甲之后。腰身纤细,完美的腿型配上高桶银靴
,那是他的姐姐,他是知道的。他还是赞叹造物的惟美。
她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为他解开铁索。
他距离她最近的时候只有一张白纸的厚度,她弯下腰,不经意触到她的胸甲。他竟可以感觉她的心跳。
“姐姐……”
她未应他,只是拨开他蓬乱的发,抬起他面庞,端详然后凝呓。
她的手心冰冷,从他眼角流出的那滴泪落下来,划过她手心,竟有了亲切的
体温。她轻轻唤他的名字:“桫摩。”
“桫摩……”
桫摩笑了,他看见她背上那对白色的翼。“翅膀,天空的翅膀,姐姐。”
“或许,桫摩。它本该是属于你。这一切是个意外,桫摩。对不起。”
桫摩站起身,面向分外明媚的天光。把自己的右手放在心脏,他说:“不,
姐姐。你是……这天空的主宰。”
她向着光线走出去,桫摩立在姐姐的阴影。他想像得出她张开翅膀凌厉地飞
翔,她臀部美丽的曲线,就像初日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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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
那一天,桫摩重获了自由。这本是值得纪念的日子,却因为苍兰的惊艳亮相
,紊乱了他的呼吸心绪。
在廿年之前。他和她曾在同一处子宫彼此取暖。童年时分,也曾同床睡眠,
记得当他焦急哭闹,她会像母亲那样将他入怀中。
岁月如歌。在他重见天光的那日,面对这样一位绝色的姐姐竟在突然之间不
知所措。而那对翼,那是天空城主宰的唯一象征。只有被定为真命天子的人才会
被赐予这洁白尊贵白羽。
神之庇佑。
曝见的时候,他开始憎恨这命运的玩笑。眼前突然现出无边黑暗中的某一盏
灯。
“三年前,在极地冰城‘尼拘摩罗’……”
“你为父皇母后血了仇?”
“是的,桫摩。当巨雀剑没入蛇帝心脏的时候,天空现了闪电。我看见父皇
和母后在另一个世界含笑,刹那之间,背膀之上竟曝生出这对白羽。”
“当……当时……是怎样……”桫摩顿了一下:“当时,父皇和母后是安详
的吗?姐姐。”
“是的。安详。我的桫摩。”
她的面孔是冰雪纯白,银灰色的眼眸犹如寒潭静水的光泽。
她的颈高贵修长,铠甲是天空的蓝。
她是天空城绝色的女皇,举手投足尽是典雅气质。
她的小腿那样匀称迷人,穿上一双银色高靴,飒爽英姿,也美艳至极。交叠
双腿的姿态,裸露出大腿白皙的肌肤,也恰到好处的隐去短裙下的幽微。鞋跟太
精美,反射出冷艳的金属光芒。
当她转过身,他开始细赏她完美的腰臀。向上是更加完美的腰臀,贴合着短
裙的剪裁,线型与弧度如此精妙的结合一体,无从挑剔。
他亦迷恋她的步态,细致到腿、臀、腰、臂的每一次轻微摆动。而那一双翼
,他越是看得清晰,带着惊惧意味的视觉审美,却又含有无限敬畏。
桫摩沉默着,然后微笑,神情专着。
“姐姐,你是……我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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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
童年的时候,他曾如此熟悉她的身体。而现在,当她以如此优雅的姿态在皇
座上交叠双腿的时候,桫摩却有些不敢正视她。
她是声音是悦耳的,却有着冷冷的威仪。
因为她拥有着那对神予的翼。
“桫摩。”
她唤他的名。
“大祭司指你是灭天邪魔。”
“唔……姐……陛下,我……”他清了嗓音,再以极快的语速说道:“无论
是魔非魔,父皇母后因桫摩而死。这是桫摩的罪孽。那日那景,是桫摩终此一生
无限忏悔和永难逃脱的心债。”
“多年前孩童过失,我常常亦祈告神明宽恕。”
她打断他,他又打断她:“不。神魔的执念,俱是心生。纵在一念,是我非
我,亦神亦魔,这些……却并非陛下能予界定。”
“桫摩,你否是怨恨大祭司降你十年刑罚?”
“不。陛下,这十年来桫摩无一日不在深省,惟恐走火入魔,枉负大祭司的
善念。”
“桫摩,这十年我亦无一日不在挂念。每次冬天风寒雪降,都想为你加衣,
送去莲羹。可大祭司却是阻拦,指你为灭城之魔。无论亲人也好,陛下也好,你
的话在我听来也是心乱。”
“姐……陛……你……”桫摩握紧成拳,眉心渗汗。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苍兰保持在优雅冷傲的坐姿,浅露笑颜,刻薄淡定。
巨响。
是桫摩挥拳轰裂了地上的玄武岩。再又双手抱头,歇斯底里的嘶吼:
“我——不——是——魔!”
一念错失换来十年禁锢。太过长久的凌迟,桫摩早已遍体鳞伤。当他的伤口
再次被裸露刺激,他便像疯子一般宣泄癫狂。
侥幸这场癫狂并无其他人见。所以苍兰依然游刃有余。她走近前,捧起弟弟
的面庞,轻吻前额。
就像幼时安慰他哭泣,抚摩他后脑浓密的乌发,一遍一遍,她那柔美的手指
恰到好处。微笑,却非浅尝。她像每一个干练的姐姐一样,努力让情绪激动的男
孩回复平静。
她说:“桫摩,我们的同生的姐弟。桫摩从前是天空最好的皇子,只是他犯
了错。”她说:“我们都原谅他。”
她让他枕在她柔软的胸部,希望给他宁静。
他在她的怀抱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而在她的眼中,桫摩总是十年禁锢之前
,那个倔强爱哭的小孩。
她就这样把他放在怀中,触摸他的发肤,告慰十年的相欠。
“桫摩不是魔,是好弟弟,是天空的救主。桫摩。”
皇座边,女皇苍兰跪着的,桫摩一直趴在她大腿的铠甲,她一次次数着他的
心跳。直到他睡着。
她把背上的翅膀前倾,合并成最小的角度。那像一床被褥的包围,希望他可
以感到暖。
这日乍暖还寒天气,斜雨降落。连绵细密。
这幕十分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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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
在大祭司的葬礼,桫摩面相茫然。再无表情。
大祭司的尸体被装在青藤的吊篮,七十七只海鸥衔着吊篮缓缓地从阿耜罗崖
起飞,白色和粉色的花瓣随风飘洒,灰黄天色,蔚蓝初月。
月华迷恋大海,苍白浪花映上一片光色。空气中充满海水气,海鸥衔着吊篮
飞离天空之城。汪洋上飞度。
“我不是给大祭司下跪,而是给众生下跪。”
这个飞翔国度,奏演告别的笙箫。
迦楼桫摩走近姐姐身侧,扶她起。
晚风萧条,春天似秋。苍兰的一头黑发共衣鬓翩起,他见她的眉心带着踌躇
,神形亦憔悴。长发飘起来撩在他面上是痒。
“姐……”
“我杀他并非为你,而是天空的未来。”她的眼眸是和他一样的灰色,“是
的,桫摩。大祭司是为我杀。”
桫摩呆立少息,后跪拜。“而是天空的未来。”他重复。苍兰幽叹而已。
“姐,这是……我的罪。”
灵歌是悦美的,新夜的天空也是宁静。海洋安详地像是大祭司的恩慈。然而
也当想到惊涛骇浪的日子。那排山倒海的水墙,天地将倾,留下白骨灵歌。
人散的时候,桫摩和苍兰一直留在断崖。峭壁嶙峋,渊面空虚。
低下头去,望见诸水集结成海,浩瀚无边际。
月色下漂浮的点是大祭司的灵窟。海鸥追随着飞,纷纷的花瓣已散尽在风中
和海水。不知所踪。
“它张开双翼,达万米长。断崖只在它身体边缘的一块骨突之上,小的时候
,我们曾在这里望海。”苍兰对他说。
“看海的时候,唯一觉得苍茫。那么多理想和生命都汇集成海流,方向也紊
乱。桫摩,当我有了一对翼,突然发觉海天并不是如此美满。天是家园,却非归
宿。”
她接着道:“归宿不可以是孤僻。桫摩,当我,我们死去那天,浮沉海面,
也会有这鲜花和飞鸟葬?”
他沉默。远处悬浮的点渐去渐远,彼此落泪。
“姐姐,大祭司……是因我死。这不祥。”
她又一次捧起他面颊:“记住:桫摩。你,并不是魔鬼。你,是——这天空
的救主。”
“来。拉住我的手我共你飞。等我们飞到最高,你再往下看,看那些山峦、
河流、海洋、神庙、祭坛、众生,只不过都是渐行渐远的点阵。那些注定要发生
、壮大、相遇、荒废,或着死亡,都是逃不过命运的规程。本不由己,何必惘然?”
桫摩把姐姐的手握在掌心,她于是张开羽翼带他起飞。
“握紧我,再大力点。”
高天的风疾,他的手心竟全是汗。苍兰从后面抱紧弟弟的腰,她的胸部贴在
他宽厚背肌,他手心竟是汗。她鬓角飘扬起的发丝是那么艳。
她笑,他轻轻地叫唤她的名字。
他开始喜欢风眼的感觉,那是激烈的。一双翅膀的挥舞就能升到最接近天庭
的地方,得到一个审视凡间的高处。
是的,月色下的那些山峦、河流、海洋、神庙、祭坛、众生,只不过欠缺一
个高度的藐视。他们注定要发生、壮大、相遇、荒废,或着死亡,都在遵循在天
命的规程。
他开始眷恋一双翅膀的飞翔。那仿佛超脱宿命,凌驾长空。亦神亦魔,亦生
亦死。
“看见整只白鸟了吗?”
“——什么?”高空的风是呼啸的,他和她的距离只有一张白纸的空隙,但
却听不清她的说话。
“桫摩——我说,我们升到这么高,你可以看清楚托起城市的整只白鸟。”
“——看见了,它好大。是不是说——它——已盘旋了七千年吧?”
“——什么?桫摩?你说什么?”她和他的距离只有一张白纸的空隙,却听
不清晰他的说话。
她低下头,把唇贴近他的耳边:“对,它飞了七千年,载着我们的城。”她
的发一直撩动他面上的皮肤,带来静电一样的痒。
他有点紧张的,转过头却恰好形成一个短暂无意的亲吻。
她当做无事发生,他却尴尬。手心全是汗。
“你看——桫摩,白鸟的喙,在滴血。”
月光照在鲜血,虽然遥远,却凄楚清明。
“为什么?姐姐?”
“它快死了。它一生都在飞翔。它飞不动的时候,就堕进海里,城市就会崩
塌,桫摩!”
“那怎么办?姐姐?”
“在大陆上……”
“什么——”
“我说——在大陆上——有一个喀里斯拜亚斯皇朝……”
“什么皇朝——”
“喀里斯拜亚斯皇朝——”
“皇朝怎么样——”
“古籍说——”
“说什么——”
“古籍说——天空城的皇族和喀里斯拜亚斯皇朝——的皇族——通婚——会
——生出——灵童。用灵童的三滴血和……炼出金丹给白鸟服下——就——可以
——让它再翱翔万年。”
“谁去结婚——”
“你——桫摩……你去结婚——”
“为什么是我——”
“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
“我说——因为——喀里斯拜亚斯皇朝只有一名公主,哈哈。”
“姐姐——”
“什么——”
“风——太大了——我们降下去再谈可以吗?”
“降下去吗——”
“是啊——姐姐——”
“好啊,我们降下去,桫摩,抓紧,大力一点——”
“再大力一点。风很大——喜欢这样激烈的感觉——”
“喜欢什么——姐姐——”
“喜欢风声呼啸——喜欢这样激烈感觉——”
“什么——”
“桫摩——我说——你担心点,我会用最快的速度飞降——我说喜欢这样激
烈感觉——听见了吗?”
“听见了——我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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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里斯拜亚斯大陆。
金翅翎高处盘旋,鸣声刺耳。苍兰从天降下,冷锐崇高。
拜亚斯的兵卫列成仪阵,红毯上小女孩踩着赤脚捧起鲜花来迎,身姿灵跃。
“小女姬娜。”奥托大帝介绍说。
“恩,姬娜。你是漂亮的小人儿。”
“嘻嘻。”
姬娜牵扯女皇垂落的衣鬓,苍兰拍拍她脑袋,微微笑,示意放开。
奥托大帝笑道:“哈哈哈,小女不识礼数,甚是顽皮。”
……
内庭。
“为何……天空城……找鄙邦联姻?”
“奥托大帝,请不必如此紧张。说的是长公主,又不是算计未成年那位。”
“唔……我希望您陈述一个理由,苍兰陛下。这提议实在有些突兀。”
“大帝。难道天空城觊觎贵邦的领土?不过想为舍弟桫摩找一位美妻。”
“女皇陛下,您的眼睛却告诉我,这说辞是有隐瞒的。”
“呵,”苍兰冷笑:“闻说拜亚斯皇城的公主贝玲达殿下貌美如花,我起私
心并不为过。”
“天空城素来与世无涉。万年来,与拜亚斯皇城更是老死不相往来,此番女
皇大驾,无端说要联姻,真当莫名惊诧。”
“希望结盟而已。”
“大陆上无论是德加门农郡国、施魏因-赛拉茨联邦以及东方的汉人都远比
我们拜亚斯强盛。我并不认为您最应该来这里,尊敬的女皇陛下。”
“可能是因为你的女儿靓吧。方才见到的小公主姬娜,虽是年幼,已是十足
美人风骨。何况长公主贝玲达殿下,更是艳名远播。”
“哈哈哈哈。迦楼苍兰陛下,您是否看清我身后的巨大绘相?”
苍兰早有注视那张绘上墙壁上的美丽少女,她着了红色的霓裳,玉体若隐若
现,秀发犹似瀑布倾潟,垂落腰间。颜面如玉,肌肤胜雪,端是娴静娇媚。一双
眼眸含尽少女情怀,万千怜爱。
只是这绘画,另有一种微妙感觉,眼观之下,却一时间道不出来。
“陛下,您赞此女貌美,难道不觉得她与您十分相似?”
“唔……”一言惊醒。细看之下,只消将画中人的金发换成黑色,换过发式
,将霓裳换作蓝铠,背上再生一对羽翼,足以乱真。
只是苍兰冷艳犀利,画中人却是温婉弱质的淑女款。
暗自欢欣。
面上仍是不卑不亢的干练:“奥托大帝真会说笑,贵公主绝色倾城,我又如
何高攀得上。所期待的盟约,一是希望两国联姻从此永远免去战乱隐患。二来西
方妖魔猖獗,翼望能与贵方共铸防线,贯穿天地,诸尽邪魔。”
“呵呵呵呵。”奥托大帝面露喜悦。他摸过长须,言道:“闻说御弟斯迦楼
那也是一位心地纯善,胸有大志的才俊。我是景仰已久。不如先让他二人见上一
面,若是郎情妾意,便再好没有。”
“那好的很。我便即刻返程,再带舍弟同来。”
“不急。女皇陛下既是光临鄙邦,不如且少歇时日,尝尝大陆的美食特产,
时下恰逢花期,也容我让小女陪同赏花。”
“不必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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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桫摩面色踌躇,“我只有当成为了天空,只当赎罪而已。”
“桫摩,你……”
“……你的话……在我是命令,我……我必依从。”
……
那一夜在拜亚斯皇城的大殿,奥托大帝备下高贵晚宴。餐桌上烛光悦美,刀
叉也是纯银镶钻质地,就连正餐前的甜品亦是二十余道精工。
奥托大帝的身侧端坐着一位面泛红霞的贝玲达。
一袭绝色的红裙,一层朦胧轻纱妖娆。明媚的金发盘成高雅的发式,连发际
和鬓角也修到无懈可击。头顶一只白金花冠,犹如翅膀形状。
是父皇命她戴上。
母亲在姬娜降生时谢世。出席晚礼的只有两位大公、一位内务重臣和三军统
帅。就连大主教也未够资历列席。
洁白的餐布不染一尘,侍女们轻启莲步娴雅,端上珍贵佳酿。就连侍女的华
服亦是钻石水晶丝织。
仍是一身蓝色铠甲,冷艳灵锐。苍兰缓步走进大堂,并将佩剑卸下交予卫兵
长。
“抱歉,迟到。”她的笑容落落典雅。不惊不诧,不卑不亢。
“欢迎,欢迎。”奥托一起身,在场的所有人跟着起身致敬。
贝玲达本是极美的女子,曝见苍兰的时候,竟失声惊叹。贵为公主的她亦为
之折服,容颜亲近,年岁相似,却演绎如此别样风姿。流光绽放,绝世芳华。
贝玲达甚至顾不上国宾的礼仪,投以亲切微笑。
苍兰读出她的笑意,回应一记含笑目光。转瞬又回复平静常态:“舍弟在殿
外安置随行兵士和坐骑,即入席,各位请开始。”
“呵呵,岂敢劳动皇子殿下。塔瓦隆斯——”奥托大帝举手间也尽是皇者风
范。
“臣在。”
“把天空城的客人都请进神迹广场,让技艺团表演最美的舞蹈,用最优美的
歌声为他们接风。”
“是。”
“不必——”寻声望去是一位黑衣少年翩然而入,“长途飞行,兵士和飞禽
难免劳顿,恳请奥托陛下准他们就地休息。”
在桫摩的一生,有过不知多少次的对视。某些美妙,某些阵痛。而当天晚上
发生的那一次,却是他永生纪念。
当时他和贝玲达的距离是一道横向的长廊和一张纵向的长桌。记得那夜在走
廊上铺着红色的毛呢刺绣毯,靠墙摆着的神话石雕和一对完整铠甲。
餐桌上烛光洁白,鹅肝美味。陈年的佳酿飘出浓郁的香,刀叉光泽漂亮。
女孩端坐在那里,双手放落在膝,红衣是绝色的红,轻纱是梦境的轻。她的
眼就像夜空朦胧的星,眉梢藏尽诗情。如此微妙感觉,仿佛一股电流缓慢地透过
身体,他看得有些痴,她对他轻轻的笑。
贝玲达戴了白金的冠羽,浅浅垂下头去,用眼神偷望这英俊的少年——他很
高,瞳孔是深邃的灰蓝。他的面部轮廓就像英雄的雕塑,却又是温柔的眼眉。他
很白,干净整洁,连胡子都休整精细,一身黑色亚麻长衣又衬出一丝忧郁。
望他。
望她。
只一秒,又回避开着这样曼妙的眼波。
她转眼看她父皇,烛光下父皇缕缕长须。
他转眼望他的姐,烛光下姐姐眼神含笑。
年幼的姬娜不知从哪里蹦跳出来,奥托用大手将她抱起,喂食佳肴。
那夜的红酒和鹅肝俱是尚品,祥和气氛中,笑语频传。惟有桫摩静在那里,
淡忘了味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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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喀里斯拜亚斯。
缪加雪山。
“再往前行,就是拜亚斯皇城的禁地。桫摩,你看,那座尖塔即是传说中的
众神之塔。”
桫摩握起一根连接大地的铁链,手腕轻颤,发出铿锵声音。
这声音是熟悉的。夜色中的乌黑高塔,犹如巨大性器,充满膜拜和禁忌。
“神塔再高,高不过天空风眼。”
“传说在塔的顶端是一处诡异结界。不知是否与灵童的记载有关。”
苍兰的一双翼收起闭合,安然静峙。
终是禁地,不可飞探。
桫摩亦心领神会的微笑。
望着姐姐背上的翅膀,沉默对峙。风起。八条巨大铁索碰撞,翼上的翎羽跟
着轻颤。
“回吧,桫摩。休息。而后明日完婚。”
“姐……”
“她。不好?”
“不。”
她会心一笑,风吹弄了发梢,抿进唇线。
“那回吧,明日即完婚。”
“我想,奥托大帝有意令我承接他的社稷……”
“桫摩,你知道的。我要的是你和贝玲达的灵童。迦蓝皇族与拜亚斯皇室的
血在灵童身上合一,只取一滴,便足以延续白鸟寿元。”
“姐……你……”
“桫摩,假如你们是相爱的,你也应该选择自己的幸福生活,善待爱情的结
晶。已是成年,你当自执心念。”
苍兰的说话,令弟弟有些突兀。他甚至开始怀疑姐姐释放他是因为血肉亲情
,亦或她的天空。
一个附带着罪孽的人,天空城的皇子。桫摩,谁能告诉他如何以对。这使命
艰难亦甜美,而那女子偏生貌美。
他未正视姐姐的目光,望定一双翼。
“我是担心,假如真的承接这皇城,我便再不是天空皇子,也再回不去故乡。”
西天掠过蓝色闪电。剧烈而妖艳。
冷光照在苍兰,影在瞬间铺张,翅膀震撼,羽毛的脉路清晰可见。
“故乡。就是回不去的地方。”
——她拾起飘落的一簇,再摊开冰冷手心,令它在手心旋舞。
突然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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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
惊雷。
奥托大帝怀抱中是他柔软的女儿。满是皱纹的大手握紧她的酥手。搓揉。
“唉……怎会喝到多。”
贝玲达是婉柔娇媚的女子。在她醉到昏迷的时候,弥漫着微妙气息。难以抗
拒。
美目是禁闭,面上的潮红蔓延至耳跟粉颈,香花似玉。父亲用悄悄触摸她精
美的鼻尖,沾一滴汗。轻薄的两片唇,微启开,气如幽兰。
雪肩柔润,软似无骨。一层薄莎覆盖在玉体,软而艳。父亲以手探,感觉她
升温。红妆华服,胸线的位置暧昧,恰看到若隐若现的乳沟,整个乳房的形无可
挑剔。小腹平坦,纤细柔美的腰部曲线裹在修长的裙,一双水晶鞋。
粉艳光泽,透明至美。
将她长久的捧入怀中,闻遍身上幽香。
初生那日,他曾轻拍她三寸足心,待这夜剥落一对水晶鞋。流年不觉暗渡。
在他的第二个女儿出世的时候,妻子死于难产。那日贝玲达把妹妹抱进怀中
,亲吻香喷喷的婴。
今次这喜悦便是简单重演。
贝玲达柔软的躯,承受父亲的贪婪。并无知觉,像是回去初婴。如此静美。
他是一个父亲。他记得从前为她们脱衣沐浴,记得贝玲达小时侯的样子。如
今那小巧的香滑的臂膀已粉嫩香滑,愈发急剧的鼻息燎起更高欲焰。
疾促的雷光明灭。
她眉头皱了,面上是矜持。珠唇轻启了,试过一个潮湿绵软音节。
像是“皇子”的词根。
烟火烫,霓裳乱。忽然春光败露,酥手掩护。
不知奥托是否想过悬崖勒马。抑或当了她是苍兰。
那绝世英姿的女皇,主宰天空高处的城。
初次见她的时候,奥托大帝的心中就焚烧起狂热的情欲火焰。在心清神静的
对白之下,他无限次盘算着千万阴谋。她的绝色,令他如此不安。亦令他促成女
儿和桫摩的一场婚事。
这刻,他将昏迷的贝玲达压在身下,水晶光线扑朔成迷。
日光之下,必有禁忌;自当依从,惟有敬畏。人在万国,当行义事。教化的
道是要从的,在万事上都要以为正直。
当他的手指距离她的内衣只有一张白纸的空隙,他甚至清晰地看见她乳头充
血的形状。这禁忌是要被破除的,当以奸恶的兽道。
只要撕裂这薄纱,一切分崩瓦解。僵在那张纸的距离,思量奸恶的方式。
这方式是败坏的。
他打来一碗水,是皇宫后园的泉。一如灌溉鲜花,慢慢淋在女儿。
她陡然转醒,醉眼朦胧地望见面目狰狞的父皇。
“啊——”
——她发现自己的双手,是平摊地被捆在床的两边。矜持的雪白身体,竟是
一丝不挂的尴尬。在颈上扣着一记铁项圈,项圈的下端,连着一条手掌宽度的黑
色皮带,纵向而下。
令她羞愧的是,皮带无法遮住一对乳峰和乳房迷人的形状。延伸到小腹处,
再由一记银圈分为两边环绕,在背部再连结合一,如腰带一般。
腰身以下穿着一条黑色皮革质地的短裤,而在裤裆处却是肆意敞开的一道裂
缝。
父亲站着,抬高她一只玉腿,她发现那只水晶鞋为他褪去了。一双玉腿分开
成钝角。因为底裤中央那条邪恶的裂缝,她知道父亲所在的角度一定能看见她最
大的隐私。
“父皇……不……您为什么……”她战战兢兢的说话。
他未应她,只用舌尖在她脚心划着圈儿。她被撩得又热又痒,扭动着羞涩不
堪的身体。挣扎着发出令人难耐的甜美声音。
她那么柔弱,甚至挣扎都似水纤柔。
他一路攻,她无法守。他延着女儿雪白匀称的腿型,在光滑的肌肤留下自己
的唾液轨迹。他一直是小心翼翼,然后探试芳草丛间隐秘的穴位。
那个被捆双手的孱弱女孩又能做什么呢?
她除了流泪的哀求,只剩哀求着流泪。任何一个女人在情欲撩动的时候都不
可能抑制液体分泌。
“父亲陛下……父皇陛……下!”
他贪婪吮吸,并以双手鼓励着她的乳头继续充血膨胀。
“求您了……父……皇陛下……求……求……”
他把舌间稍稍探进洞口,还未触到屏障。
可怜的贝玲达便惨叫起来,她真的不明白是什么理由让自己的父亲着了魔。
她哭着,嘶叫,用尽所有的力蹬着双腿,却听见水晶鞋破碎的声音。
他停了下来,从房屋的角落拾来一只烛台。
擦亮火石的瞬间,他看见女儿绝望的泪眼,那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她甚至想
看清这暴徒是否自己的父皇。
他举着蜡烛走进她,幽微地烛光照出她分外娇媚。微倾。滚烫的蜡油就滴落
她的雪白乳房,女儿绝叫着哭喊,父皇却笑容慈祥。
一滴蜡滴在身体,竟可以换来她许多泪。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蜡烛这样的道具
会在千百年保留下来。
在她一次次的抽搐和哭喊中,他欣赏了她身体一切的美态。直到她的声线都
沙哑,他才开口说话:“女儿啊,女儿,我是爱你的。你就要出嫁,我都好舍不
得。”
然后轻轻抬起她的下颚。
烛光依依,人如玉润。如此柔弱的女子,从她的目光,奥托大帝读出惊惧和
痛苦。那眼神中甚至不带一点的恨,只有楚楚的可怜。
“你要嫁,父皇想破你的处子身。”
看着她的身体尽是蜡油凝固的痕迹,冰雪肌肤,胸部伏弄,她是令人按奈不
住的尤物。
“不要啊——父皇,您……您是我的父皇啊,父皇——”,可怜的尤物叫喊
着哀求。
“对呀,我是你的父皇,所以更应该拥有你的全部。”他却语调舒缓,笑容
亲厚,就像是儿时哄她吃糖。
“求您了,求您了,我的父皇。”她已歇斯底里,泣不成声。
父皇面带为难神色,手指却轻柔探入细软的阴毛间寸动,恋恋不舍地撩弄她
勃起的阴蒂。“唉……”叹一口气,竭力造作。
“好吧,父皇只不过是因为太深爱你。这样吧,今天我留你的处女。但在你
成婚之后,我要你时时来陪我交欢。”
电闪。
惊雷。
烛光摇撼。
奥托大帝望望窗外的高塔,又拍拍她赤裸的阴户。“是的,我是说乱伦。”
铁链被强风吹得作响,发出刺耳声音。奥托大帝想去关闭窗户,却踏在方才
破碎一地的水晶,割破足心。
“我的贝玲达,你最好知道乖一点。否则今天晚上的事情说出去,传到你的
如意郎君那里……那,可是十分不妥的事。”
他狠狠地,拉起她的长发,再一跨步,坐在她的乳房。
“啊——”女人的乳房是很敏感的。乳房容易感觉甜蜜也尤其不堪附痛。
“叫什么叫!给我张开嘴!”他一直是温和慈爱的父亲,只有要求女儿为他
口交的时候变得严厉。
他半蹲下,稍微抬高自己的体位,再掏出那跟不大不小的分身。
大概是因为父皇真的极少如此严厉,贝铃达竟吓得乖乖张开口型。
在他的阴茎进入口中的片刻,她开始默默祈祷:“桫摩,你会原谅我的。是
会的。娑摩。”
她屈辱地,含住父亲的阴茎,用她甘甜的口水包围他龟头。她开始懂得一个
女人的痛苦。
“用舌头,乖我的女儿,乖。”
舌尖的味蕾忍受着阴茎的臊臭,它一进一出,一浅一深的徘徊,她却只有在
这巨大的屈辱中禁闭眼睛,甚至不敢再默念娑摩的名字。
而她口腔的内壁是那样的柔软,那里舒适地,就像天堂。
她知道,她已不纯,已无资格再憧憬那些爱情的善美。
他抚摩着她的秀发,用尾指温柔地爱抚她的耳根。在她口腔的包围,他更多
体会着心灵快感。由于贝玲达的口交技并不高明,因此射精的时间比意料要晚出
些。
而在这些空闲的时间,奥托大帝更愿意让自己幻想。她的头发仿佛变成柔亮
的黑,瞳孔是灰蓝色的深邃。然后在女孩的背上是一对美丽的白色翅膀。
那,是奥托大帝最大的翼望。
当他把腥臊的精液喷在她面庞、鼻尖、嘴角、睫毛。他发觉自己的精液与苍
兰的那对翅膀的颜色竟是一样的。
他于是顾不上女儿的极大痛楚,开始感慨上天对自己的冥冥眷顾。
……
这夜。
姬娜抱着布绒玩偶恬静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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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
完婚那日,万人空巷的盛世。
——“迦楼桫摩皇子,你愿意娶亚历山大.索伦.贝玲达公主为妻子,并守
护她一生吗?”
“我愿。”
——“亚历山大.索伦.贝玲达公主,你是否愿意嫁于迦楼桫摩为他的妻,
并相爱一生?”
“是的,我愿。”
在众神之塔下,他和她向牧师借神之名起誓。
他望着她的新娘,并在为她套上婚戒,优雅的吻她。他把手指埋在她优柔的
发,却用眼角偷望人群中孑然而立的姐姐。
贝玲达在桫摩的怀抱中变成新娘。他的臂弯令她百感交集。吻着的时候,触
动口腔和唇线,她精心梳理的翘起的睫毛好像彩虹的弧线。
那些曾经沾上父皇白浊的精液。
在这短暂温馨,爱人的吻就像无限光年般延续到永远。然后她紧闭上眼,不
愿意让父皇看见她的表情。
入夜。
入新房。
“把所有的蜡烛都熄灭,好吗?”
“为什么,宝贝?”
“桫摩,我……我不喜欢,灯火。”
“唔……我,也不喜欢。”
桫摩说的实话。不喜欢漆黑中的亮,是因为十年。
而贝玲达亦是从在某个夜晚以后,突然害怕摇曳的烛。
新婚的女子,总是不希望某些画面现出来,坏了这夜的香艳。
这夜香艳。
奥托大帝喝了许多,在皇座上唱着歌。枷楼苍兰是不喝的,无懈可击。
夜深时,她又孤立在高塔脚下的祭坛,一对羽翼在夜色中分外昭彰。仰望着
塔尖以上的晚空,桓古的星辰排列阵型。缭乱而深奥。她找到最亮一记流光,祈
求它为弟弟赐福。
她那虔诚专注的神情,奥托大帝是很喜欢的。
不远处是小树林。蓝的月色下,可见桃花盛放成粉艳的一片。还有萤火虫就
像虚浮的眼。那些粉艳的花,腐坏的草总会招惹眼神。
不知名的鸣虫和蛙类正发出微弱的声息,彼此安然在这季节的命数。
命数。
桫摩把一千个吻印在贝玲达的全身,打开她矜持的封印。越发激荡的呻吟中
,感受着身体迷人节奏。灭了红烛,合上罗帐是昏暗的红,情欲烦烧。
相爱的人该是用心去品味对方,一点一滴。
而年少的他还只得会用手品味着她,得寸进尺。
她的声线尖,每一次娇吟都令他呼吸不息。他惟有用嘴再将她封印,这样才
不会至于战死在她乳间的柔软之地。
她光滑的身型像是一尾鱼,荡进情欲洪水。他看不见,只有用手褪去她的底
裤。瓦解她最终防线,而后金风玉露。
她是半推半就,却难掩惊惶。
他抚摩着她的耻毛和秀发,这令她更陷惊惶。他一直在软软的毛发间温柔寸
进,直到他感觉到她的身体彻底开始燥热湿润。她适时地吻他,他感到她的泪和
淫水同样弥足珍贵。
黑暗是暧昧的。寻了很久才觅到机要。娇嫩地就像带着晨露的薇,又像了无
人迹的迷之沼泽。分开两片花瓣,不知是在爱惜还是摧毁这圣洁脆弱的美。
她在他肩膀刻下指甲的抓痕,在那层脆弱的膜即将支离的关头。原来竟是如
此的剧痛。它像一杆枪,直刺她的中枢,;令她惧怕,想逃,想要尖叫,却又含
着期许和某种渴望。
当女人陷进这样的矛盾中,体液于是成为最好道具。她尽可能多得分泌泪和
淫液。
那势必洗尽一个年代的铅华,同时亦有效地润滑阴茎。
“一,二,三——”她默数着,猜测着他的节奏。就像揣测命数,她像蝴蝶
一样张开自己的身体,仿佛飞坠。
直到那些清澈的液体被殷红的血覆盖,一阵火辣地钻心痛。她又变得像腾蔓
一样缠在桫摩的身上,再不可以分。
再不可以是少女。
桫摩看不见她的表情,却体味得到她的痛。他轻轻地移,惟恐过于激烈的刺
激摧毁她娇嫩的器官。并抚慰她阴蒂,尽力温馨。
他压在她的身上,她迷恋他宽厚的肩膀和坦荡胸腔上的晶莹汗珠。她用玉手
摸过他每一寸背肌,发现他被她指甲抓破渗血。然后竟露出幸福笑意。他看不到
,依然轻缓抽送,随即颜射。
那一次的春宵,是他和她的初次。桫摩开始迷信幸福是永恒的同义。
次日的晨光中,贝玲达望望身边熟睡的男子,望望床褥上镌记的殷红。她开
始觉得苦短。
几分调皮地在他身上拧捏,然后想到自己的父皇。
床褥上镌记的红色像花,床边拨落两人的衣裳散散乱乱。
一记苍白幽叹,低头拾起,把衣裳叠好,有他的味道。
一只水晶鞋在阳光下闪出绮丽光泽,而另一只却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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