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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武俠]战国神魔榜(全文)-23

  
第五十六章 死不瞑目

世路风波诡险,一年一别须臾。

人生聚散长如此,相见且欢娱。

好酒能消光景。春风下染髭须。

为公一醉花前倒,红袖莫来扶。

大殿外八名弟子三二两两地成伴,穿梭树林中拾取枯枝。

石章立即从惊骇失神中回魂,脱口道:

“既然是鬼……怎会流血?如果是人又怎会不叫痛?操你妈的!老子豁出去了……”

石章持剑弹身而起,随即吸气凝神施展轻功跃出,匹练一股剑芒凌空横斩划去。

“涮!”地一响。

吊死女鬼被一剑腰斩,分为两截,其下半都躯体带著铜剑掉落地面:但上半截却悬挂著血淋淋的内脏及大小肠拖带垂延至地,腥风扑鼻闻之欲呕,更为恐怖。这根本就是刚死不久,尚有余温的一具女尸。

石章并非初闯江湖的檬懂生手,尸体在战乱中见多了,自然无畏无惧厉暍道:“是谁在利用尸体……装神弄鬼!”

林普飞奔过来,忙蹲身从那半截女尸的小腹上抽回铜剑,怎料悬空的上半截女尸,突然凌空直坠而下,正好把林普砸个一头血一污,十分狼狈。石章眼尖看到半截尸体的头手有白色丝线在操控,不知谁在装神弄鬼,真是可恶!

石章纵身而起,挥剑斩断白色丝线,悬空吊起的半截尸体随即落地。

石章掠至林普身边,忙用手擦拭其脸上血一污,关心道:“你的脸怎么黑了一边?快起来!咱们上当了,有敌人偷袭咱们……快回大殿……”

林普刚站起来,整个人又如烂泥般瘫于地面,但他的右手仍被石章用力牵著,只能有气无力道:“鲜血含毒!沾不得……师兄别管我……快通知两位长老……”

话尚未讲完,双眼翻白,两腿一蹬,立时气绝全身僵硬。

石章想甩开林普的血手,却感全身的力气好像被抽空一样,竞随他一起毒发身亡。

两人死得十分冤枉,被谁毒杀都不知道,死不瞑目。

古岗和三名弟子狩猎收获颇丰,由弟子各自肩扛猎物,四个人高高兴兴地一起回到观前,却见大殿之中一片漆黑,尚未升火。

三名弟子把肩上颇沉的猎物搁置地面,顿感轻松正要入观打算炫耀,却见长老古岗脸色凝重,挥手制止他们道:“阿标、阿离、阿清!道观内没有人……阿标和阿离快绕到后门去看看动静,阿清随我从正门入观!”

李标及张离奉命迅速快步飞奔而去。

古岗持剑横胸以防有失,随即腾身直入正门,郭清紧跟而去。

大殿中,躺著五具尸体,个个七孔流血双手发黑,死不瞑目。

古岗脸色铁青瞪著尸体默然不语,郭清看见了师兄弟们死状凄惨,不由悲从中来,双手捶胸嚎啕大哭。

李标和张离也从偏门进入大殿,看见了尸体惨状,放声大哭,誓报此仇。

古岗泪盈满眶,恨声道:“你们别碰触师兄弟们的尸体,以免毒发身亡!当下应节哀顺变,先追缉凶手以报这血海深仇!”

郭清擦拭眼泪问道:“师父,师弟们被谁毒杀了?”

古岗环顾大殿梁柱以及四周,殿上所陈列的二十四位木雕神像,见大都份的蜘蛛网皆已被清除干净,但仍余留有几个清晰的手印。

古岗脸色微变掠身过去,用剑尖一挑少许的雪白蜘蛛丝横在鼻端嗅闻一下,怒目切齿道:“蜘蛛丝含有剧毒!是咱们太大意了……常驻于‘群仙观’的道门弟子,想必已经受害了,咱们上当了!快离开这里找回其他的人。”

话毕,古岗走了几步,忽然停在一尊长翼的‘雷震子’神像之前。

李标望著郭清道:“大师兄!师弟们的尸体怎么办?”

郭清收钦悲伤冷静道:

“师父说过尸体有毒不能碰触……就放火烧观,火化尸体,以免被人误触身亡,大火也可以引起‘道门’以及其他师弟们的注意。”

古岗眼露嘉许抚髯道:“阿清处事冷静果断,你们先过来看这尊封神榜中能飞天的‘雷震子’,是否有不一样的地方?”

郭清、李标、张离联袂过来,而张离以剑尖轻触木雕神像,道:“师父,木雕神像造型栩栩如生,并无异样。”

古岗冷然道:“这对翅膀及蜘蛛网,让为师联想到一个神秘的恐怖组织,为师只是要证实一郭清讶异问道:“师父……是什么恐怖组织?”

古岗冷笑一声,手中之剑迅速往“雷震子”座下的五尺木造神痘一黥,“嗤!”

地一响,里面居然传出一声呻吟,令人错愕。

古岗抽出宝剑,见剑端染有鲜血,立即抬腿踢破木板,惊见一具黑衣蒙面尸体翻滚而出,从蒙面人的装扮看来,很像一只大蝙蝠。

古岗剑尖一触蒙面头罩上刺绣的白色蝙蝠,冷笑道:“你们看到了吧!这就是‘五毒门’之‘蝙蝠’密探,白色记号算是阶级最低的,却能长时间潜藏侦察他人的行踪,也因此证明有毒的蜘蛛网,是‘蜘蛛坛’擅用的杀人伎俩。”郭清闻言色变脱口道:“近年来最神秘恐怖的‘五毒门’……怎会找上咱们‘法门’,毒杀咱们师兄弟?这么说……师叔和其他师弟们岂不是凶多吉少了!”

古岗脸色焦虑急声道:“大家快放火烧观!希冀能警告‘道门’及其他参与大会的门派!”

郭清、李标、张离闻萝止即在大殿到处放火,等火势蔓延开来,才离开道观。

古岗率领三个人在道观外子场驻足观火,只见熊熊烈焰冲天而起,百里可见。

古岗和三名弟子在树林中搜寻,果然找出几具毒发身亡的尸体,顺著一具具零落横陈的尸体,来到了湖畔。

道观方面的熊熊火势,居然能映照到这里的湖面,令他们甚感欣慰,因为烈焰冲霄必定引起同道的注目,希望他们能快赶来会面。

怎料有一股无形的杀气,已然笼罩湖畔……

《第六集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先谋后勤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

爹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

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

楚国(首都陈丘,河南省淮阳县)、赵国(首都邯郸,河北省邯郸市)、魏国(首都大粱,河南省开封市)、南*棒(首都新郑,河南省新郑县)、卫国(首府濮阳,河南省濮阳市)再缔结南北合纵同盟,一致抗秦。

各国推选楚王(二十二任考烈王)芊完,担任盟约长兼任联军统帅,“春申君”黄歇担任上将执行官,向秦国(首都咸阳,陕西省咸阳市)发动攻击,攻陷“寿陵”,直逼函谷关(河南省灵宝县东北)。秦国朝野为之震撼。

秦王赢政听“五大夫”(秦官阶第十一页)李斯建议,命“大庶长”(秦宫阶笋二级)老将军蒙骛为统帅,其子蒙恬为副帅,命“侍中”(秦官宫庭侍卫,比同第十八级大夫职奉)王翦为前锋,以“关内侯”(秦官阶第二级)“长信侯”嫪毒为总督军,集结三军将士二十万人马,五日后开拔赶往“函谷关”支援。

“长信侯府”前院书房,门前放置高架盆火通明,四周胄甲战上持戈戟,个个精神抖擞戒备森严。

书房桌面摊开一张牛皮大地图,地图上面插著以楚国为首及代表列国的小旗帜,一看即知是布兵图。

嫪毒主座,其胞弟嫪每、首席参谋范陵、“五大夫”李斯、“神獒兽王”许冲、大将茅效起、偏将项嚣依序而坐,还有敬陪末座的李色尘及那头神獒,正共同商议机密。

嫪毒兴奋击掌道:

“本侯买通‘春申君’黄歇,蛊惑其主公楚王与赵、魏、韩、卫四国联盟,对我展开攻击,已直逼‘函谷关’,正好阻隔宰相吕不韦回朝视政的路,这些献策全是首范陵作揖奉承道:

“侯爷过奖了!先堂祖范睢(泰国前任宰相)手札中记载著他与‘春申君’黄歇(当今楚王的老师)的密议,黄歇建言道:‘楚王病重,在下为秦国打算,不如把充当人质的太子芊完放回本国,他若能继承王位,对秦国一定小心翼翼地侍奉,对你也一定感激无穷,等于培养一个拥有万乘战车的盟友。若不放他回去,只是个咸阳街头无权无势的百姓而已。’结果芊完变装成马夫潜逃回国,独留下黄歇,震怒的秦王(赢异人,赢稷)欲杀他抵罪。”

胶毒微笑道:

“这件事本侯曾听史官说过,却不知其中秘辛,请范先生告知,好增长本侯的见识。”

范陵眉飞色舞又道:

“赢稷本来欲杀黄歇,范睢一旁建言道:“黄歇只是一名臣属,愿为其主牺牲性命示忠,大王杀他反而成全其美名,不如加以笼络,让他风光回国,芊完若能继承王位,一定会重用他,让他建立一个亲秦的政体。‘二个月后,芊横逝世,芋完继位,重用黄歇当宰相,把淮河以北上地封给他,号称‘春申君’。”

嫪每不屑地插嘴道:

“整件事说来,还抵不过胞兄的十万镒黄金,教黄歇怂恿楚王发起战端,借故来报仇。”

嫪毒当面斥责道:

“你给我住口!若非范参谋凭其堂祖范睢和黄歇的交情,出面当说客,这十万镒黄金还真不够用,也没有门路可送!”

嫪每满脸通红,范陵忙打圆场道:

“范某不才,只是受堂祖庇荫而已,还是侯爷您雄才大略,肯用重金贿赂黄歇,造成他们兵临‘函谷关’,朝野震撼,咱们才有机可乘。”

嫪毒受夸整个人飘飘然,纵声大笑道:

“本侯还得感谢‘五大夫’李斯,在大王面前推荐本侯为总督军,并且调开蒙恬上将军离城,孤立赢政小儿,李大人也算得上大功一件。”

李斯捋胡笑吟吟道:

“下官只是略尽棉薄之力而已!小犬李色尘,既然暗中投靠了侯爷,父子连心,下官理当效命!”

嫪毒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小李最近表现出色,已名震江湖,不但吸引各大名家的注目,也让吕不韦心存顾忌,勾结‘魔门”及‘妖门’欲除之而后快,又因猜忌‘杂门’代掌门‘西昆剑王’虞刀寒与小尘的交情,所以窝在邑封地迟迟不敢回朝,让我方有机可乘,也算大功一件!”

李色尘浅然一笑作揖道:“全仗侯爷运筹帷幄!小尘理应听命行事。”

嫪毒满意地朝李斯作揖,笑呵呵道:“下一步的‘猎王计画’,全仰仗李大人喽!”

李斯作揖谦虚道:“侯爷如有重要指示请讲,下官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嫪毒踌躇志满扬声道:

“本侯已命人在‘雍县’(陕西省凤翔县)修筑一座‘蕲年宫’(雍县城内东南角)。李大人向赢小儿建议到此暂住避难,他就成了本侯的囊中之物了!”

李斯一默,随即自叹不如道:

“侯爷睿智!如此一来,咱们对赢小儿就有如瓮中捉鳖,万无一失了!”

嫪毒双眼浮掠狠毒之色,却对著“神獒兽王”许冲微笑道:

“总护法,这回你得请出贵掌门‘妖王’寇仙碍亲自出马,倾巢而出,在蒙恬父子领军赶往‘函谷关’支援后,就在当地进行暗杀行动,以引起军心浮动,朝野不安,可让列国联军士气大振。”

许冲应声道: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许冲一切照办。”

嫪毒又向大将茅效起和偏将项嚣道:

“茅将军,你率领三千食客及一万都属,突击‘蕲年宫”,由李斯和李色尘父子俩做内应,杀了赢小儿,偏将项嚣率领三千士卒屠尽咸阳赢氏一族,大功告成本侯称王,尔等就是开国功臣,世代享受荣华富贵。”

茅效起及项嚣双双抱拳得令,嫪每笑下拢嘴道:

“胞兄称王,我就是‘安乐侯’了!吕不韦就是丧家之犬,我可要他的十万户封邑地,从此可以享乐不用上朝了!”

嫪毒冷笑道:

“躇做你的春秋大梦!以后你就乖乖地待在咸阳,替我专职伺觇揭奸的工作,若放你出去,又不知会惹些什么丢人的大麻烦,贻笑诸国!”

嫪每闻言色变,噘起嘴唇显出一派不悦的表情,嫪毒根本不予理会,和大家继续讨论谋反的细节,直至天亮才散去。

李斯邀约范陵及李色尘同乘一辆马车,李斯将手掌按在范陵头顶凝劲一吸,摊开手掌,现出一条赤红的大娱蚣,正蠕动不停,而范陵整个人则像被抽掉灵魂般瘫痪不动。

李斯得意洋洋道:

“阿尘,一切计画按步就班快完成了。阿爹会派人到‘洛邑’(河南省洛阳市白马寺东)

城南之‘鬼门”总坛,密告其掌门‘鬼录”,诱他倾巢而出,以对付‘妖门’掌门气妖王”寇仙仇一干人等,在他们双方两败俱伤之后,你才出面和都队先锋‘毒蝎坛’坛主王翦及‘阴阳门”掌门蒙琬,一起联手消灭他们。”

李色尘沉吟道:

“阿爹,孩儿和王叔叔及蒙琬姑娘三个人联手,欲除两败俱伤的鬼录与寇天仇并非难事,但楚王及黄歇率领联军正虎视眈眈,兵临‘函谷关’,咱们如何能退敌解除危机呢?”

李斯嘴角掠出一丝诡笑,望著昏厌中的范陵道:

“阿爹要借用他的项上人头一用,连同四人伪造的《墨经),就能让楚王和诸国联军主帅,互相猜忌而自动退兵了。所以你在‘函谷关”这一仗,才是整个计画的主轴,只许成功不能失败,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李色尘不能不佩服阿爹的老谋深算,又问道:

“阿爹伪造的这本《墨经)若遭人看出是假,也会破坏您的计画,莫非您看过这本宝鉴吗?根据本门探子回报,这次楚王敢兴兵来犯,虽是为黄歇所惑,但其军营中暗藏‘魔门”所培训出来的一都份‘尸兽军团”,也下容轻匆呀!”

李斯得意地搓挣胡须,诡异微笑,避重就轻道:

“阿尘,反正《墨经》失踪百年之久,又有谁能认得出来?你可知道‘尸兽军团’由谁来领军吗?”

李色尘道:“莫非是‘水魔神’蜡灵领军?”

李斯笑呵呵道:“除了蜡灵之外,还有一个魔门长老‘火焰魔’共同领军,这敌明我暗,咱们先除掉鬼、妖两门,再斗魔门,就稳操胜算了!”

李色尘叹道:

“阿爹运筹帷幄算无遗策,这下子更能博得秦王器重,宫廷中的勾心斗角,不亚于江湖上互相残杀并吞的可怕:这对阿爹来说,可谓驾轻就熟,把秦国朝政玩弄于股掌之间。”

李靳语重心长道:“一代枭雄吕不韦,最终还是会失败!阿尘知道原因吗?”

李色尘摇头不知,连忙请益。

李斯得意道:

“阿尘,吕不韦虽有远见,却犯了奸商的大毛病,就是喜欢一手包办承销,大小通吃不留余地,逼得同行之间水火不容,走上绝路。”

李色尘好奇问道:

“阿爹,他既然有雄厚的财力及靠山,如此做法也属平常,当然竭尽能力打击对手,这有何不可呢?”

李靳微笑道:

“政治上若想披靡纵横,应讲求政通人和,不能因对人施恩,就要求对方永远的回报,这是一锤子的错误做法,如该贿赂的话,这一单就是一单,对自己的亲爹也是一样,在政坛上才能呼风唤雨,长保安泰。”

李色尘若有所悟道:

“是呀!吕不韦当年为了讨好皇太后赵姬,将嫪毒送进后宫排解其寂寞,却常对嫪毒冷语冰人,且又不当人看,如今嫪毒得势,当然会无情反扑。”

李斯笑吟吟地轻拍其肩,点头道:

“阿尘,你如今已是一派之尊,要谨记阿爹的话,在朝在野、为政为商都必须如此,否则很容易被时间的巨轮轧过,无情地汰换。”

李色尘眉问一蹙转了话题道:

“阿爹,列国受贿开启战端,首当其冲就是我的‘降国村’奴兵,如此一来,会影响培训‘猎魔士’的计画,这如何是好?”

李斯摇头莫可奈何道:

“秦国此次调兵遣将,大权皆操在老将军蒙恬的手中,他当然会先考虑抽调‘奴隶兵’及其眷属为拉夫,沿途运送粮饷及一切重型的防御器械,等上了前线必然就是先锋肉盾,死伤惨重自不待言了。”

李色尘忧心仲仲道:

“阿爹,您可有办法保全我的‘降国村’奴兵,不受征调,否则当初您命我潜伏其中的计划岂不泡汤了?”

李斯冷眼一瞅,搓揉胡子叹然道:

“孩子,你长期在外闯荡江湖,难道不了解各门各派中的精英,大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哪像你‘剑尘门’中的老弱妇孺皆聚落成村,掺杂在一起,形成一种极为不利的负担。他们若不想被征调,你唯有去请求蒙骛,这才是正途……但根本是不可能的!”

李色尘轻叹道:“我知道蒙骛个性方正不阿,所以才向您求助呀!”

李斯诡异一笑道:

“阿尘,我是有办法让蒙骛不征调奴兵……但‘降国村’会付出极大的代价,恐怕你会受不了这种打击。”

李色尘惊讶道:

“阿爹,您怎会如此说呢?”

李斯冷酷道:

“阿尘,物竞天择、弱肉强食是自古颠扑不破的道理,只要我在村里井中下了‘黑疫毒’,就会迅速蔓延开来,形成疫区,自然不受征调了,但一些老弱体衰的奴兵会因此丧命。”

李色尘不以为然道:

“阿爹,这‘黑疫毒’的药性温和并非剧毒,又怎会让奴兵丧命呢?况且咱们又有解药,可以及时抢救那些体弱之人,是不可能造成重大死亡的。”

李斯挣胡轻叹道:

“阿尘,你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再五天都队就必须集结了,时间不允许咱们慢慢来,如果下下猛药的话,已来不及了。这帖猛药必然会造成一都份死亡,才能挽救更多的奴兵不用上战场送死。”

李色尘犹豫不决问道:

“阿爹,您难道没有更好的方法,不伤人命吗?”

李斯以冷漠无情的口吻,严厉斥责道:

“阿尘!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你这种烂慈悲会造成更大的伤害,保全不了那批已在受训的‘猎魔士’,你一手辛苦创立的‘剑尘门’,到头来只会成一个空壳子。”

李色尘无言以对,点头赞同,只好接受这种事实。

李斯双眼挥掠诡?异采,笑吟吟道:

“阿尘,做大事之人,绝不可因小失大,得失之间的拿捏,要准、要狠、要快,都份的牺牲换来丰硕的成果,是值得的!”

李色尘气愤道:

“阿爹我知道!但也不能昧著良心做事呀!”

李斯和颜悦色道:

“孩子呀!你若想率领‘剑尘门’在武林争夺一席之地,就好像一将功成万骨枯,你刻下的心境就如那些争战沙场的大将,他也不愿意子弟兵白白牺牲,却也为时势所逼,无可奈何,绝不能有妇人之仁呀!”

李色尘毅然决然道“阿爹,事不疑迟,赶快动手,否则就来不及了!”

李斯挥胡哈哈大笑道:“当断不断,则自乱阵脚!阿尘果然有为父之风,三天后自有好消息,这几天内你得保护蒙骛老将军之安危,以防有失。”

李色尘掀帘望著车窗外马路上的稀少行人,感慨道:

“秦国百姓对国家安危的警戒性颇高,一遇战事逼近国境,人人皆恪守本份,点都不显得惊慌,不愧是当今最强盛的国家。”

李斯傲然微笑道:

“百姓守法已成习性,这都归功于历代宰相治国有方,如今先除嫪毒再杀吕不韦这两颗毒瘤,稳定政高之后,欲一统列国完成霸业,并非难事。”

话毕,李斯纵声哈哈大笑,双眼中充盈一股睥睨天下,舍我其谁之气概。

李色尘遥望街尾就是“大庶长”蒙骛府,卫兵警戒森严,立即喝停马车拜别李斯,从车厢出来慢步走去。

匆闻右侧屋脊传来一声细微的瓦片破裂脆响。

李色尘回头往右上方一瞧,惊见一颗流星锤,在阳光中闪闪发亮,捷若流星直堕,往李斯的车厢砸去。

李色尘当下空有一身本领,根本来下及救援,吓得魂飞魄散,惊叫出声,希冀藉此声大叫能引出车厢内的阿爹,免受其难。

只见马夫瞬间弹身掠空而起,李色尘眼睛二兄,一柄宝剑已在马夫手中,待他想看清楚一点时,点点剑芒,已闪烁在半空中。

剑气若细碎雨点般爆开,铺天盖地,席卷而出。

“叮叮!咚咚……”有若一串风铃股脆响。

偌大的流星锤,为如雨剑气点点撞击,在车厢上方滚动弹跳,落于车旁。

“蓬!”地一声大响,陷地盈尺,尘埃滚滚飞扬,真是有惊无险。

车夫旋身落于李色尘面前,把剑负背,露齿微笑道:“阿尘,傻愣个什么劲?快去缉凶!”

李色尘当下才认出车夫身分:原来是王翦叔叔,也就是最擅长剑法的“毒蝎坛”坛主,难怪能轻易挑开重逾二百斤的流星锤。

李色尘暗忖五翦叔叔和阿爹李斯在自己的门派中是平起平坐,居然充当车夫来保护其安危,可见欲扳倒嫪毒之事,势在必行。

李色尘毫不犹豫立即掠身上屋顶,只见一条人影正朝街尾方向狂奔,随即追凶而去。

蒙府十几名护卫立即围了上来,扣住马车,王翦本欲出手教训这批不长眼的护卫,车厢内的李斯笑呵呵道:

“王老弟别动手!咱们趁机见一见蒙老将军吧!”

李斯话毕随即下车,和卫翦一同被护卫们强制拥进蒙府而去。

第五十八章 欲擒故纵

倚长松,聊拂石,坐看云。

忽然黑霓落手,醉舞紫毫春。

寄兴闲闲傲浪仙,枉随诗酒堕凡缘。

黄尘遮断来时路,下列蓬山五百年。

李色尘膑房越脊飞掠中,遥望那名谋刺阿爹的杀手,虽然一袭儒袍累赘,但轻功身法若天马行空般地快捷,直投街尾“大庶长”蒙府方向而去,却被两名黑衣劲装的汉子从左右包抄紧咬不放,迫得那名杀手转向偏僻的官吏府宅暗巷中掠去:李色尘知道那两名黑衣劲装的汉子,就是“五毒门”中“蝙蝠坛”最擅长跟踪及狙杀的“影蝠”,这名杀手的武功虽与他们不相上下,但也难逃他们的追缉。李色尘飞掠至一旁屋顶,俯瞰暗巷,两名“影蝠”已然堵住了那名儒服杀手,双方立即展开激战。

儒服杀手以一敌二战况危急,频频发出哨音求援,若非两名“影蝠”想擒拿活口逼供,这名杀手早就被杀了。

突然间两侧围墙各翻跃出两名汉子,分别围攻“影蝠”,令那名杀手松了一口气,反扑而去,五名同党招招凌厉狠毒,看来是誓必杀死两名“影蝠”灭口,方罢干休。

“影蝠”头罩黑巾只露出两颗眼睛,额头上绣有一只红色蝙蝠,他们在“影蝠团”的地位属于一流高手,其武功当然也超乎一般江湖中的一流高手。

但万万没想到围攻他们的五名剑手,个个剑法专走南方诡辛狠毒的路子,与他们不分轩轾,但以二敌五败象已露,危危殆矣,令观战中的李色尘感到十分惊讶,真不知这五个人是属于哪个门派。

李色尘见况危急,不能见死不救,立即顺手折断一根四尺长的带叶树枝,厉啸一声纵身而下,一出手,立即震断树叶梗,化为一蓬漫天飞叶,片片强劲至割痛皮肤程度,铺天盖地充斥暗巷之间,令人误以为是犀利的暗器席卷而至。

五名剑手本是稳操胜算的凌厉攻势,随即回剑朝天乱舞以求自保,待漫天碎叶片纷飞,才知上当。

五名剑手心中一惧,暗忖来者内力十分浑厚,竞有摘叶伤人之能,待碎叶片飞扬散开,已然失去了二名“影蝠”的踪迹。

只见李色尘笑吟吟地把手中一根长约四尺的树枝,架在右肩膀上,一派少年游侠儿的轻狂神态,漫步而来。

掷出流星锤的那名儒装杀手,一眼就认出来,厉声喝道:“这个小子从李斯的车厢内出来,他们是一伙的!”

李色尘听他的口气即知这帮人并不了解自己的身分,把树枝当杖拄地,故以轻蔑的口吻斥责道:“你们以卑劣的手法偷袭李大人,又以众凌寡想杀人灭口,尔等必不是名门正派,快说出是谁在幕后指使,本少爷可以饶你们不死!”

儒装杀手把剑一指气呼呼道:“在下吕真,乃是‘别墨’邓陵子的门徒,得知李斯拥有《墨经》,因此准备杀了他,以免祖师爷的墨宝被其利用,危害人间,有违祖师爷止战息戈的庭训。”

李色尘闻言大吃—惊、忙问道:“尔等无凭无据不可无的放矢!听说《墨经》已于百年前失踪了,怎会落在李大人手中?可能是一场误会吧?”

吕真嗤之以鼻道:“秦国最近制造攻略城池的大型器械,有几项是出自《墨经》的记载,本门查明李斯就是监工督导者,依此判断绝不会冤枉他!”

另一名剑手自称吕钦,他打岔道:“大哥,他只是李斯的护卫,别跟这种小辈说得人多,快杀了他,咱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此地不宜久留!”

吕真义正严辞道:“二弟,咱们欲杀一个人,不论其身分的贵贱,也要让对方死个明白。‘墨家’虽然分成两派,但咱们‘别墨’仍秉持祖师爷的遗训,而本家则早巳离经叛道了,所以我们才是正宗!”

语音旋落,吕真和吕钦两兄弟持剑欺前数步,脚踩前弓后箭弯腰之姿,与李色尘对峙,而后面另二名剑手立即弹身踩上他们的肩膀,飞跃而出,剑劈李色尘;李色尘轻易一闪,那两名剑手一劈落空随即落于李色尘后方,堵住其退路,打算不让他活著走出暗巷。暗巷窄小,三尺铜剑反而掣肘难施,而李色尘手持四尺树枝更难施展,立即折断成两截,左右分持。

这五名剑手虽知李色尘的内力浑厚,但小腼其手中的二截树枝,皆想哪能比得上铜剑的锐利?故联手发动凌厉攻势。

四名剑手或劈或刺布成一片剑网,欲求一招毙敌,而吕真迅速掠至墙檐之上,蓄势以待,慎防李色尘腾空窜逃,可谓合作无间、万无一失的狙杀策略。李色尘冷静如恒,立即掠身左栘,如闪电般切进两名剑手之间,以手中树枝左右开弓,精准地敲点在两柄剑身侧面,再趁势往前一带,融和他们的力道,撞击在另外二柄飞斩而来的铜剑之上,震得两名剑手连连颠退数步,使得本是严密的剑网随即瓦解,变招之快,令他们措手不及,大感意外。李色尘缩身暴退,双手各以短树棍点在两名剑手的后脑勺,两名剑手随即往前一仆昏厥倒地,墙檐上的吕真见况脸色骤变,从墙檐之上纵身而下,手中剑一个挥斩,直取李色尘的脑袋,以防其趁机追杀同伴。李色尘冷哼—声,右手树枝直迎斩至的凌厉剑锋,令人感觉他足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四名剑手只闻得树枝爆裂的声音,于木屑纷飞中,惊见李色尘竟然以食指及中指挟住了剑尖,令吕真的身体悬浮在半空中,上下不得,让人错愕不已。一股无可抗御的不刚不柔力道,由剑锋直窜入吕真的手臂经脉,转化成一丝极为冰寒的真气,再迅速流转全身经脉扩散而去,那种感觉就好像全身浸泡在冰窟中,难受之极。吕真冻得脸色铁青,再也握不住剑柄,整个人摔落地面,因身体僵硬而一时间爬不起来。

李色尘把剑尖射到吕真的左颈边,再一个纵身握住剑柄往右斜压,刚好横架在其颈子上,令他动弹下得。

四名剑手慌忙赶过来,却投鼠忌器不敢再次联手攻击,吕钦怒目斥喝道:“快放了我的大哥!你想干什么?”

李色尘脸上毫无表情道:“尔等刺客敢在秦境谋刺大臣,背后必然有人怂恿及掩护,只要你们说出是谁,我就放了吕真,要不然就像切冬瓜一样串了他!”

虽生死临头,吕真却神色下变,冷然道:“你是谁?居然有此能耐以一敌五,是咱们低估了你,杀了我吧!我若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别墨’的护法,你休想从咱们口中,得知谁在掩护‘别墨’!”

吕钦知其死志甚坚,泪流满面朝著兄长吕真澡深一揖,知道李色尘不愿报出名号,以怨毒的眼神记清他的面貌,随即率领三名剑手翻墙离去,反令李色尘一脸错愕,因为原本就不打算杀死吕真。

吕真一脸悍然,闭目引颈就戮,李色尘把剑丢弃一旁轻叹一声道:“我要杀你,就如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吕真睁大眼睛诧愕问道:“你为何不杀我?”

李色尘冷然道:“我若杀你,就跟你们想谋杀秦国大臣一样,对这场即将开打的战争根本于事无补,它还是会继续演变下去,况且你们只是被利用、做为政治上排除异己的工具而已。吕真气愤道:“你在胡说!咱们为了阻止战争,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可以不择手段去完成任务,几个人能阻止一场战争,总比生灵涂炭要好!”

李色尘冷笑道:“你们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贵门祖师爷‘墨子’能有不战而屈人的智慧及辩才,连一国之君都被说服而停止出兵侵略,尔等却采取最卑劣的暗杀手段……况且目前秦国被联军侵略,你们却潜入秦境暗杀秦人,岂不是本末倒置?为何不去劝服侵略者息兵休战?”吕真倔强道:“咱们奉‘别墨’掌门邓陵子之命,潜进秦国欲谋刺几个人,定能停止战争发生,而‘函谷关’外,另派有一批人阻止联军大营出兵攻击关口,这么一来,双方就不会开战,联军便可各自鸣金收兵回国了,”李色尘轻叹道:“我是尊敬贵门死士,一向抱有扶弱除强、消弭战争的伟大志向,但如今却沦为别人所利用的刺客。你们的掌门邓陵子,若真有本事,为何不效法‘墨子’当年晋见楚王劝罢战争的勇气?这其中必藏有蹊跷,你以为然否?”吕真脸色显得难看,一时间无话以对,沉默不语。

李色尘从其脸色瞧出端倪,故作神秘微笑道:“我劝你回去秉告贵掌门,请他别再管这场战争,这会消耗贵门的实力,反让本家‘墨门’茁壮;况且这场战争,到最后会不了了之,因为这原本就是一场政治上的阴谋,所以奉劝贵门别卷进漩涡之中,受人利用了。”

吕真闻言脸色铁青问道:“你说这是一场政治上的阴谋?双方发起战争是假的?你究竟是谁……凭什么这么说?”

李色尘冷笑道:“在下江湖人称‘玉魔手’!在秦境小有名气,绝不会信口开河。至于是何原因不会开战,就不能告诉你了!”

吕真愕然道:“原来阁不是‘剑尘门’的李掌门!李掌门年少英雄名动天下,斡旋于秦国诸侯之间……您的话我相信!但您为何肯将如此重大的机密告诉吕某?”李色尘把剑插回吕真腰间,淡然自若道:“你走吧,算我交你这个朋友。贵掌门若得知这个机密,他自会判断真假,我在此多说无益。”

吕真朝李笆尘一揖恭敬道:“李掌门这份人情吕某铭感五中,他日定有所图报!”话毕,转翻墙而去。

吕真离去之后,巷尾转出那两名“影蝠”,对著李色尘匐匍磕头,同声道:“多谢少主救命之恩!”

李色尘淡然道:“起来吧!这几个是‘别墨’的门人,想不到武功还不弱,你们回去转告李坛主及王坛主,要他们未雨绸缪。”

一名影蝠恭声道:“少主,咱们已另派几个人跟踪这些剑手了。属下告退,立即前往禀报两位坛主,请他们定夺。”

李色尘微笑道:“算了!别为难这几个人,他们很可能已放弃谋刺的计画,回去禀报其掌门了,这边省去咱们的人力。”

两名影蝠奉命深深一揖,立即告退,李色尘转出巷口,朝蒙骛府快步而去。

蒙府大厅。

蒙骛满头白发一脸虬胡,额头上满布的皱纹代表著历经无数岁月的辛劳,却仍虎背雄腰阔步从偏厅出来,其后随行有蒙恬及蒙琬这对男女爱孙,及一位满头银发慈眉善目的老妇人:她全身雪白素服飘逸,好似不食人间烟火般,气质下凡,令人印象深刻。

蒙骛一见李斯的丑陋长相,并无好感,但见其身边的王翦却气宇不凡,立即客套地作揖叙礼,言词冷淡道:“李大人遇刺无恙否?家将们有眼无珠,竞把你逮进府中盘问遇刺情况,请李大人海涵!”

李斯和王翦随即起身作揖还礼,李斯微笑道:“托蒙老将军的鸿福!刺客一见贵府门禁森严,不敢再做第二次谋害,晚辈才侥幸逃过一劫。”

蒙骛看见王翦眼神中闪烁一种超乎于常人的莫名深邃,而且脸若磐岩冷酷不苟言笑,浑身散发出强烈的武将剽悍气息,有一股军人天生服从王帅命令的意味,令人颇为激赏,抚髯问道:“李大人,你我同朝为官毋需客套了,你身边这位护卫是何人?”

李斯浅然一笑作揖回答道:“老将军误会了!这位是王翦,官拜‘侍中’常伺大王身边,刚好搭晚辈的车路过而已,没想到恰巧救了晚辈一命。”

王翦朝蒙骛深深一揖道:“末将先锋王翦!参见主帅,愿为主帅驰骋战场,效命率先打头阵立功,希冀您提携及教导。”

蒙骛间言抚髯大笑道:“原来你就是大王派遣来协助本帅的王先锋,看你精神内歙冷静如恒,果然有大将之风,本帅能得此将才,真是天助我也!”

李斯暗中仔细观察这位颇具仙气的银发老妇人,不敢掉以轻心,立即收饮己身一股不为人知的邪恶妖气,藏纳于下体阴囊之中,再暗中轻扯一下王翦,王翦却早已将一股妖气藏匿在脚底“涌泉穴”。李斯朝蒙骛作揖问道:“请问老将军,您身后这位全身盈溢仙质的老夫人,可否介绍一下?”

蒙骛一拍额头笑骂道:“我真是老糊涂了!一时高兴而忘了介绍,这位是名震江湖的‘瑟仙’瑞飞凤,也是孙儿蒙琬的授业恩师,你们见过吧!”

李斯及王翦闻言皆内心一惧,李斯故作慌然作楫袂地,问候道:“晚辈素闻‘瑟仙’瑞老前辈武功盖世,已臻半仙之流,今日一见乃三生有幸,在此有礼了!”

瑞飞凤双眼匆神采四射,圣洁湛然,好似欲看透李、王两人的心思,神采又匆尔敛去,随意挥袖回礼,淡然自若道:“两位大人免礼了!老身乃方外之人,前来探视琬儿适逢其会,从不干预尔等朝政,琬儿,随为师先行离开吧!”

蒙琬领著瑞飞凤转身欲离开大厅之际,王翦双眼异采一闪,突然道:“蒙帅,李大人就是初涉江湖、名扬秦境‘剑尘门’李色尘的父亲,此事鲜少人知,属下理应据实以告!”

蒙骛闻言脸色浮掠惊讶,一闪而敛,刚想离去的蒙琬和瑞飞凤也随即止步转过身来,伺候一旁的蒙恬趋前一步,朝李斯作揖恭声道:“晚辈拜见李叔叔!小李视我为兄长,且又救了晚辈及家妹阿琬一命,如此大恩大德容晚辈一拜谢恩!”

李斯慌然掺扶蒙恬的双臂制止其参拜,笑吟吟道:“在下那个浪荡子,从小不学无术喜欢惹事生非,他救你是一回事,和在不是蒙老将军的部属又是一同事,哪能受少爷一拜,在下实在承担不起!”蒙骛知道李色尘曾义助两名爱孙幸免于难,心存感激,对李斯巧言令色、迎逢秦王喜好一事,立即改观道:“蒙氏确实欠了李家一份大人情!李老弟快快入座!恬儿,快命下人奉上佳酿,爷爷要与李老弟痛饮几樽!”

蒙骛由李大人的称呼改口为李老弟,是拉近了双方的距离,令李斯心中暗忖,这种权势薰天的贵族世家,确实不易令人亲近,好在有这一层关系,如今才有机会入座,与其把酒言欢,全靠李色尘之功。蒙恬转身离厅,传令家仆准备酒席。

蒙琬忍不住惊喜道:“李叔叔!李大哥人在哪里?为何不来找我?”

这话中有语病,瑞飞凤轻咳了一声,令蒙琬有所警惕,瞬间双颊绋红忸怩不安,瑞飞凤化解其尴尬道:“李大人,听说令郎曾二度挫败‘妖剑琵琶精’梅英,并放走不肖子陈瑞泉,得以幸免其难,老身命琬儿去邀请令郎到府中一见,老儿想当面谢他。”

李斯谦恭回答道:“不敢当!小犬色尘,理应前来拜见老前辈仙驾才是,能晋见尊容,这是他的天大福气。小犬方才追缉刺客而去,很可能会折返回来。”

蒙骛哈哈大笑道:“英雄出少年!李老弟和王先锋先行入座,如今列国联军犯界,时间紧迫,咱们在酒席中顺便谈点公事吧!”

瑞飞凤轻扯一下蒙琬衣袖朝蒙骛一揖,再与李王二人客套一番,双双离开大厅。

蒙琬跟随恩师瑞飞凤悠闲散步于花园中,蒙琬难按心中疑惑,问道:“师父,您好像不愿亲近李斯大人,才借故离开大厅吧?”

瑞飞凤止步回头,脸色凝重道:“阿琬,李斯擅攻心计,巧言令色绝非善类,尚有一股淡淡的腥臭邪气从其胯问散发出来,恐怕非妖即魔并非人类。那位王翦眼神深邃藏有一股愤世妒俗的莫名怨毒,与李斯同类,咱们可要提防了。”

蒙琬忧心忡仲道:“师父,琬儿以‘灵眼’湛照李、王两人,只是凡胎肉体并无异样,您为何判定他们非妖即魔?爷爷和他们同处一室……这下岂不危险?”

瑞飞凤双眼神采流转,轻叹道:“李斯亟欲拉拢你爷爷做为政治上的强大后盾,目前暂不会加害于他、阿豌,李斯能将‘邪元魔灵’藏于睾丸之中,而王翦则藏匿在脚底‘涌泉穴’,可见两人已臻‘魔灵栘魄’之境界,却也暴露出他们的金光死角,总算有其致命之道,但这当然下是你目前的‘灵眼’所能湛照出来。”

蒙琬双眸匆显迷惘,于患得患失之间,若有所指道:“师父,阿琬曾与李色尘过招,他确实是施展出道门老神仙‘哭虚于’的绝学——‘寸劲玄功’,乃是其人室弟子,应该不会是妖魔鬼怪的化身吧?”瑞飞凤眉间一蹙冷笑道:“阿琬,你还年轻不懂事!魔界最厉害的手段,就是将下一代潜伏在正道之中,兴风作浪,分化团结,所以那个李色尘也绝非善类!”

蒙琬出入意料地跪在瑞飞凤面前,倔强地道:“师父,阿琬承认很喜欢李色尘,若能委身嫁他,以最大的包容及爱心劝导其弃邪归正,也算是在邪魔猖狂的乱世,注入一股清流,虽死无憾!”瑞飞凤脸色微嗔扶起她来,严厉斥责道:“傻孩子,你可别玩火自焚!你这是拿蒙家和‘阴阳门’的声誉在当赌注,邪魔歪道的儿子,哪能配得上你!”

蒙碗潸然泪下哀求道:“师父,阿琬自认不会看错人,总觉得李色尘和您一样,浑身充盈一种仙气特质,只其左臂‘玉魔手’偶尔匆显魔气森森而已,绝非您想像的妖魔鬼怪!”

瑞飞凤脸色冷汉道:“阿琬,你还年轻,别被爱欲冲昏了头,跟为师回房吧!我以‘雷霆古瑟’弹奏‘神韵三叠’,就能让李斯、王蔼、李色尘三个人现出魔灵元神,到时候你就了解它们狰狞可怕的面目!”

蒙琬不敢违背其意,只得跟随瑞飞凤往内院香闺而去。